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一票不好乾啊！張允微皺眉頭，向賈詡請罪。

　不過賈詡並不怎麽計較戰敗之事，他輕描淡寫地道:“張將軍，你要好好總結經驗，以利再戰，不必說什麽請罪不請罪的事。”

　張允感激地道:“多謝總座包涵。”

　賈詡搖頭道:“你不必謝本座。”他手一拱道:“此為皇帝陛下的教導，不交點學費，何來日後的成功！”

　皇帝極得軍心，原因很多，單是“理解”這二個字，就已經讓官兵們下定決心為他去肝腦塗地了，象先前殘酷的叢林戰，參戰的部隊殺敵並不多，可是都受到了重賞，結果人人真心實意地高呼“陛下聖明！”(有害紅眼病的部隊接到調令，前往叢林駐訓，很快他們也跟著喊“陛下聖明”了！)

　張允馬上轉口道:“此乃陛下天高地厚之恩，臣等粉身難報啊！”

　……

　見過賈詡後，張允馬上找了各戰艦的艦長開會，總結情況，參加的還有參謀人員和技師。

　帝國很好的傳統，無論是打勝還是打敗，即時分析，取得第一手資源，好的發揚，壞的丟掉，此為帝**隊無往而不勝的原因之一。

　大家暢所欲言，因為他們知道，討論出來的東西，說不定下一次會救自己一命的。

　決不是怕死，加入帝**隊行列中，儒家的思想深深地貫輸他們的頭腦中，舍身取義、殺身成仁是國粹，也是軍魂，帝**隊的可怕就在於，他是某一個世紀50年代的紅色帝國“志願軍”的膽魄和橫行霸道的霉菌武器的結合體！

　世界最強的精神力和物質力弄出來的怪胎，哪怕是神也不能戰勝他們！(在這裡，對想全盤滅儒的SB們豎起中指！你們打倒儒家後，怎麽武裝你的軍隊的思想來為你賣命?小矮子的武士道?(去去去，武士道來源還是儒家思想)。用白皮豬的羅馬思想?恭喜你！你成為了香蕉人！)

　軍官們說撤退時火炮燙得厲害，不同尋常，應該是因為開戰，炮手們力爭能發射時即時裝彈開炮，讓火炮過熱。

　軍中的總技師姓董，年紀不大，輪廓是江南斯斯文文的模樣，膚色卻是黝黑一團，他點頭道:“是了！應該是過急過快發射炮彈，致使火炮過熱，聽你們所說的聲音，應該是314艦炸膛，引發火藥爆炸把船炸沉了。”

　他一擼衣袖，露出也是黝黑卻結實的手臂大咧咧地道:“本次火炮列裝，老子奉軍部的命令前去帝國北方工業公司接炮，在那裡鑄炮，從頭到尾親手造了三門炮…”

　即時有人大嚷道:“老董，314艦炸膛的炮難不成是你老兄造的?”

　董技師冷哼道:“老子也想讓老子的炮弄上軍艦威一威，不過三門炮造出來是造出來了，又回爐，因為精度不夠，算了，不說這了。我要說的是在鑄造的過程中發現炮身有不少氣泡和雜質，因此若是按314艦的可能的急促射擊，很可能把炮膛炸了。”

　當時鑄造的精度實在不高，李青龍只是開啟了民智，為科學指明了方向，等於傳授內功心法卻無並沒有完整的工藝教給工程師們，全靠工程師不斷的摸索。是以造出的炮依舊有不少的雜質和氣泡，又不能象兵器反覆鍛打，全靠厚壁保住，可是打得久後，炮身打紅，硬度下降變軟，就出事了。

　雖然如此，不過艦長們也沒開罵兵器公司，畢竟人家造出那些兵器花了極多的心血，甚至付出了人命代價，而且也寫有使用的手冊，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算起來，火炮還是極有用的，憑借著炮的遠射程威力和蒸汽機的機動性，已軍在開戰初局全無傷亡，敵人想求一戰而不得。

