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育田自扔槍以後,手就不停顫抖著。這時他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那就是把槍扔了。
一口氣跑到回家的汪育田,他上氣不接下氣,他輕輕的敲了兩下自家的後門,就在他準備敲第三下的時候,身後有一樣東西正頂著他的後腰,他緊張地過頭。
“動一下就打死你。”這個聲音太熟悉,“乖乖的跟我走。”
汪育田沒有反抗,在楊洪森的威逼走進了對面地深巷。在巷子裡,他看到何金柱披著衣服打開後門,點著火向外四處張望著,最後關上了家門。
“槍呢?”楊洪森朝著巷外左右張望著。
“什麽,什麽槍。”汪育田準備完全否認。
“操,你以為披上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嗎,槍是不是扔了?”看著他那樣楊洪森有著暴打他的衝動。
“扔了。”汪育田這次到是很老實的回答道。
楊洪森用槍威脅道,“向前走。”
汪育田回頭看著自家的後門,心情十分複雜。楊洪森晃了晃手中的槍。汪育田本想反抗,但是他最後他還是放棄了,原因很簡單他不是閃電俠。
汪育田本以為楊洪森要把他帶到巡警局,但楊洪森卻把他帶到了城東的一處民房。
這裡本是楊洪森的為自己準備的“三窟”今天卻提前給汪育田用了,“今天晚上你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裡,我會想你離開這裡。”
汪育田顫聲道,“你……,你為什麽要幫我。”
楊洪森走過去就給了汪育田一個耳光,用手指點了他半天,“給我待在這裡,躺在床上睡覺,直到我回來。”汪育田被他打後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回過神,“把衣服給我脫了。”
汪育田按照楊洪森的意思脫的只剩下了一條褲衩,楊洪森將他的衣服卷走。離開的時候,楊洪森將門又反鎖了起來,把鑰匙放到了口袋,站在門口給自己點了根煙,嘴角一陣冷笑,“這下又立大功了。”
徐錫麟在離開宴席後轉身就去見他‘同志’去了,他想知道楊洪森的背景,很可惜他們沒有查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據徐錫麟所知在同盟會有一些極端人士,他們對他在清廷身居高位,沒有任何行動感到不滿。實際他也是最近幾年才有實權,並且擁有著一支300人為骨乾力量,為了推翻清廷,他正在聯絡各方的志士,其中包括‘新軍’中的力量。此時,關於楊洪森在他的腦子裡有一個不願意去考慮的問題。
在住處徐錫麟將自己的兩位得意弟子召到身邊商量著對楊洪森的處理辦法,‘殺’還是‘不殺’真的是一個很難決定的問題。
郭明遠向徐錫麟征詢著:“我認為他是一個將會威脅到我們計劃的人,如果可以話,請讓我派人秘密解決他。”
“明遠兄,我看此事還要慎重,從目前的情況看,他知道我們很多的事實,包括我們未來起義的事,如果他是我們的敵人,那麽他大可把此事告訴巡撫把我抓起來,但是他沒有這麽作。”
“之徽,他已經抓了我們很多人了。”
王之徽說,“不要說那些人,他們不過是叛徒,也許他的動機是幫助我們。”
“幫助我們,哼,這你也能想的出來,我的意思是殺,起義事關重大,我們不得不謹慎從事。”
王之徽沒有理郭明遠,而是直接向徐錫麟詢問道,“先生,您的意思是?”
“之徽,我也一時拿不準,如果是自己地同志……。”
“先生,我認為他可能是為了你來的,是為了給我們施壓的,舉義時間再次推後,看來他們已經等不急。”
“你認為他是我們自己人。”
“是的先生,他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實際上他比我們當中的某些同志知道的都多。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是清廷的人,他大可直接告到巡撫甚至兩江總督那裡,所以我認為有必要與他接洽溝通。”
“那麽你認為誰最合適。”
“在半年前我就已經畢業了,所以您可以把我直接派到他手下去。”
徐錫麟對於自己被同伴誤會一直很苦惱,在敵人內部做活的他做事必須要謹慎,他打消了自己與楊洪森再次接觸的念頭改派王之徽充當中間人。
就在他們商談起議之事時,突然半夜有人來訪,來的巡警神情慌張,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費話不用說了,到底發生什麽事?”
