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是七殺陣!我見過!”汐月急急脫口而出,腦海中浮現那青衣怪人那修長清瘦的身影來。
“這不是七殺陣!”鳳希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忙又急聲問到:“你見過七殺陣!”
是秦嘯來了,他何時見過了這丫頭的?
“嗯,在西南大山誤入了,像是一個青衣怪人布下了,無意為難我們,就放……”汐月話還未說完,整個人便愣住了,只見她口中那青衣怪人正遠遠朝這邊走來,身後跟著六個女子,皆是一身竹輕紗,個個生得柳腰蓮臉,手中抱著古琴,蓮步生姿,好不妖嬈。
鳳希卻早已一身戒備,將汐月護在身後,眸光深邃,一絲從未在他那清明的眸子出現過的陰鷙緩緩浮現出來。
秦嘯,好久不見!
“呵呵,鳳希,好久不見!”秦嘯冷冷地笑著,一路跟著那丫頭到了鍾離又回了百納,本不想驚動皇室的,現在倒好,他們自己主動出了宮,他要的東西一樣都沒有落下,那麽齊備,鳳希的命,玉玲瓏,還有這個同默娘那麽相似的女子。
“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命倒是很硬啊!”鳳希的話語不似平日裡的低沉,卻是冰冷了起來。
汐月滿腹詫異,這青衣怪人究竟是何人,同鳳希似乎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答應過默娘要替她報仇的,你都還沒死呢?我怎麽能死?”秦嘯的話語亦是清冷,卻驟然翻身躍起大手勾成爪朝汐月抓來。
鳳希攬著汐月,足尖輕點,不停地後退,看著仍舊迎面追來的秦嘯蒼白的臉上陰鷙起來。
“替默娘報仇,你以為你有資格嗎?”鳳希怒聲,誰都沒有資格替默娘報仇!只有默娘自己有這個資格!
他一直在等著她來尋仇,一直等著,即便一身經脈具損,亦是硬撐著等她,誰知一等三年,等來的卻是她的死訊!
“我如何沒有資格,她哭她痛她死的時候,是誰在她身邊?不是你,不是你這個所謂的駙馬,而是我!我如何沒有資格!?”秦嘯再也平靜不了,額上青筋浮現,一樣蒼白如紙的清俊容顏怒氣滿滿。
鳳希身子一僵,攬著汐月緩緩落了下來,側身躲過秦嘯襲來的厲爪,一掌狠狠將秦嘯給震了出去,取下背後那玉玲瓏來,盤腿坐了下來,一臉的陰鷙可怕。
汐月站在鳳希身後,一臉擔憂與詫異,卻並不驚恐,這青衣男子的武功雖不賴,似乎同師父一樣,皆被虛弱體質所牽製住,他那同師父一樣蒼白的臉色究竟又是怎麽回事?
琴聲驟然響起,汐月心中一驚,這琴聲曲調這般熟悉,同那日在西南大山蝴蝶居中彈奏的那一曲一模一樣,曲調恢弘,琴音卻是蒼韻松古,溫勁而雄,只是如今聽師父彈奏起來卻隱隱透著戾氣。
秦嘯此時竟更是憤怒,厲聲道:“鳳希,你竟用還有臉彈奏默娘作的曲子!你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這首曲子!”