　清楚了怎麽一回事，又討論了戰鬥中的情況和看法，張允下達訓令:“我軍的戰術是對頭的，以戰艦的高機動性讓敵人近不了身，以大炮轟擊，大量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待得他們的血流幹了，我們再動用海軍和海軍陸戰隊靠幫近戰;

　使用新式武器火炮，每打半小時，就讓大炮休息三小時，就算有機會殲滅敵人，不要勉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在開戰前，先檢查軍器和船上機器，要是不妥，也不要勉強，撤出戰鬥序列，反正立功的機會有的是！

　**打得最多的大炮，在達到火炮的最大射擊數前，進行更換，絕不可勉強！……”

　又一天的清晨，二十三條帝國戰艦(有三條快速運輸艦)大搖大擺地開進人家內河作壞事去了。

　部隊的士氣很好，沒有受到自己沉了一條艦而喪了威風。帝**隊堅心忍力，豈會因一點小挫而丟失了信心，更何況張允定性是我們打蠃了，以七百多人和一艦換來十倍的敵人傷亡，不是蠃了難道是假的?

　獎金已經發到個人手頭，張允還說了帝國的增援部隊就在航渡中，很快就會到來！

　不久，扶南人也找到了他們，元氣不減，還是象昨天那麽船多氣盛衝過來。

　“哎，送死也不要這麽急嘛！這次不照樣是有去無回。不過有點奇怪，他們來的速度比昨天慢了一些。“張允的經驗好毒，看過一次就能比較出不同。

　他輕蔑地想著，只是當他把“千裡鏡”放到眼前，他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來的扶南“魚船”大不一樣，一夜功夫，都披了厚厚的魚鱗，船身架起木製擋板，擋板外邊又有一根根的竹筒，張允的毒眼看過去，船身濕漉漉的，都澆了水。

　“呵呵，有進步！老子好高興，這樣的對手玩起來更有樂趣！”張允興奮地想。

　扶南大將范石生確實有點水平，昨天一打完，就去看被打殘的船，即時讓他看出了端的。

　厚厚的船頭支柱上，鑲了一枚炮彈！

　那不就得了，炮彈打不穿厚木，於是扶南人的船都披上了護甲。

　帝國艦隊的旗號轉動，舷號為316和318的戰艦和旗艦一起前出，超越編隊，迎了上前。

　敵人前隊足有百艘之多，帝國戰艦迎戰的隻得三艘，可是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有如非洲草原將要衝殺獵物群的猛獸，“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精神我們中華民族何時會短缺過?

　炮聲再次響起，轟隆隆的沉悶炮聲在大河上回響。

　果不其然，大部分炮彈打在敵人的防護上，都被光滑的竹子彈開，偶有少數幾發打入防護中，有鑲入的也有穿透的，穿透過去和自頭頂打入敵船的那麽扶南人只能自認倒霉，這類的船不過是小貓小狗二三隻而已。

　別把火炮的威力想像得很好，只能用在特定的環境，大規模應用的時機根本沒有成熟。

　扶南人歡聲如雷，一時間居然還大聲過火炮的聲音，只可惜的是他們沒想過人家可以打你，你卻打不到人家，至多平手，有什麽好高興的?

　張允在艦橋上喝令道:“把火藥的藥量加多五成。”

　命令馬上被執行了，白煙中紅光裡，隨著更加猛烈的炮聲，看著黑乎乎的一堆小可愛飛向扶南船，大家情不自禁地叫道:“努力，加油！努力，加油！”

