背著筐裝土,試圖填出從地底到城頭的道路來。
此為非常笨蛋的方法,但如果人多的時侯不失為好方法,反正適用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本來帝國用井欄,可以直通城頭,可是在貴霜人使用波斯/羅馬式的投石車的打擊下損失慘重,要不被砸壞,要不就起火!如果用泥土鋪到城頭就大不一樣了,投石總不能夠象炸彈般炸開泥土吧?到時主動權在我,想攻就攻,夠貴霜人喝上一壺。
賈詡抵達軍前,即接管所有指揮權,他下令在百姓運土時,已軍的弓箭手、火炮、投石車睜大眼睛,哪裡有貴霜人的東西丟出來我們就往那裡丟東西,對付弓箭手最好的還是用弓箭手,對付投石車最好的還是火炮和投石車!
“眼睛”睜開,那是我們間隔地搭起了井欄,由眼力最好的士兵站在上面,用“千裡鏡”和目力觀察貴霜人的投石車,再用旗號指揮下面的火炮和投石車攻擊敵人投石車的方位。
這相當於現代化戰爭中的“反炮兵戰術”,當然古時的火炮和投石車精度低得可憐,可是我們是動用大量的裝備去反擊敵人的投石車,敵人的大型投石車也難以移動位置,還有一天不行就來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如此總能瞎貓捉著隻死老鼠吧。
百姓去運土。也不是一哄而上,八萬人分成二批,按單雙日來做,每次派上一萬人,間隔距離拉大,減少傷亡,還有就是緊跟著大量地弓箭手,多種射程的火炮、投石車進行掩護。
絕不是賈詡好心。要是可能,死光八萬人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此為“引蛇出動”。
持久不斷的行動開始了,一批批的老百姓在監工的皮鞭下扛土背泥,衝向城池,傾倒泥土。
當他們衝上去.>+展開了猛烈的打擊。起初百姓們驚慌失措,四處亂跑。
“上!上!快,快!”監工凶狠地叫著,百姓身上穿著帝**不要的破爛護甲,奮勇向著城邊衝去,衝得稍慢,輕則皮鞭,重則一刀!即使他們逃開,也躲不過後面射來的箭!
箭如飛蝗,落石如雨。一批批過來,一批批被打倒。他們以他們地弱身軀,換來了城邊堆土的節節增高!
他們倒下。他們的屍體也被堆在泥土上,亂世人命賤如泥!
……
“今天第七起了!”貴霜副將班達疲倦地倚在鐵鏽色的牆頭上,歎了一口氣,周圍是零散箭矢和差不多燃盡、猶冒煙發著臭辣之氣的髒彈和圍滿蒼蠅的死屍,不遠處,兩名士兵就蹲在死屍邊有滋有味地啃著大餅,那是他們地晚餐。
轟的一響,城牆被震得猛地一跳。而貴霜人連眉眼兒也不挑一下,完全無動於衷。
炮聲不斷加劇。城牆不停地跳動,圍城已達一個月,每天就是不停地炮擊、填土、攻城,帝**曾經四次攻到第二道城牆被打退。
到得晚上,雖然不再填土和直接攻擊,卻用火炮和投石機不停轟擊,投擲燃燒彈,不算明亮。但即使是微弱的火光,帝**中的大地精靈神箭手,使用硬弩,精度高得嚇人,導致貴霜人想趁天黑扒掉城邊堆土的想法成為泡影,唯有眼睜睜地看著七八處城牆被土堆到了頂端!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被貴霜人扒掉了土,第二天又填回來,至於當中的死傷,帝**根本不在乎。
“他們的弓箭、炮彈、投彈真多!”這是貴霜人上上下下的感慨,為了中壘堡,貴霜人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攢起一些家當,而帝**日夜不停的往城中投放物件,完全敗家子行為。
時至今天,就算是再笨的人也都知道城破在即。
賈詡根本不須用計,他甚至不屑於晚上偷襲,他以正道取勝,殘忍地、一步步地粉碎貴霜人地希望。