巡警擦著額頭的汗簡潔地說,“報告會辦,剛才曹幫辦遇刺身受重傷。”
“刺客呢?”徐錫麟先是一驚,接著大聲道。
“楊幫辦正在追拿中。”
徐錫麟眉頭緊皺,說“曹幫辦現在情況如何?”
“不知道。”
“不知道?”
徐錫麟一巴掌重重打了巡警的腮膀子上,“混蛋”。巡警很無辜挨了他的一耳光。
知道案情後的徐錫麟,在他的牽頭下成立了‘曹如芳襲警事件高級專案小組’。可惜,這個小組的大多數成員,隻能到明天酒醒之後才能到達。至於恩銘巡撫徐錫麟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來到巡警局的時候,楊洪森早已經回到局裡開始分配著任務。目前曹如芳正在城裡的接受一位洋醫生的緊急救治,不過是否能耐救地活那就要看洋醫生的醫術了。
“徐會辦,你來了。”楊洪森上前向徐錫麟抱拳道。
“曹幫辦情況如何。”
“徐會辦這邊請。”
“說吧。”
楊洪森小聲的說道,“凶多吉少。”
“那麽刺客是否已經抓到。”
“目前抓到了一個,且身份已經得到了核實。”
“刺客身份已經得到核實了嗎?”徐錫麟沒有想到楊公務員的工作效率真的很高啊!
“是的,該犯為汪家米鋪的少東家汪育田,‘自強會’成員之一,而且我們的人在一條巷子裡找到了手槍。”楊洪森一揮手,“把罪證和人都給我帶過來。”
徐錫麟眉頭緊皺,看著被白布蓋著的擔架,指著道,“刺客?”
楊洪森讓他們放下,掀開布單,幾個巡警看到後當場就嘔吐了起來,就算是徐錫麟初看也是五味翻騰,輕輕的用手捂住鼻子,“這是怎麽回事?”
“我曾在汪家米鋪做過事,所以認得他,在老總遇刺後,我便帶人在第一時間監控了汪家米鋪,最後在米鋪附近發現了他,其本人反抗,所以在糾鬥中卑職失手打死了。”楊洪森無表情地說著。
看著面目全非,腦漿崩裂的汪育田,徐錫麟怎麽看也看不出來是失手打的,緊盯著那幾個手持警棍的巡警,他們的警棍上面還殘留著白色的腦漿。
徐錫麟怒道,“刺客死了現在怎麽查下去,你說,怎麽查。”
“卑職無能,不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徐錫麟心中一驚,狠狠盯著楊洪森,緊緊的抓著楊洪森手臂,“什麽線索?”
“會辦,是槍啊!”
“槍?”徐錫麟慢慢的松開了手。
“汪育田隻是一個學生,不可能買到槍,所以槍隻能是革命黨為他提供了,我認為有必要進行全城大搜查。”說到革命黨的時候楊洪森故意將語氣加重了三份。
“你是說全城大搜查。”
“是的,我認為他當時的目標可是您,隻是您提前離開,所以才臨時換成了曹幫辦和我。”
“你?”
“是的,他向我開了兩槍,只可惜他的槍法太差了,打中了我身後吳巡長。”
“吳巡長的情況如何。 ”
“死了,我已通知了他的家人,他的屍體現在停放在外面。那麽,會辦,關於那個全城大搜查,你看?”
“關於全城搜查的事我會安排的,請你務必將那些刺客全數抓住。”
徐錫麟在巡警局停留片刻,待楊洪森送走徐會辦,轉身看著那幫巡警,拍著手吼道,“好了,都給我動了起,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給我把城內的革命黨揪出來。現在給我把這癱爛肉搬走,搬走。”
回到辦公室的楊洪森關起門靠在椅子上,給自己點了一根洋煙,愜意的享受著。而在門外巡警們正在按照楊洪森的命令追查革命黨,可是除了一支槍,一攤死肉,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實在有難度。
楊洪森大椅子上靠了一會,直到空漸漸泛白,有人敲門告訴他,曹大老板奇跡般的熬過來了。除了他脖子上的那一槍外,另外兩槍都沒有射中要害,均被曹如芳厚實的脂肪給擋了下來,不過此時曹如芳因失血過多現仍處於昏迷當中。而巡撫恩銘從徐錫麟口中得知曹如芳遇刺之事,頓時陷入了莫名的震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