　小可愛們不負重托，乾淨利落地在敵人“魚船”的身上打出了一個個洞，鑽了進去。

　“哇！”船身後傳來陣陣的慘叫聲和噴出一團團紅霧！扶南人的歡呼馬上變成了啞巴。

　果然有效！問題是加了五成火藥，射擊速度下降，還要擔心可能會更快的炸膛，無疑還減少了打擊量，不過已經夠了。

　張允微笑著下令三艦撤退，仗著機器戰勝了風帆，他們遊刃有余地把扶南人遠遠地拋在後面。

　旗艦上發出信號，各艦依次經過旗艦，從它那裡射來了命令，張允下令所有的炮艦集中火力，以加五成的藥量，瞄準敵船後尾部，打擊扶南船的舵位。

　原來清爽的河道上空硝煙彌漫嗆鼻，帝國的戰艦瘋狂地開炮開炮再開炮，扶南船如同洶湧的水流悍不畏死地向帝國戰艦衝去，打了半個小時，大約有三十多條扶南船被命中舵位部分而失去控制，在河道轉彎帶大部分撞沉，只有極少數擱淺而逃脫了沉沒的厄運。

　“就是要這麽打！”張允哈哈大笑聲中，艦隊整齊如一人地撤退，沿河都是他們的軍歌聲:“牢不可破的帝國！”

　扶南人陣陣氣餒，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佔盡主動，怎麽辦才好?

　三個小時後，帝國的戰艦又精神飽滿地卷水重來，然而這一回河道上空蕩蕩的，沒有隻船片帆和他開派對，這支沒有對手的艦隊孤單地向前開了十公裡後，負責了望的水兵高叫道:“左前方10點鍾方向！”

　所有的千裡鏡刷地指向所示方向，他們發現河道通向一個內湖，湖裡有不少的扶南戰船！

　呵呵呵！必有埋伏也！想玩甕中捉鱉的把戲?太沒品了吧?我們的祖宗早在N年前就教會我們了！

　張允並不理會那塊看似可口的大肥肉，下令艦隊順主河道開進。

　跑了一小時，了望的水兵又吼道:“右前方一點鍾方向！”

　他們發現了河曲處的一條漁村，由於兩軍交戰，為避免誤傷和阻住河道，漁船暫時泊在碼頭邊，密密麻麻的船桅高高的豎著，岸上的漁村寧靜安詳，河邊樹蔭下，隱有漁姑在修補漁網，小孩在追逐著大花狗……

　看到這一切的張允冷酷地下達了命令:“開炮，用火弩，攻擊漁村！”

　戰艦駛近，火炮轟然巨響，白煙升騰，被風遠遠地吹走，在河區彌漫，致命的鐵球和一枝枝的火弩成群結隊地飛向河岸，熊熊大火燃燒起來，扶南百姓驚叫著，試圖撲救，然而水火最是無情，哪裡救得及……

　等扶南戰船在二個小時後趕到，他們見到的是一條被燒成灰燼的漁村和熏得黑黑、呆站在岸上發楞的自己的百姓。

　張允一路逶迤航行，一路猛烈打擊沿岸的和平目標，不停地開炮轟擊一切有價值的目標，被攻擊的地方，百姓被炸得血肉模糊，具具屍體，有的流出腸子，有的斷胳膀缺腿，真是慘不忍睹。一片片的漁村、鄉鎮，那些扶南人祖祖輩輩生活的房屋、街道，盡被燒成了白地！

　湄公河在哭泣，今天，她的孩子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昔日富饒的三角洲地區慘遭無邊的劫難！發展到後來，帝國就象患了狂犬病的狂狗般見什麽咬什麽:發現漁船就撞沉，大村落就焚燒，有時發現河道邊的密林就放火弩，沿著河道都是火焰飛舞、濃煙滾滾，帝**順著水道一路殺過去，弄到河的上遊天天有屍體、而且是很多的屍體向下遊漂去。

　扶南大將范石生悔得腸子都青了，由於發現人家能打自己而自己打不了人家，為了保存實力，他讓開河道，布了個口袋，然而帝國不上當。

　大河之上，帝國戰艦機動靈活，無法合圍，現在放了他們往上遊而去，自己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追不上，眼睜睜地看著帝國艦隊做盡壞事，卻又不得報仇，痛苦啊！

