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森又迎來了新的一天,金柱起的依然起地很早,而二喜也一早就爬了起來,看著二喜那空空地床鋪,楊洪森正考慮著是怎麽才能讓汪富民請二喜來米鋪工作,在這裡不用擔心吃住,更為重要地是如果二喜也能成為本店的員工,可想而知,楊洪森地工資也將發生質的變化。
“你認為我這家小米鋪,需要四個人這麽多嗎?”
楊洪森審視的看了一下,聳了聳肩,“正常情況下是不需要的,不過這隻是在正常情況。老板,你要知道現在什麽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
“嗯,說的很好,不過我們米鋪並不缺人,先把這個牌子掛出。”
看了看這牌子楊洪森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這兩天買米的多有怨言,如果再把這糧油再次上調的消息放出去會引起騷動地。
巡撫截留五萬銀元的賑災款的事情不知被誰給捅了出來,在此利好消息的刺激下,全安慶,不,應該是安徽省的糧油副食品價格繼續高歌猛進,最終米價爆收於每擔8兩白銀。
就在這兩天市場大副波動的時候,汪富民正式聘用張二喜為本店的第三名員工,一年試用期(學徒工),試用期每月四角錢的零用錢,實際上如果不是楊洪森從中周旋,這個試用期可能要變成三年,這可是楊洪森聽過最長的試用期。
張二喜的加盟使得楊洪森的工資結構有了立竿見影的變化,不過他這個月還是拿不到錢,首先當初的約定中楊洪森的工資是抵付張二喜的住宿費用,這中間不包括其它消耗,比如服裝費、培訓費、糧損等等,總而言之,他這個月依然拿不到錢。
雖然這個消息對他打擊有一點大,不過好在他地工資在汪富民七扣八折之下負地還不算很嚴重。
有時候,你要把事情向好的地方想。
比如說,你可以對自己說,世界多美好,空氣多新鮮。
自欺欺人,不,這是合理的心理暗示,要知道到這個鬼地方已經夠讓人鬱悶的了。
“你說我為什麽就不能穿越到25、26世紀去,或者來乾脆一點地,把我扔到原始社會。”楊洪森有時躺在板床上總會思考這個問題,其後得出來地結果,用一句比較流行的話來說――“人品問題”。
聽著外面門板敲擊地聲音,今天看來又作不成生意了。
自漲價公告出台以後,除了那幾個大顧客,那些門外的小顧戶都沒有接待過,政府雖三令五申要求糧商平價,可是糧商們卻繼續持糧觀望,糧價不要說回落,其大有繼續上再漲的可能,這讓楊洪森感歎還是新社會好啊!
又到了午飯時間,汪富民不停的眉頭緊皺,一臉悲天憫人的表情,不住地唉聲歎氣,“這米價再這麽漲下去,怎麽得了啊!”
“老板,你不會是打算減薪吧。”據楊洪森所知,行情不好的時候大公司常裁退員工,削減工薪以實現利潤。
汪富民輕‘嗯’一聲,緊盯著楊洪森。
“難道說你要裁員。”楊洪森稍有不安,現下這麽亂,物價漲的這麽快,包吃、包住的工作可不多。
汪富民嗯了一半天才說道,“減薪、裁員,這詞你從哪裡聽來的。”
“在家鄉聽到了。”
“湖北,那些可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啊!”
