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賀知凡和范甲的人向雪玲瓏報告他們在酒樓被不知來歷的人打昏,等他們醒來賀知凡和范甲已被人劫走。雪玲瓏聽後甚為震驚。她忙派人去查也沒查出個眉目來。武林大會才完,現在葉城還滯留著眾多武林人士。到底是什麽人劫走了賀知凡和范甲?倆人的被劫使雪玲瓏隱約預感到將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她又難以判斷出到底會發生什麽對他們“屠龍會”不利的事。雪玲瓏派人繼續查尋賀知凡與范甲的下落,還請萬雲鵬動用“飛龍山莊”的探子們幫助查找。很快雪玲瓏不祥的預感浮出水面。那晚太子驚魂落魄的從密道逃出在彭通柴鵬的保護下連夜遁身葉城,再不敢在安慶停留片刻。
太子狼狽逃到葉城,雪玲瓏方知安慶的據點被一夜之間徹底瓦解。這對本來就實力偏弱的“屠龍會”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雪玲瓏又痛又恨。紫鵬告訴她雖然那晚進攻他們的人都蒙著面,但是趙旭死的時候喊出了杜湘的名字。趙旭在江湖上也不是泛泛之輩,能殺掉他的人武功一定很高,由此可見趙旭一定是死在杜湘之手。
雪玲瓏面若寒霜。
她思忖片刻說:“既然杜湘參與也就一定有嶽天楊。”
她問柴鵬對方有多少人。柴鵬想了一下說:“項家與我們同時遭到進攻,我看對方的人數最少有百人。”
現在完全可以斷定此次他們是遭受到了“義盟”蓄意的進攻。對方蒙著面是不想暴露身份,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周昊早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只是讓她困惑的是,為什麽這個可惡的“義盟”會首先向她們“屠龍會”開刀。而周昊當時只是向她透露了待“義盟”成立後會與“秋風幫”和“飛龍山莊”開戰。然後平定江湖,雄霸武林。當時周昊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還顯露著掩飾不住的激動。當面給她吹詡日後他將揚名天下。但是這個該死的混蛋卻沒有向她透露“義盟”也把他們“屠龍會”定為了敵對目標。
還有讓她納悶的是“屠龍會”這樣隱蔽,“義盟”怎麽會對了解那麽詳細。她突然想到了失蹤的賀知凡與范甲恍然大悟,一定是“義盟”的人綁架了兩人,而又從兩人口中得到了關於“屠龍會”的諸多秘密。這讓她擔憂不已。要是他們把太子的事捅出去可就麻煩了。而她又哪裡知道嶽天楊已從范甲口中得知了一切。
從“義盟”進攻中僥幸脫逃的太子在慶幸之余又深感鬱悶。事發突然,形勢危及,他未能把柳依雪帶出來。他對柳依雪一片癡情,雖然始終沒有真正得到她,但是這麽多年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她。曾經柳依雪甚至刺殺過他一次,那年賀知凡才一歲多一點。她用的是剪刀。她實在太弱了,雖然是猝不及防,但是並沒有成功,只是傷了他。
柳依雪連隻雞都不敢殺,所以刺的時候心顫手抖那一剪刀刺在了他的腰際。當時他把她手中的剪刀打落在地。他捂著傷口,腰間不斷湧出的鮮血讓柳依雪當時嚇得臉成了一張白紙,美麗的眸子驚恐萬狀。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看來太子這次是饒不過她了,她死了知凡也必死無疑,她是他生命的依附。賀知凡一死,賀星寒就斷唯一的血脈,九泉之下她也無顏面對他了。但一切已成事實噬臍莫及。那個時候她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讓她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的是太子居然對她笑了。
“沒有嚇著你吧,我知道你害怕看到血。快回你房間吧。這點傷不礙事。”
那一刻她竟然懷疑自己聽錯了。太子又重複了一遍寬恕的話她才相信他說的真的。
“我夢到了星寒,是你們害了他,害的知凡沒有爹,我覺得沒臉再繼續活下去了……我想為他報仇……”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我明白你心情。”他一臉理解寬容:“其實當時我隻命陳將軍把你奪回來,並沒有下令殺害他,但是這個混帳東西竟然擅自違背了我的命令。我已嚴厲懲罰了他。如今大錯以鑄成無法挽回,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以彌補我犯下的罪愆……”
在柳依雪出門的時候他叫住了她,柳依雪一臉緊張,以為他改變了主意要遷怒於她。
他卻對她說了這樣一句話:“不要再做傻事了,你應該為孩子著想。你死了知凡怎麽辦?知凡可是他唯一的血脈……那樣你能對得起他在天之靈嗎。”太子的話如一柄刀戳在她軟肋上。她當即向他保證再不會做傻事了。
雖然那次柳依雪行刺他,但是基於心中對她的那份喜愛,他還是原諒了她。他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假以時日定會稀釋她對他的恨意,他總對她有求必應,慢慢柳依雪對他的態度改變不少。至少不再敵視他。並且相信了他為自己開脫的謊言——是他的手下人私自忤逆了他的意願夥同江湖中人殺害了賀星寒。