遠方的軍號響起,帝國大軍如潮水般向後退去,但散兵線上,依舊有一些舉著硬弩和陸戰兵器地士兵緊守著,雖然處於貴霜人的投石機攻擊范圍,不過貴霜人也不會攻擊他們,由於精確度低,很難打中。
象一下子失卻了力量,班達轉身靠坐在城牆邊呼呼地喘著氣,他托了一下左手肘,輕輕一按,疼痛難當。
昨天帝**攻到第二道城牆下,雖然被貴霜人打退,然而與班達對陣地一個帝國阿三,力大無窮,連班達左手持的盾都被他的鐵錘砸個粉碎!要不是一枝冷箭射死他,只怕當時已經被砸得坐倒在地上的的班達已經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衝鋒和反衝鋒,我們的血差不多流光了!”班達眼中一片黯淡,城中四萬守軍,非死即傷。帝**的方法雖然笨蛋,卻非常有效,實力上地巨大差距擺在那裡,任你再高明的戰略戰術也是沒有用。
“大人,大人!”軍士手指著,班達一骨碌地爬起來,看見遠處一名帝國阿三舉著白旗過來,貴霜人沒有放箭,他就那麽地從城下“走”上了城頭!
班達納罕起來,究竟什麽回事。
……
在破損漏光地城樓裡,貴霜大將諾利茲和班達接見了那個帝**使,他肩扛兩杠一星,是個少校,稍為局促地道:“下官帝國第一軍團第111師第六團團附阿克蘇,奉將軍令前來送信。”
被蠟封著的信拆開了,是賈詡授意別人用貴霜文字所寫,蓋有他的大印。
信中很簡單,大意就是賈詡認為貴霜軍支持了這麽久,打得很英勇,是支英雄軍,而他,賈詡,帝國元帥,總參謀長,就最為欽佩英雄,所以願意給貴霜軍二條出路。
第一條出路就是投降(諾利茲和班達嗤之以鼻),立即高官厚祿到手;
第二條出路就是獻城,帝**保留貴霜軍的榮譽,禮送他們全軍出境,傷兵得到救治,不解除武裝,不打荷包,絕不中途使詐,以帝**人的榮譽擔保。
看過信後
茲冷冷一笑道:“你回去報告你的元帥,就說我們貴是第三條路,那就是戰鬥!”
阿克蘇一楞,哀求道:“大人,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弟兄們思忖,帝**實在是太強大了,打下去你們……”
“住口!”諾利茲大喝道,他逼視著阿克蘇道:“你說我們的話說得那麽流利,你是哪裡的人。”
阿克蘇苦澀一笑道:“我原來也是貴霜人,就是幾年前帝國出兵貴霜,貴霜軍戰敗,我被帝**帶走……”
沒等他說下去,諾利茲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阿克蘇走後,誰都沒有說話,血色殘陽最後的光芒照進來,映出一派無比淒涼的景象。
半響,諾利茲喃喃道:“明天……明天,帝國必會發動總攻,拉上來的部隊絕對是華軍,而不是先前的那些印州軍。”
班達說道:“大人,已經是最後的關頭,是否點燃烽火,通知在城外遊弋的二萬騎兵衝擊帝**?”
在帝**圍城之前,原駐中壘堡的二萬精銳貴霜輕騎兵在統領羅法爾指揮下早早撤退,在百裡范圍遊擊,等的就是以堅城消耗帝**的力量後,再以騎兵衝鋒,擊破帝**。
諾利茲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城樓再度沉靜下來。誰都看得出,即使是羅法爾到來,也突破不了帝**地長圍,更不用說解圍。
……
當晚,帝國的轟擊如常,而諾利茲也睡上了自攻城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
第二天一早,天矇矇亮,最猛烈的打擊降臨到了早已千瘡百孔的中壘堡。
火炮響起來。轟隆隆震撼天地,投石車投出一道道的光束呼嘯地劃破清晨的寂靜,直瀉入中壘堡裡,今時不同往日,重炮和大型投石車是抵近城邊開火的,絲毫不考慮貴霜人地反擊。
不過。貴霜人在城牆邊的投石機也差不多損失完了,沒有多大的反擊力度。而以弓箭射擊,也往往被自下而上的弓箭所覆蓋。
黑煙遮住了中壘堡的天空,到處是火光衝天!
