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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三國》第41節 絕世毒婦(1)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猶自可,最毒婦人心。

 南洋乾陀利郡普列馬城(今印尼佔碑),它是原乾陀利國(都城於今印尼蘇門答臘巨港)的第二大城市,有人口八萬,只有三千華人。

 毒毒的太陽下, 一大群衣衫襤褸、穿著木屐的人在監工的皮鞭下辛勤勞動,他們在修建半邊馬路(另一半仍在通路), 烈日下,他們的眼睛空洞無神,乾裂的嘴唇無聲控訴著這吃人的世界。

 太陽很猛,雖然備有茶水和涼帽,可是喝下去馬上出汗揮發,一顆顆汗珠落在地上,即時不見,涼帽也是無甚作用。

 凶暴的皮鞭狠狠打下:“快點,快點!不想死就快點!”

 一名瘦骨嶙嶙的勞工支持不住了,他呻吟著倒了下去。

 監工勃然大怒,抓住他的的頭髮,扯他起來,用腳猛踢他,另一名監工在勞工的背後狠打,皮鞭卷飛了他的衣服,火紅的鞭痕看起來極為可怕。

 打了幾下,人已經不行了,他沉重地向地下栽倒,再不起來。

 這一帶是交通要道,路邊大樹下有一個大大的茶室,除了清茶,還供應涼茶、菊花茶和放在井裡凍過的葡萄酒和朗姆酒(本地特產的甘蔗酒),一些人在裡面快活地吃茶喝酒,還有些人在打牌下棋。看到外面的情況,有人看不慣了,出來用南洋話斥道:“你們這樣打他幹什麽!他這是中暑,需要喝水和休息,打也沒有用的。”

 監工是本地南洋人,見到罵他的人是穿著絲綢衣服的華人(再窮的華人都有絲綢衣服穿),那個華人身上還披有黃綢帶,就諂笑道:“大人,這條路必須趕在國慶節前通車,要是完不成,我們統統都有麻煩!”

 “那你也不能這樣打他,大庭廣眾之前,成何體統!”

 監工毫不在乎地道:“不打不行,他們都是懶骨頭,賤骨頭!”

 見到華人面色不善,兩名監工連忙拖那個勞工離開,還邊打邊罵:“想偷懶?給我站起來!”……

 華人衝前二步,旋即停止,回到茶室,大大地喝了一口蜂蜜茶。

 他不能容忍這麽殘暴的行為,在帝國,雖然在菜市口有時會公開有鞭刑或者砍頭,但都是罪有應得,官府呈文說明,也只有官府才有權動用肉刑,而在社會上,再也見到不任何人欺負人的行為,《大元律》規定,所有合法子民享有人身不受侵犯的權利。

 有人勸他道:“得了,黃二爺,你管也管不了,還是歇歇吧。”

 黃二爺微怒道:“整座城市都是鬼哭狼嚎,有傷天和,有礙仁義!那些監工,與勞工都是同族的,居然也如此狠毒!”

 為他衝功夫茶的店主停下了手藝,輕輕道:“他們不能不這麽狠,要是按期完工,才能吃飽飯,沒有完工,監工輕則變回勞工,重則甚至砍頭!”

 無聊的人們討論著,歎息著,不知不覺,一列馬車隊抵達茶室前。

 一群白人武士擁著幾名女子進來,還有三名華人打點,門外還有六名高高瘦瘦的波斯種的武士呆在樹下,他們手提用布罩著的籃子。白種武士,人人身體健碩,白膚金毛,他們帶了樸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女子有七個,四個是女武士,手按劍柄,二個是待女打扮,她們和她們中間的女主人,都是蒙紗掩面,待女穿紅衣戴紅紗,女主人穿紫色深衣,戴明黃色繡龍鳳紗巾。透過薄紗看過去,都是異常美貌的女人,中間的女人尤為出色,她眉目如畫、身姿婀娜、體態似仙。

 這個組合什麽人種都有。特別是中間那位,真奇怪,居然敢戴黃紗,這可是皇家的顏色。象黃二爺披黃綢帶,因為他是本城“鄉議局”議員,鄉議局的所有議員,在沒有被罷免之前,任何人不能侵犯和逮捕他們,為示尊貴,皇帝特賜他們披上黃綢,這條黃綢在身,宛如護身符,誰敢動他們,視為欺君!

