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īn影谷篇第四十七節夢魘與希望

　狹窄的石階像蛇般蜿蜒盤旋著。∴一圈一圈地向下延伸，通向地底的深處，那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靴底踩踏在堅硬粗糙的地面上，出輕微摩擦聲，被兩側的石壁j錯反彈回來，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一股yīn寒的氣流自前方湧來，少nv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肌膚上泛起細x的寒栗，她戒備著，借助銀劍上的微弱反光緩緩前行。一段時間之後——或許是十幾分鍾，或許久，少nv終於抵達這條地下甬道的盡頭，石階消失了，她看見一扇黑sè的én，虛掩著，橘黃sè的光從縫隙裡透出，伴隨著隱隱約約的動靜。

　“那扇én之後，是你所有的夢魘，和全部的光明。”

　仿佛有聲音在腦海裡如是說，但少nv並沒有理睬，她屏息凝神。x心翼翼地走上前。én是胡桃木材質，紋理細密，均勻地刷著油漆，四個角上雕刻著雷霆閃電的圖案，而在én的中間部分則畫著一隻巨大的牛頭。在牛頭的眉心部位，半睜半閉的漠然雙眼之間，有某個灰白sè、近似橢圓形的物體嵌在其中，泛著冰冷的光澤。少nv屈起左tuǐ，緩緩半蹲，讓視線與那個灰白sè物體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然後她看清楚了:那是一隻人類的頭骨，口中卻只有上下十二顆牙齒，每顆牙齒的中心部位鑽孔，綴著細碎的星藍彩鑽。

　這個標志……為什麽覺得很熟悉?像是曾經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少nv秀眉蹙起，努力思索著，在記憶中搜尋相關信息，終卻一無所獲。難道是錯覺嗎?她奇怪地自忖，決定暫時先將它放在一邊。

　因為距離縮短，én後的動靜已經能夠聽得清晰，那是種奇怪的聲音，斷斷續續，忽高忽低，像是男xìn疲憊不堪的粗重喘息，又像是nv如泣如訴的哀婉呻yín，夾雜著清脆的皮ru撞擊聲，含hún雜1un。卻令少nv莫名地心跳加，臉頰仿佛被火燒過般，刹那間變得通紅。她定了定神，下意識地活動手指，這現自己握劍的右手因為太過用力，掌心已經不知不覺間沁出了微汗。

　“見鬼！”

　少nv輕輕啐了口，對自己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但現在並不是自我檢討的時候。她緩緩調勻呼吸，讓心跳恢復正常，然後伸手按在虛掩的én上，稍稍用力，將縫隙悄無聲息地擴大，然後錯身閃入。

　然後少nv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她看見了一間金碧輝煌的地下室，四面牆壁上的火炬將它照得明亮堂堂，仿佛白晝。漢白yù石鋪成的地面上，暗紅sè線條縱橫j錯，猙獰扭曲，描繪出一隻巨大的骷髏頭骨圖案，而在頭骨圖案的中心，也即原本鼻梁應該所在的位置，是一座七芒星形祭壇。近百名全身赤1u的人類——包括男人和nv人——環繞在祭壇的周圍。正在jī情**，**歡好，不斷變換著各種姿勢，少nv在én外聽到的奇異動靜便是他們所出。

　這是什麽……地下**派對嗎?

　黑sè、黃sè和白sè的ru體錯1un地絞纏在一起，因為劇烈運動的緣故，皮膚表面覆蓋上一層亮晶晶的汗液，在燈光下是如此的炫目。空氣中彌漫著怪異的hún合味道，像是麝香，又帶著腥膻。或許是太過投入的緣故吧，對於“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這個事實，所有人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即便是眼光掠過，也宛若視而不見。少nv靜靜地站在én邊，沉思了片刻，穿過擁擠的人群，朝著祭壇走過來。

　她走得很慢，但步伐沉穩，毫無猶豫遲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仿佛是與此呼應，原本平靜的祭壇上空悄無聲息地出現了黑sè霧氣，扭曲著，變成漩渦形狀，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漩渦中走出來。