“啊!”楊洪森不在多話,低著頭啃饅頭,俗話說的好,多說多錯,少說少錯,要被人發現是時空偷渡客,估計會有不少麻煩。不過他發現汪富民一直在看著他,不免有一點心虛,“啊,我想到一個發財的好辦法。”
“你也能想出發財的好辦法嗎?你到說來聽聽。”汪富民說道。
“減價。”
“這也叫發財地好辦法。”汪富民有點氣急的放下了碗筷。
“生財之道在於搞活,我的意思是,糧食囤著也不是一個事,不如趁著大家都還沒有降價,把那些陳米全賣出去,順便到江蘇、浙江進些新米,這樣既賺到錢,又賺到了名聲,這難道不是發大財啊,老板您說對不對。”
汪富民還沒有發表意見,汪夫人便開口說道,“我看寶森說的不錯。”
“這麽說來也不錯,從外地販糧到本地來賣,這到是一個發財的好路子,育田啊,明天你也不要上學了,和金柱管鋪子,我去一趟江蘇。”
“你去江蘇,不如讓寶森陪你一道,路上也好有一個招應。”汪夫人說。
“去江蘇我又不是一次、二次了,坐船去能有什麽事。”
“我這不是擔心你辦貨出什麽差子。”
“老板娘說的是,老板要不然我和你一道去江蘇走一趟。”楊洪森插嘴道。
“幹什麽,告訴你小子,我在這江湖上做買賣地時候還沒有你呢。”汪富民慍怒的說著,最後被迫向夫人妥協說道,“這樣吧,我和金柱去江蘇。育田你在家看著店鋪。”
“爹,這幾天我還要上學呢?”
“向先生請幾天假,這店裡你也應該管了管,難道讓你母親管嗎?”
“不是還有寶森,二喜嗎?”汪育田小聲的說著。
“他們才來幾天,你給我好好的看著,金柱,過一會你去買兩張火輪的票。”
何金柱起身站了起來,“我這就去賣火輪票去。”
“不用這麽急,吃完飯再說。”
楊洪森心說:我這提議就算過去啦!可你也用不著這麽急著去吧。
“老板,我看這路上不太平,不如我陪一道去吧。”楊洪森怎麽說現在也是米鋪的人,對這個汪富民雖然也沒有好感,可如果汪富民因為他的發財大計而被人砍死在半路上,心裡會過意不去地,比起何金柱,他更有力量保護汪富民。
“怎麽說我也是‘武林高手’”。楊洪森心裡這麽想著。
“不用了,有金柱就行了。”
楊洪森看汪富民回答的這麽肯定,也就沒有繼續堅持了。他楊洪森才來幾天,論資歷與何金柱比起來可差遠了,而且楊洪森隱隱的感覺到,汪富民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不可能沒有一點商業嗅覺,說不定早就想到了,也許只因店中人手不夠才沒有這樣做吧。
何金柱吃完飯便出門去買船票,汪富民在房裡將帳本交給汪育田,囑咐他一些生意上的事。最後,終於輪到了楊洪森,除了表揚了他一番外,讓他多看著點鋪子,等他汪富民從江蘇回來,把事情成辦,就發他獎金。說實在的,這獎金比那些表揚的話更能讓楊洪森產生動力。
當天下午米鋪暫時打洋暫時不對外營業,汪育田到學校請假。 鋪子裡隻就剩下了楊洪森和二喜。衝著那獎金,楊洪森的工作熱情別提有多高了,倉庫裡的陳米被一袋袋的搬了出來,為了降價銷售的事宜,楊洪森甚至寫幾句廣告詞。
“你上過學堂”汪育田看楊洪森的字寫的有模有樣便問道。
這話問地,楊洪森笑道,“更師父學藝的時候,跟著東家學過幾年。”
“你這幾個詞編的還真有一點意思。”
“讓少爺你見笑了。”
“這樣吧,我來學這個,你幫我看帳本吧。”
“這樣不妥吧。”
“這帳算的我頭痛。”汪育田轉到楊洪森這邊。楊洪森苦笑著整理起這幾天的帳簿來,這帳並不麻煩,隻是記帳的數字都是大寫的“壹、貳、叁、肆……”,而不是阿拉伯數字“1、2、3、4……”,至於這中間的借、貸關系,加、減就太簡單了。到半夜楊洪森才把這些帳目給整理完畢,回到‘員工宿舍’楊洪森倒床便睡,做夢的時候,他聽到了銀元鏗鏘之聲,那聲音可真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