柳依雪對他的態度改變,但是讓他深感鬱悶的卻是她始終堅守著她的那條底線不允許他跨越。隻與他保持夫妻之名而不行夫妻之實。雖然這樣,但是他還是對她難以割舍。就算得不到她的,天天能看到她,與她說會兒話,聽她彈彈琴也竟似滿足了。再說,他可以從另一個女人身上平衡他得不到柳依雪遺憾。這是一個秘密。
不光他的手下難以理解,他有時候對自己也很困惑。自己貴為太子一國儲君,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為什麽卻偏偏喜歡鍾情這個女人。為此太子妃還醋意大發在他母后面前告過他的狀,甚至還派刺客去“柳園”行刺過柳依雪,但是那個刺客卻死在了負責“柳園”安全的侍衛副統領飛天神龍陸仲嶺手上。
他就是那樣鍾情柳依雪,也許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沒有理由。就那樣著了魔,由不得自己。
逃到葉城後他馬上派人潛回安慶打探消息。不知柳依雪那晚在混亂中有沒有遭受到什麽不測。他坐臥不安,心裡祈禱著柳依雪能平安無事。
打探的人很快回來,把探到的情況詳細稟告了太子。那晚待官軍到達項家後,“義盟”的人都已撤的無影無蹤,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更不用說追查的線索了。據項家仆人們說那晚對方來得實在太猛,項家的護院武師們根本就不堪一擊。“屠龍會”的人也死傷殆盡。但是對方卻並沒有亂殺婦孺。所有婦孺老幼都安然無事。只有柳依雪與貼身丫鬟蓮蓮被對方擄走了。如驚弓之鳥的項家父子現在根本就不敢再回項家大院居住了。他們暫時躲到了一處隱蔽之處。並請求太子派高手去安慶接他們。他們現在草木皆兵連路也不敢上了。
“滾!”聽完手下的報告太子勃然大怒。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竟然被擄走了!這讓他心裡難以接受。他情緒有似有些失控。他衝著雪玲瓏嚷著:“快!快給我查清那幫強盜盤踞在什麽地方……馬上想辦法給我把人救回來,陰七不是武功高輕功好嗎,讓陰七去,讓陰七去……”
雪玲瓏忙上前安慰他。“先生息怒,別氣壞了身子,我盡快想辦法把事情察明把夫人搶回來。”心中卻對柳依雪未能在“義盟”的進攻中罹難而感到失望。太子柳依雪那份近乎癡狂地情感讓雪玲瓏妒嫉而又深感無奈。
太子在雪玲瓏的生命中佔有的特殊位置是任何事物與人難以超越的。在她的眼裡,他就是她的男人她的父親她的兄長而且還是她的神,是她生命的主宰。小時候那段不堪回憶的苦難歲月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永遠都不願重複的噩夢。她記得小時候家裡是那樣的貧窮。全家四口人在兩畝貧瘠田地的供養下苟延殘喘。父親是一個好吃懶做脾氣爆燥的酒鬼。他一臉橫肉相貌醜陋。而她的母親也生的很醜,一隻腳還有些跛。她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困惑,這樣的父母卻生出她這麽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兒來。
在她的記憶裡父親每天所做的事就是死皮賴臉的去各個酒館賒酒喝,然後醉熏熏的回來像一個惡棍一樣毒打母親,把她和那個常年掛著鼻涕還有些傻的哥哥嚇的渾身發抖。平日裡他動不動就向她發火,沒有任何理由。他常用狠毒的語言咒罵她。“你這個小婊子,你吃我的喝我的,媽的!老子就是喂頭豬也比你強。快給老子往大長,你長大了老子就有好日子過了!哈哈,老子到時候就發財了……再也不用過這窮日子了……”
當初她對這話總是感到難以理解。
父親常把她當作出氣筒一樣打罵,對此母親總是置若罔聞,並不是她懼怕父親的淫威,她對她的態度也極為惡劣,反而很是疼愛她的那個傻乎乎的哥哥。當那個傻子哥哥與她發生爭執拽著她的頭髮毆打她的時候,她的那個可惡的母親反而不公證的指責她不懂事觸怒了哥哥。他們還讓幼小的她做繁重的活兒,而吃著卻像喂牲口一樣的食物。 就這樣的食物她還常常難以吃飽。在未碰到太子的時候,她還未真正吃飽過。也未嘗過一顆糖的滋味。她只是聽別人說糖是甜的,但是她卻不知道甜到底是一種什麽味道;她總是衣不遮體,看著別的孩子穿新衣服她羨慕的要死,無數次的渴望著她也有一天也能穿上一件新衣服,要藍色的,就像天空那種藍色。上面還應該有些白色的碎花,就像天空中白色的雲彩。憧憬的心靈無數次陷入陶醉。但是她又悲哀地意識到這個夢想永遠也不會實現,就傷心地哭泣。
總之家裡的每一個人對她都很殘忍,就像她不是他們的孩子而是他們最為痛恨的仇人的女兒。所有不滿的情緒都會朝著她身上發,變著花樣的折磨她,讓她無辜地無助地去承受。
所以,從小她就在心裡恨他們。恨不得他們都在一個漆黑的夜裡被厲鬼抓去,她想她也不會為他們掉一滴眼淚。
現在回想起那些苦難的歲月都讓她不寒而栗。那簡直就是地獄般的生活。
直到她十一歲的那一年,她在烈日照耀的田地裡辛苦的勞作,這個時候她看到有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向她走過來。看他的打份就知道他是一個富貴的人。她當時很是不安。他走到她的面前。他一臉和藹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