　那是位美麗無比的nv，淡金sè長松松挽成髻，深碧sè眼眸中閃爍著從容不迫的笑意，優雅地站在祭壇上，俯視著，仿佛君臨臣民的n地下室裡的其他人一樣。她全身赤1u，一絲不掛，xn部並不大，jīn致而x巧，盈盈一手可握，腰肢纖細，修長筆tǐn的雙tuǐ緊並著，擠壓得x腹下方的三角地帶加飽滿yu人，淺淺的金sè絨覆蓋著，將神秘的hu園隱藏在其中。少nv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產生錯覺，以為自己正面對一面鏡，因為眼前的金nv和她自己是如此的肖似，無論面容、身材，都活脫脫是一個模刻出來似的。

　不過，如果仔細分辨的話，其實還是能夠看出差異的。雖然相貌是近乎一模一樣，但氣質還是有著明顯的不同。祭壇下的少nv，還帶著明顯的稚氣，像是青澀的蘋果，雖然清香怡人，但還沒有真正地“成熟”。而站在祭壇上的nv則是已經熟透，在矯健英武之外又多了一份豐腴嬌媚，落落大方，風情萬種。猜測起來，兩人的年齡差距約有十歲左右吧。

　少nv怔怔地看著祭壇上的金nv，忽然間便明白了過來。記憶的閘én轟然打開，被自己刻意塵封的畫面如h水般湧入意識。“媽媽！”她輕聲呼喚，眼淚不由自主地滑過臉頰，落在地面上，濺起無數晶瓣。

　她向前走去，想要走上祭壇。投入母親的懷抱。但剛剛踏出兩步，一聲低沉的嘶吼自金nv身後的漩渦中傳來，其中滿蘊的狂暴氣息讓少nv刹那間臉sè蒼白，下意識地停住腳步，雙手握緊銀劍，全神戒備。作為身經百戰的聖武士，她能夠清楚感應得到，那片漩渦之中，隱藏著某個力量龐大、危險無比，而且凶惡至極的怪獸，即便是巨龍也未必能夠與之相對抗吧。在她以往的經歷中，從未遭遇過這樣強大的敵人。

　黑sè的影從漩渦中爬行出來，在地面上扭曲聚合著，終變人形。那是一個赤1u的中年男，皮膚很黑，兩頰的皮ru仿佛已經乾枯，深深內陷，讓面部看起來就像是個骷髏頭，脖頸以下的部分卻是肌ru達，塊塊壘起，仿佛鋼鐵。手臂極長，雙tuǐ卻粗壯而短，比例非常之不協調，仿佛猿猴。在他的胯下，一根黑sè的**殺氣騰騰地矗立著，呈四十五度角向上翹起，斜斜指向天hu板。

　“很不無惡意地在心中下了個評語。

　但祭壇上的兩個人顯然都沒有在意少nv，甚至像是壓根沒現這個人的存在。男走到金nv身後，雙手按在她的肩上，稍稍用力下壓，金nv回過頭甜甜地笑了笑，乖巧地順勢跪倒，將tún部高高翹起。男tǐn起**，對準位置，絲毫不作前戲，便硬生生地v出一聲痛叫，美麗的面容無法抑製地扭曲起來。但隨即死死咬緊嘴，默默承受，一言不。

　男毫無憐香惜yù之意，大聳大nn，每次都是直h到底，然後完全退出，周而複始，動作機械而單調，臉上也全無半點愉悅神情，仿佛不是在做一件樂美妙的事情，而是完成任務似的。因為幅度太大，每一次進出nv的體腔都出噗、噗的yn靡聲響。祭壇下的少nv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生的情形，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麽好——然後她現男的體型在不知不覺間生變化:他的眼眶中，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變成了血紅sè，額頭部位的皮ru被火焰灼燒一般焦黑，兩顆細細的尖角從中生長出來，手足四肢變成近似猛獸的利爪。在他弓起的後背上，兩排鋒利的黑sè骨刺正自脊椎中依次彈起，出哢、哢、哢、哢的聲音，像是鋼刀出鞘，寒光凜凜。而原本被少nv評價為“很x”的黑sè**，也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粗壯了一倍，表面凸起無數細x的ru瘤和倒刺，每次v嫩膣內壁的粉sè蜜ru帶得翻出來，rǔ白sè碎沫hún合著鮮紅血絲四處飛濺，將地面上nn得斑斑點點。

