篼兒已經將水打好退了下去,汐月卻仍舊懶懶地倚在窗台邊,凝眉看著手中那信函,一臉的陰晴不定。
這信函是今日韻妃交給她的,明日晚上軒王會到司棋宮對弈,韻妃要她以棋藝博得軒王歡心,趁機將這私通鍾離的信函栽贓給軒王。
篼兒昨夜偽造了她的身世,難怪韻妃會如此信任她,那篼兒原來真的是凌雲閣的人,潛在韻妃身邊那麽多年,不管是漣瑾還是韻妃對她都是萬般的放心,凌徹這家夥究竟何時就開始了這陰謀呢?
那家夥今晚怎麽還沒來呢?
是在宮裡忙嗎?
一切都那麽緊迫,不管是凌雲閣還是韻妃這裡,節奏快地出乎她的意料,皇上估計真就這兩日了。
他要她盡快從漣瑾口子問出來那機關來,其實,今晚她便可以拿到了!
今日在書房待了那麽久,她都大概看清楚了情形,各種密碼、機關、暗閣對她來將都是輕而易舉就能破解的,這也便是她臥底的工作。
汐月看著窗外那彎月亮看了良久,八月初了,突然想念起瑤瑤來,她那封信裡裝著的是一枚銅錢和一顆曬幹了的紅棗,要她幫她保存。
她究竟怎麽樣了,連孩子都有了,那夫婿還對她很不好嗎?
突然,身後突然傳了個腳步聲,汐月那嬌唇旁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來,那家夥來了。
“王妃,凌王差小的來問問,今日同那太子爺玩得可開心?”凌徹依舊是一緊身黑衣蒙面,懶懶地倚在柱子上。
汐月轉過身來,睨了他一眼,道:“回去告訴凌王,本王妃玩得很開心!”這家夥居然還安插個篼兒通風報信。
“凌王不開心!”凌徹仍舊是懶懶地倚著,直勾勾地盯著汐月看。
汐月忍不住笑了聲,走了過來,一把將凌徹臉上那蒙面扯了下來,看著他,唇角含笑也不說話。
“你還真是開心!”凌徹睨了她一眼,徑自走到榻邊倚了下來。
汐月跟了過來,一臉的神秘,從袖中裡拿出了一份信來,遞給了凌徹,道:“趕緊看看!看了你也開心!”
凌徹挑了挑眉,接了過來,卻是一臉疑惑起來,“瑤瑤要休夫你很開心?”
汐月一愣,湊了過了,連忙將那信搶了過了,一臉傻笑道:“錯了錯了,拿錯了,不是這個啦!”說著又將袖中另一封信拿了出來,瑤瑤休夫她如何會開心嘛!
凌徹瞥了瞥嘴,一臉莫名其妙,只是將手中那信函展開來,卻是一下子蹙緊了眉頭,這是軒王寫個鍾離幼主的信函!軒王私通鍾離!
“今日韻妃給我的,她要我明天到司棋宮討好軒王,偷得他身上的印章!”汐月一臉認真起來。
凌徹緩緩將那信函收了起來,雕刻般的唇角卻緩緩地勾起了一絲冷笑來,沒想到這韻妃竟然是這般心急!
“開心吧!”汐月嬉笑地問到,她亦沒料到會拿到這東西!功勞都是篼兒那小丫頭的,也不知道如何哄得韻妃那麽信任她!
凌徹朝汐月笑了笑,道:“明日我讓篼兒引韻妃到東宮來,我就同皇叔見過父王后就來接你回去!”遲疑了一會兒,又低聲道:“太醫說了,父王就今明兩日了。”他今夜本是想來提醒汐月趁早套出漣瑾的話來的,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可是,那名冊……”汐月坐了下來,沒想到皇上的病情會發展得那麽快,單單這信函能說服皇上嗎?
“放心,我已經私下同父王談過好幾次了,就差一份大的罪證!”凌徹說著,那深邃的眸子掠過一絲陰鷙,這密函是他意料之外的,卻是來得正是時候!
汐月遲疑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窩進凌徹懷中,緊繃了好幾日的神經似乎這才放松了下來,明天,真的就可以了嗎?這算是她親手的報的仇吧,東宮一跨,慕容府就可以平反了吧!一切就想當初那道聖旨,那麽突然,快得她都一點不敢相信。
十日的時間,她隻用了一半。
凌徹輕輕拍著汐月的手,卻就驟然將汐月抱緊在榻上躺了下來,依舊是那戲虐的語氣,笑著道:“小汐汐,今夜不能陪你了哦!”昨夜才知道原來這女人一直都希望他留下來陪她。
今夜還好多事宜需要他親自去部署,明日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接她去母妃那,母妃可是盼著凌王妃盼了好久的。
“走啦走啦,誰要你陪啊,忙去吧!”汐月地懶懶說,自顧自地從凌徹懷裡爬了起來。
凌徹那狹長的眸子掠過一絲懷念,這場景很是熟悉,這女人那日漁舟上醉酒,亦是這樣慵懶地窩在他懷中,時不時會爬起身胡說幾句,好不可愛。
見凌徹莫名其妙地笑了,汐月蹙起了眉來,嬌聲道:“笑什麽呢,一副賊樣!”
“沒什麽!”凌徹說著亦是起身來,輕輕在汐月唇上啄了一吻,道:“真的得走了,乖乖地等我,明日帶你去見母妃!”
母妃?
汐月微微愣住,凌徹卻是又重重地印下了一吻,又扭了扭她的小臉,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才離開來躍窗而去。
汐月回過神來,無奈淺笑,這家夥都娶了她,才要帶她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