炮擊持繼了二個小時才停息,剛剛停下來,帝**的總攻就發動了。
一萬原貴霜人組成地敢死隊將為帝**開路,他們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已經成軍,帝國承諾,他們打完這一場仗。生者家庭可得三百畝土地,死者和重殘者家庭得一百畝土地。免賦稅三年!而誰敢陣前不進,則他直系三代男丁被殺。女的為奴!
帝**三萬華軍,在中壘堡接近河道的兩邊同時發動攻擊,而在中路,則有三萬阿三神兵衝鋒。
在打下第一道城牆後,二萬殘存下來的原貴霜填土的百姓,他們將要為主突的兩路華軍填出到第二道城牆城頭的道路。
他們當然不可能一次過投入,在廣闊的中壘堡前,隊形齊整的部隊象海浪一隊接一隊前進。說時遲。那時快,火紅色地火光自城中飛出來。落在地上砰然破裂,即時地上產生幾個人形火炬!
轟然巨響中,天地震撼,光線為之一亮,一團桔紅色的煙雲直上雲宵,那是近處地一個小火藥庫被火彈擊中。
……
第一道城牆被輕易突破,第二道城牆的貴霜人和帝**隔空攢射,一簇簇地血花爆開,一個接一個軀體倒下,滾落在城頭、城下。
衝前填土的百姓沒有亂了套,他們僅是麻木地經過那些在地上翻滾的苦命人兒處經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幾時會淪落這樣的下場。
八萬貴霜百姓到現在只剩下三萬,而在中壘堡被攻下時,又有二萬老百姓倒下!
帝**士氣如虹,到上午十點,已經完全突破了三道城牆。
不過,貴霜人的防禦早不著重於城牆,他們的城中也是一座座的小堡壘,還設下街壘,意圖逼帝**巷戰,他們不到一萬人,大部分身上帶傷,但目光依舊堅毅,誓與城池共存亡!
控制城牆後,帝**並不急於向縱深發展,而是把小口徑火炮運到內城城頭,弓箭手也在內城城頭排列,然後火炮又轟隆隆地打起來,逼使貴霜人進一步收縮兵力。
午後,帝**以原貴霜人組成的敢死隊打頭,向城中進發,最關鍵地時刻到來了。
戰鬥打得空前殘酷,雙方殊死搏鬥,反覆拉鋸惡戰,激烈的巷戰異常血腥,大家逐地爭鬥,兵器地撞擊聲、喊殺聲響成一片,到處能夠聽到垂死者的呻吟,帝**步步進逼,貴霜人堅決不退!
帝**征發當地一萬貴霜精壯組成敢死隊,訓練一個月後成軍,用來打頭陣,對付自己的同胞。
面對著血紅眼睛、狠狠撲來的貴霜軍,帝國貴霜人恐慌起來,他們不想打,不想和自己的同胞打交道,可是稍一遲疑,就上千人永遠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前面說過如果得生就有三百畝土地,陣亡才得一百畝,對生和土地的渴望讓他們凶狠地撲上去,臉對臉地拚起來。
一打起來,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殺人,兩支不同旗幟的貴霜人狠狠戰鬥,帝國貴霜軍不斷倒下,換來了貴霜軍的慘重損失!
帝國大將們帶領突擊隊,乘火打劫,向著縱深推進,貴霜人盡最後的力量,抵死抗擊。
李嚴隨著部隊前進,不久到得一個小要塞前,門已經被撞開,卻始終沒有拿下,在門口的台階上鋪滿了死屍!