　“放開她，怪物！”

　少nv怒喝，奔跑著躍上祭壇，照著已經變形成怪獸的男當頭一劍斬下。男不閃不避，熟視無睹，仍然專注於在身前nv的體內衝h。鋒利的劍刃觸及脖頸的皮膚，下一瞬間他的腦袋就會被完全砍下來——然而就在這一刹那，少nv的眼前陡然光華流動，錯1uní離，腳下天旋地轉，登時便失去了意識。

　※※※

　艾彌薇！

　艾彌薇！

　艾彌薇！

　遙遠處傳來的低聲呼喚，讓少nv從沉睡中蘇醒，緩緩睜開眼睛，卻現周遭一片黑暗。她默默地注視著前方，幾秒鍾後，眼睛便開始適應了這種環境，能夠勉強視物了。

　依然是在那間地下室，但牆壁上的火炬已經全部熄滅，**狂歡的人們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自己。梅菲斯半跪在祭壇上，銀劍“眷戀”依然握在手中，這讓她安心了不少。她站起身，環視四周，但一無所獲。此處似乎已經被廢棄多時，空氣中透著淡淡的霉味，溫度很低，凍得手足都有些麻木不靈。

　這是怎麽回事?母親呢?侵犯母親的那隻怪獸呢?他們都去了哪裡?

　少nv沉思著，一時間不得其解，但此處確實已經空無一人。“先離開再說吧。”她想，正準備走下祭壇，猛然覺得腳下一陣冰涼。少nv低頭看去，只見地面不知何時已經裂開了大大xx無數的縫隙，暗紅sè的液體從中汩汩湧出，透著刺鼻的腥氣。

　“血?”

　確實是血液，腥辣、粘稠，而且仿佛無窮無盡，隻一瞬間便將整個地下室淹沒，而且水位上升度極，起初隻漫過腳面，眨眼間便過足脛，再過半秒鍾，便已經淹到了膝蓋——所幸到此為止，沒有繼續上漲。少nv不言不語，持劍靜靜站立，等待著進一步的變化。

　“噗”地一聲，碧綠的火光在前方不遠處的血水面上燃起，照亮了周圍xx的區域，接著一個圓球狀的白sè物體自血水中骨碌滾動著升起，懸浮在空中。少nv集中目力，借助火光終於看清了那個圓球是什麽。

　然後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個人頭，而且是個嬰兒的頭顱，連接著半截斷頸，像是被人用刀劍平平砍斷下來的。眼眶中沒有眼珠，只是兩處黑窟，卻有血淚不斷從中湧出，在粉嫩的臉蛋上留下兩道痕跡。盡管如此，它似乎仍然看得見，正咧開嘴，朝少nv嘻嘻而笑，兩枚尖尖的犬齒自角1ù出，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晚上好，艾彌薇。”它說。

　少nv深深吸了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你……你是誰?”

　“我是誰?”嬰兒的頭顱出格格格格的笑聲，“錯了，艾彌薇，你應該問‘我們是誰’。”

　“我們?”

　“是的，我們，”嬰兒的頭顱說，“包括我，包括你自己，也包括他們，”隨著它的說話，一團接一團的碧綠火光在地下室中燃起，多的嬰兒頭顱從血水中飛出，懸浮在空中。它們一共有七個，將少nv團團環繞，“我們是你的同胞，是你的兄弟姐妹，”嬰兒頭顱們齊聲說，嗓音尖銳，彼此應和，震得少nv的耳膜陣陣轟鳴，“我們因你而死去，也必因你而重生;我們短暫度過此世，終將回歸不朽，”它們在血水表面漂浮著，緩緩移動bī近，“接受我們的擁抱，和我們融為一體，這就是生，這就是永恆——”

　“我拒絕！”少nv打斷了嬰兒頭顱的齊聲合唱，她高舉起銀劍，“滾開！”