　帝國艦隊攻擊來勢之凶猛，攻擊之瘋狂，破壞之慘烈，令扶南人簡直束手無策，他們根本無法扼製得住帝國艦隊的進攻。處處設防等於處處不防，扶南人的內陸地區，一直沒有經過戰爭的洗禮，待他們醒悟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沒有想到帝**隊來得如此迅速，手段又是如此毒辣。

　打了三天的張允艦隊，驚奇地發現由於攻擊的目標過多，帶去的軍火接近用光。

　張允即時下令準備轉舵回去補給，艦隊來來去去，士氣高昂，根本不知道疲倦。大家都異常亢奮，軍隊就是使用殺戮和鮮血來喂養的怪物，做的壞事越多，它長得越茁壯！

　一切在那晚達到了**！

　鴻禦城是一座近在水邊、伏於樹木蔥鬱的崇山峻嶺中的美麗小城，有五千居民。

　當天晚上，帝國艦隊靠了上來。帝**七千陸戰隊員，把臉抹得象鬼一樣，在月黑風高殺人夜裡，坐著小艇，明火執仗地殺了上岸。

　他們左手打著火把，手臂上縛了白毛巾用以區別，發射火箭強攻，火箭怪嘯著射到房屋上、船隻上和所有易於點燃的物品上，他們沿著街道行進，用火把把街道點著，屠殺驚惶失措的扶南百姓。

　事發突然，居民們都在熟睡中，根本無還手之力和逃跑的可能。

　……

　張允站在旗艦艦橋，默默地看著遠處火光衝天的小城。

　天空呈一片可怖的殷紅色，大團大團的黑煙像雲濤似的旋轉著掛在火焰上空，似可怖的妖魔在伸展手臂般得意地肆虐。

　小城已經完了，也注定要完了。

　帝國對外開戰，實施的是可怕的“總體戰”，全面打擊敵對勢力的各個方方面面:軍隊、百姓、社會、經濟和生活，盡一切可能削弱敵對勢力的實力和潛力。帝**作戰指揮部下達的戰術指針包括:“殺光、燒光、搶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在古代，沒有什麽人權可言，更沒有什麽強大的國際組織在監督，冷兵器作戰的殘酷性真是無比倫比的可怕。大家不是罵儒家的“仁義”不好麽?那麽皇帝的新儒家思想就是對本國順從的子民好，對於外國人，哪管他們的死活！

　如此慘無人道，可是誰有意見?皇帝搶來的土地、女人和財富，是大家都有份，吃人的嘴短，社會關系四大鐵中的“一起分過贓”，讓君臣、百姓之間的關系愈加緊密。

　不投降帝國的， 就殺殺殺！帝國殺的人能把地球繞上一圈，帝**隊屠國滅族，殺氣直衝九宵，凶名令四方神靈仙魔也為之側目！帝國有句諺語:“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兵十米無鬼魂。”老兵們都是惡人，鬼也怕惡人啊！在帝國，趕鬼驅鬼者有三類，一是和尚，二是道士，三就是老兵！老兵們用過的兵器與佛道的法器同具有很高的價值。

　等到了天亮，整座小城只有三百多名婦女、少女和女孩留得性命，她們被帶回船上，隨船回去準備作為奴隸被賣掉。

　全城五千余人，要不被殺死要不就被燒死，當帝國艦隊撥錨起航時，小城上空只有淡淡的青煙冒出。

　下起雨來了，河裡一圈圈渦旋，沙沙的雨聲中，甲板上的扶南少女眼含著清淚，唱起了幽怨的歌曲:“這個夜晚我好孤獨，沒有你。綿綿的細雨，卻看不見你，哦，雨在哭泣。你去了哪裡，你在哪裡?……”

　煙雨朦朧中，故鄉越去越遠，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裡，空中猶有余韻，而她們的命運，從今天起就不屬於她們了！

　她們是如此，而她們的國家，扶南(今越南南部)的命運，還能向何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