 當時帝國並吞乾陀利,主城被毀,其它城紛紛投降,各城基本機構不變,官員不變,然而,皇帝從來不相信他手下的官能夠管官,他們只會官官相護,所以大城統統都成立了由城中居民選出來的“鄉議局”,專事監督之責。

 這是民主選出來,可是並不是民主,它能監督官員,有威力巨大的彈劾權,對地方財政有決定權和監管權,但無執行權,更無立法權,所有做出的決定,不得抵觸中央政策、法規法令,中央政策也不用到各地鄉議局批準(真正民主的話,象在米國,負責撥款的國會如果想給全國公務員加薪,這項立法,必須經過米國三十二個州以上的州議會同意!)

 基本上,百姓們是皇帝給什麽,他們就用什麽,沒有人敢向皇帝說三道四,要這要那。現在的君權極為強勢,至高無上,誰敢向皇帝要權?!那不就是亂臣賊子了嗎!

 她們進到店裡,把店裡擠得滿滿的,剛剛坐下,門外即傳出一陣喧嘩,諸人大奇,看往店外。

 只見剛才那位“中暑”倒下的勞工,和幾名勞工飛速地跑向茶室,幾名監工,揮舞皮鞭追,罵罵咧咧地追在後面。

 先頭的人,都清楚怎麽一回事,可能勞工們也清楚本城議員在此,想逃過來得到庇護吧。

 可是剛來的車隊不知道呀,他們見到一幫人衝過來,即刻神經緊張,在外面個頭最高,首領模樣的波斯人高聲叫道:“站住!”他用的是漢語,可是南洋人聽不出,依然向著茶室而來。

 首領波斯人不再猶豫,一聲令下:“準備!”六個波斯人紛紛取出了手上提著籃子的物件,在茶室內的識事的華人個個大驚失色!

 那些波斯人托在手上向著南洋人瞄準的,正是那個時代的自動武器諸葛連環弩,此為簡化版,可以連發五枝。

 沒等華人們出聲阻止,一個“放”字 ,機簧聲大作。

 過來的七八個南洋人,勞工和監工,全部仆街,一個沒死的四肢在抽搐著,痛苦地呻吟。弩箭上的三棱箭頭專事放血,他們倒下之地很快就是一灘黑紅的血,蒼蠅狂喜地嗡嗡地撲來!

 黃議員又驚又怒,居然有人敢當街殺人!

 他衝出去質問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還有王法嗎?!”之所以為南洋人出頭,因為當時在乾陀利都城動亂,沒有波及到普列馬城,黃議員在本地開有木材廠和種植園,與南洋人關系尚可。

 波斯人毫不在意,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聳聳肩,連理都不理黃議員!

 這下激起了公憤,四周的南洋人呼地一下子圍了過來!

 波斯人首次緊張起來,他看向店裡的紫紗女道:“主人?!”

 紫紗女冷哼一聲,為她打點的一個華人出店來道:“叫什麽叫!給你們幾個錢,把這幾具死屍搬走,我家主人看了不高興,吵著我家主人喝茶歇息,快滾!”

 他抓出一把銅錢,扔在地上!

 南洋人不依地鼓噪起來。

 店內的紫紗女受不了了,看到那群南洋猴子在她面前群魔亂舞,她惡心地想吐!她站起來,往外走,想上車走人,離開那些醜陋的南洋猴子。她的手下,慌忙打包,帶走一些井鎮的酒。

 南洋人堵住了路,不讓她們走。

 反倒是黃議員來排解道:“散開,散開,各位讓讓,讓他們走吧。”

 又深深一禮,對紫紗女道:“鄙人乃本城鄉議局議員黃二,還請幾位留下大名和地址,日後好去請教。”這是很委婉的意思了。

 黃議員閑得無聊,愛管閑事(議員都是吃飽撐著沒事乾的人),並不代表他沒腦子,他剛才看過紫紗女,看到此女的蒙面明黃繡龍鳳紗巾,他心中一顫,那個女子紗布上的龍,居然是五爪的!

 《大元律》規定:五爪龍,只有皇帝和後妃能夠使用。四爪龍,皇子階層和各家王爺和元帥日常可用,重臣婚嫁時亦可用。所有民間,通用三爪龍。

 大家都能用龍,以示為龍的子孫。

 但禮製深明,能用什麽龍,不能用什麽龍,是不得輕易逾越的!

 官府的公文,按帝國“青天法”(透明法案),都是一式二份,一份遞交官府,一份送“鄉議局”。黃議員看過公文,現在並沒有什麽貴人到達,可是紫紗女敢用五爪龍,必與皇家有著重大關系,她萬萬不能出事!