　“這是我們的宿命，與生俱來，你無法拒絕。”一個嬰兒頭顱說。

　“我拒絕！”少nv斬釘截鐵地重複。

　七個嬰兒頭顱出格格的怪笑，“你無法拒絕，”它們異口同聲地說，“你必將加入我們，因為這是身為殺戮之的宿命”。

　“去你的見鬼宿命！”少nv大喊，一劍揮出。

　燦爛的聖光自劍刃中奔湧而出，撞向其中一個嬰兒頭顱，但就在即將擊中的那一刹那，頭顱自己爆炸開來，一隻僅有貓般大x、背生骨刺的猙獰怪獸從中躍出，避過聖光。緊接著，其他六個嬰兒頭顱依次爆炸，現出六隻一模一樣的怪獸。七隻怪獸並沒有聯合起來攻擊少nv，反而在出現的第一瞬間便投入了自相殘殺的戰團，每隻怪獸殺死一隻對手，自身就會變得膨脹一倍。短短十秒鍾後，七隻怪獸已經隻余下後一隻勝利者，它已經大如蠻牛，雙眼血紅，利齒森森如劍，四肢爪穩穩按在血水面上，隨b起伏，凝視著少nv。

　“服從我，然後你將獲得永恆，”怪獸說，從口中吐出寒氣，“這是你母親的心願。”

　怪獸的後半句話讓少nv稍稍退縮，但隨即堅決地搖了搖頭。“休想，”她簡短地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你就去死吧！”

　怪獸厲聲咆哮，騰空躍起，朝少nv撲了過來。少nv揮劍橫斬，砍中怪獸的左前爪，卻被隨手一撥便擋開，她平時的巨大力氣仿佛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握劍都不穩。“你的力量來源於我，nv孩，”怪獸低吼，“沒有它，你還能拿什麽和我對抗?”

　它張開血盆大口，正要咬下，陡然間一道燦爛刺目的紫sè光矢從天而降，打在怪獸身上，將它全身冒煙地筆直震飛出去。光矢擊退怪獸，隨即散成無數碎片，自動飛舞環繞著，重組合人形，擋在梅菲斯面前。那是位短的黑衣少nv，嬌x身材中透著凜凜的威嚴和壓迫感，右手握著巨鐮，在她的身體周圍，一條通體透明、長著雙翼的金sè異蛇正虛空遊走，盤旋環繞。

　“是你?”

　梅菲斯認出了來人，正是昨rì在巫妖長老的宅院中j手過的對象，那位神秘的黑衣少nv，能夠控時間之力的強敵。她奇怪對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但此時顯然無暇多說。怪獸搖搖晃晃地爬起，站在血水b面上，低低咆哮著，瞪著這個突如其來的搗1u是誰?”它問。

　“與你無關。”黑衣少nv冷漠地回答。

　“那你為何而來?”怪獸又問。

　“你不需要知道。”黑衣少nv說。

　怪獸怒吼著撲上前來。 黑衣少nv冷冷一笑，看著它自高空撲下，不閃不避，只是舉起手中的巨鐮，自上而下閃電般筆直豎斬。怪獸雖然體型龐大，動作卻極靈巧，凌空錯身，在千鈞一之際堪堪避開巨鐮的斬擊。然而它剛剛落下水面，正待再次撲擊，就聽得自己體內傳來一連串“喀喀喀喀喀喀”的清脆響動，還沒等意識反應過來，整個身軀便如流沙般分崩離析，碎成了無數塊。

　黑衣少nv收起巨鐮，轉過身來看向梅菲斯，然後伸出右手。“握緊，”她淡淡說，“在我許可之前，不要松開。”

　“你……為什麽……”

　梅菲斯滿心疑hu，然而黑衣少nv顯然不想多解釋。她直接一把抓住梅菲斯的左手手腕，然後對著身周盤旋的金蛇點了點頭。金蛇雙翼一舒，凌空遊走，刹那間將兩位少nv全都環繞在內。梅菲斯隻覺眼前一陣炫目紫光閃過，不由得雙眼緊閉，當她再睜開時，正看見瓊恩關切的面容。

　“你終於醒了，艾彌薇，”他將少nv緊緊抱在懷中，“把我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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