鳳希沒說話,低著了頭續續彈奏,曲調陡然低沉了下來,秦嘯連連退了幾步,卻是縱身躍起,一旁那留個女子早已朝著六方而去,消失這林中了。
不一會兒,那七個方向古怪詭異的琴聲又一次傳來,汐月隻覺得暈眩之感陣陣襲來,有些站不住腳,在鳳希身後蹲了下來,師父似乎不是在布陣,更像是和那青衣怪人鬥琴,連著鳳希的琴聲,八個琴聲皆是詭異無比直灌入耳,亂人心智。
鳳希看都沒看汐月一眼,一臉神情肅然而又專注,緩緩抬起頭來,蒼白的唇角緊抿,眸子異樣的猩紅。
原本低沉的琴聲突然高亢了起來,蓋過了那陰森古怪的琴聲,不一會兒鳳希的琴聲才又緩緩低沉了下來,只是這邊方才放緩,另一邊的琴聲緊接著傳來,依舊奇異古怪,是汐月從未聽過的。
陣陣的暈眩,汐月不得不坐了下來,雙手捂住耳朵低著頭,只是那八個聲音依舊貫耳而入,頭痛欲裂。
“師父……”本能地求救,鳳希卻充耳不聞,蹙著眉頭,只聽得秦嘯原本那單薄的琴聲陡然厚重起來,六個方向的琴聲一齊傳來,音音相錯,接連不斷,鳳希頓時噴出一口鮮血來,那纖塵不染的白衣上終於染上了血跡,手卻還是續續地彈著。
六方的琴音突然斷了,只剩下一個方向,琴音單薄卻似乎越來越近了。
突然,錚的一聲,玉玲瓏斷了琴弦!
鳳希似乎這才清醒過來,眸子紅潮退去,這才想起汐月還在身後,驟然回過頭,整個人完完全全給怔住了!
凌徹不知何時來了,早已將汐月護著懷中,俊眉緊鎖,一臉冷峻,眸子隱隱透著不安,大手捂著汐月的雙耳,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只見汐月雙眸緊閉小臉蒼白,紅唇邊噙著血跡是那般怵目驚心!
“丫頭!丫頭!你醒醒!”鳳希也不顧不上那玉玲瓏,更顧不上那漸漸消失的古怪詭異琴聲,翻身而起,伸手正想觸碰汐月,背後卻傳來一聲大笑。
只見秦嘯嘴角亦是噙著血跡,遠遠走來,原本身後那六個抱琴女子已不見了。
“鳳希啊鳳希,默娘就是這樣被你傷了的,就是這樣因你而死的,你看到了嗎,今日一切又重演了,你不是要帶這丫頭走嗎?她活不了多久了,十日,十日後她便同默娘一樣永遠也醒不來了!永遠也醒不了,哈哈!”
秦嘯失聲大笑起來,見鳳希那一臉瞬間的落寞、幡然醒悟、絕望,便是笑得更肆掠了,只是不知為何,那深邃的眸子卻是濕了,笑聲頓是戛然而止,一口鮮血噴口而出,癡癡地看著汐月,卻是應聲倒地,清俊的面容仍舊帶著笑。
“鳳希,他說的究竟是怎麽回事!?”凌徹幾近是怒吼,雙臂緊緊擁著汐月,怒目看向了鳳希。
鳳希緩緩回過神來,看著汐月那蒼白的容顏,突然無奈地笑了,終究是去不了那冰雪高原,看不了那霧凇雪景,對於默娘,他唯有這一個承諾沒有履行,其他的一概問心無愧,他不需要解釋,秦嘯不懂,默娘懂的。
這是,終究又是錯了一回亂了一回,害了這丫頭。
“說啊,究竟怎麽回事!告訴我!”凌徹怒聲中帶著顫抖,這個女人,既然要走, 如何就不能好好的走呢!才離宮不到半日,叫他放了手,如何放得了心呢?
“凌徹,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是……”鳳希的聲音漸落,尾音幾不可聞。
凌徹抱著汐月,連忙側身過去,只是,聽了鳳希那幾句話,頓時俊眉蹙緊,一臉神色複雜了起來!
鳳希無力地看了汐月一眼,唇邊仍舊噙著那無奈的笑,雙眸一閉卻是朝那斷了琴弦的玉玲瓏倒了去。
凌徹抱著汐月站了起來,突然無力地笑了起來,看著她那安靜的樣子,禁不住輕輕在那緊閉的眸子上印了一吻,貼著她的耳畔,無可奈何地低聲:“小汐汐,我上輩子一定把你欺負慘了,你這輩子才來這般折磨我的吧!”
……
(臥底皇后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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