“沒用的東西!”李嚴痛罵一聲,提槍直入大廳,見到了熟人貴霜軍副將班達,此時他極為狼狽,多處受傷血染紅了身軀,手中的彎刀也成了血刀,人極憔悴,眼中卻泛出狼一樣的光芒。
看見自己將軍到來,帝**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那位貴霜將軍殺了他們十多人,想來大家都是氣憤。
大家為他們空出了場地,兩人二話不說,刀槍即時交纏在一起!
李嚴狂喝一聲,飽蘊勁氣的馬槍刺出!
他刀法虎虎生風,血芒如電,竟是以攻對攻。
刀槍的釘鐺聲就象打鐵般連串響起,一瞬間,已經交擊了十八下。
李嚴一槍比一槍急,班達一刀比一刀快!
李嚴不禁大奇,自己以逸待勞,對方這麽做,豈不是想死得更快?
沒錯!班達就是想死!他彎刀疾進,根本就是以命換命,甚至是以命換對方殘,哪怕是自己身死,切下對方一條手臂,或者腳,要不身上吃他一刀也行!
然而李嚴原為川中名將,也有本事,他槍槍搶攻,腳下使出步法,繞著班達打轉,不斷地移形換位,解去自己被班達逼迫,實際要後退的熊樣,如此看上去反而是好看異常。
戰了五十余合,看上去班達絲毫不落下風,軍人們無不駭然!
戰到酣處,銀光在班達喉嚨處閃爍,帶出血花點點,李嚴倏地後退,收槍肅立。
班達眼中再無半點神采,軟軟地跪下,彎刀柱地,虎軀不倒!
李嚴將槍一揮,帝**蜂擁而上,將殘余的貴霜人淹沒掉。
不過,帝**人們小心地沒有進入班達一米的范圍,誰都沒有去碰他的屍體。
……
相比班達死得象個真正地軍人。貴霜人的主將諾利茲真是死不瞑目!
他率領一千死守核心陣地,受到帝**二千人的圍攻,殺得天昏地暗,他死了三百多人,帝**卻扔下了五百多具屍體(四百貴霜敢死隊,一百阿三軍,三十華軍)
先是孟達,再到呂翔、呂曠兩兄弟一起夾擊。依舊戰不下諾利茲!
“丟臉啊!”火氣衝衝的臧霸趕到,與諾利茲交戰。
兩人也是刀槍,霸使槍,諾利茲用刀。
一交戰這才知道諾利茲確實名不虛傳,刀法輪轉、環圈層疊、螺旋纏繞、動靜相兼、剛柔相濟,竟有中原“太極”的味道!他那口彎刀。防守嚴密,能讓對手猛攻勞而無功,稍一疏神他就乘虛而入,攻勢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你打醒十二分精神,才能和他放對。
難得有此對手,霸大喜,抖擻精神,沉著應戰。
兩人翻翻滾滾。刀來槍去,戰足百合。直殺得精神百倍,兩軍將士俱看得癡呆!
兩人心中都泛起了“惺惺惜惺惺。英雄識英雄”的知已感覺。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但見銀星一點,疾如閃電,斜刺中飛出,正中諾利茲心口!
破甲箭!
適當距離,硬弓射出,任你再好鎧甲全成紙糊,諾利茲推金山。倒玉柱地倒下!他口中鮮血不停嘔出,倒地後頭一歪。竟被暗箭穿心而死。
“是誰!”霸火大了,轉身面對已軍迸發雷霆之怒!
人群“嘩”地一聲向兩邊散開,露出正丁起腳,舉步欲走的一位將軍。
“馬忠!”臧霸咬牙切齒道!
如果戰下去,諾利茲雖強,已是強弩之末,臧霸有信心再過五十招將諾利茲擊殺,給諾利茲一個真正軍人地下場:將軍戰死沙場,馬席裹屍。可如今……霸都有一種對不起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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