 如果是假冒的,他,黃議員,準備召來警察,去查看端的。

 紫紗女還沒有回答,嗤的一聲,有人近距離向她投出一顆石子,卻是個髒兮兮的南洋小孩子,他哭叫道:“你殺了我爹,你還我爹的命來!”

 跟隨紫紗女的從人們臉都唬得白了,一時猝不及防,沒注意小孩子,他也可會丟地方,什麽地方不好丟,丟中了紫紗女高聳的胸部!

 紫紗女!面紗上露出的一雙鳳目煞氣大起,大家隻覺得在烈日下溫度居然驟降!

 那個做了壞事的南洋小孩子,更是嚇得不敢再哭叫了!

 紫紗女憤怒至極,除了那個人和她以後的的孩子,再沒有誰能對她尊貴的身體無禮。

 不待她出聲,早衝過二名白人,象老鷹抓小雞般把南洋小猴子抓了出來。

 寒光一閃,南洋小猴子的人頭飛起老高,鮮血把四周的人濺了一身,立即腥臭不堪。

 殺小猴子的白人手法巧妙,帶出的血全是飛向外圈飛灑,不落到自己人的身上。

 憤怒起來了!暴動起來了,失去了他們的生命。

 試圖與紫紗女一行理論的南洋人,驚惶四散,後面白人武士,在大肆屠殺他們!

 那些白人的效率太高了,跑得又快,很多人慘遭他們的毒手,地面上遍布著人頭、殘肢斷臂、被剖開的身體,血肉模糊,死了一地人!

 一轉眼,茶室前起戰場!

 在一地屍骸中的黃二打著抖,顫聲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紫紗女解去了蒙面面紗,露出了一張傾城美人臉,嫣然一笑道:“我就是南洋總督花卉!(花木蘭的姓名)”

 ……

 普列馬城的鄉議局地方大,因此被借用,大小官員畢集,準備迎接女總督花木蘭。

 雖然沒有多少人見過她,不過現在她的名聲已經顯露,人們說她貌美如花,心如蛇蠍。

 在帝攻打乾陀利時,她親手砍下了百多顆人頭!當地小兒聞得她的姓名,都不敢夜啼!現在初到貴地,就大開殺戒,日後還不知會造出什麽腥風血雨!

 本城大部分官員,都是南洋人,在帝國攻佔乾陀利後,沒有解散官府,而是大部分留用。

 這裡要牽及到皇帝的統治術,他是末來人,知道事情多,他知道當年不可一世的大元首小布屎以強者的姿態入主薩達母國,解散了薩達母王家軍隊和他領導的複興社會黨,卻沒有給這些人提供必要的生活來源,結果導致社會極其混亂。

 社會複興黨的退出,使薩達母國在政治上出現了權利真空,而外部勢力又無法取代,因此各種思想、各種派別、各種利益集團,在這種混亂時期都會跳出來爭得一杯羹,不可避免產生了矛盾和衝突。自上而下的官衙失去了經驗豐富的官員,接掌官衙的人員一來沒有經驗,二來只顧爭權奪利,哪來什麽閑功夫去管理社會為百姓服務、維持秩序呢!

 薩達母王家軍隊被解散,軍人的榮譽被剝奪,還不算慘,最慘的就是生活無著,還受到歧視,那麽,活不下去的軍人,在社會有心人的唆使之下,重拾武器,對抗政府,他們作戰經驗多, 與政府對上,政府當然就難過了。

 搞到以小布屎之強,也是雞毛鴨血,狼狽不堪。

 所以皇帝李亦奇,若打下城市,接受投降,他就不解散國家機器,而是徐徐改動,因此留任的當地官員很多。

 他們大都忐忑不安。倒是為數較少,後來在帝國接管乾陀利後出任官職的華人神態輕松,他們可不擔心什麽。

 花木蘭再狂妄萬分,也決不可能倒行逆施,敢對華人亂來一氣,《大元律》早就白紙黑字規定了,任何官員,敢對帝國百姓(特別是華族)亂來的,無論地位多高,必受追究!

 不是說說而已,大家都知道皇帝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這點信心大家都是有的。

 有人叫道:“總督大人駕到!”

 已經被人安上了綽號為“女閻羅”的花木蘭在一大票人的簇擁下到來,大家一起向她鞠躬。

 果然,她的到來立即送給當地人一個大大的驚嚇?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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