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樓書北所說的可能性,丁蕭蕭不是沒想過,可是她想的更多的是,“若是這孩子不是書南的,生下來後現根本不像書南,你讓我如何面對你大哥?你說啊,我已經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在心裡恨不得把自己掐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做不出自殺的事情,也不得不顧慮我若不在了,書南會是何種傷心的心情,書北,這個孩子無論如何留不得,你無論如何也要諒解我。”
“可是蕭蕭,我還是不能確定是不是該幫著你隱瞞這件事情,畢竟這是個孩子啊,你可知道若這個孩子是屬於大哥的孩子的話,他會有多麽的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我們不能這麽自私,什麽都不告訴大哥,就自己拿主意了,畢竟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和之前大哥隱瞞我們腿的做法,有什麽區別?蕭蕭,這是一條新生命,不是一件衣裳,一雙鞋子那般無所謂的,拿掉它,這個辦法真的妥當嗎?”
“樓不妥當,可是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若是可以,她也多麽希望這個孩子會是樓書南的,那麽她所犯下的錯誤,總還有補救的機會,書南也還有做爸爸的希望,這對他的自信心恢復,肯定有著絕大的鼓勵作用,畢竟要做爸爸的人,多少會有一種對新生命的渴望和期待的,只是,這個孩子若不是書南的孩子的話,那對他而言,就無疑是毀滅性打擊了,與其真有可能變成那樣的話,她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這樣的可能,所以這個孩子留不得。
“對大哥坦白,讓他決定這個孩子要不要留!”樓書北沉吟了好一會,才吐出這麽一句話。
“書北,你瘋了!不行!”丁蕭蕭頓時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向樓書北。
“為什麽不行,大哥那麽愛你,他也希望你幸福,希望你的身體健康,像流掉孩子,這樣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你做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蕭蕭,不管這個孩子將來會是誰的,但是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大哥的,不是嗎?僅憑這一點,這個孩子就拿不得,這是樓家的骨肉,是大哥唯一骨肉。”
“你難道要我對你大哥說,‘書南,因為我和顧半青生了關系,所以如今我懷孕了,我不肯定這孩子的父親是你還是他嗎’?”
“蕭蕭,我知道你痛苦,你難以抉擇,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生了,一味的逃避和隱瞞就有用了嗎?你把孩子拿掉了,你的心裡就能當這件事情不存在了嗎?他日你痛苦的隱瞞不下去的時候,依舊要對大哥說時,他的心裡會如何想?想你曾經在沒有與他商量的情況下,就拿走了有可能是他的骨血的孩子?你覺得是那樣好,還是現在說好?”
樓書北緊緊地握緊她的雙肩,他知道他的大哥就算再恨顧半青,看在孩子的面上,他也不會對蕭蕭有半分的責備和見怪的,蕭蕭如今如此痛苦,那件事情顯然對她的心靈產生的傷害也並不低,大哥如何會舍得再多加責備蕭蕭呢?
更何況大哥既然都對自己說出想要自己照顧蕭蕭的話,那便說明在大哥的心目中,讓蕭蕭幸福快樂,永遠是排在他自己的幸福前面的,所以對大哥說出所有的真相,無疑是對他最好的也最尊重的行為。
眼見蕭蕭還在左右權衡和躊躇中,樓書北不得不說一句重話了,“蕭蕭,你認為什麽樣的夫妻才是真正相愛的夫妻?我覺得那就是彼此信任彼此坦誠,沒有秘密,那才是最幸福的夫妻,既然你這麽愛一個人,你憑什麽有所保留的對你的伴侶說話呢?你都能告訴我真相,就不能告訴大哥嗎?難道就因為我愛你,你不愛我,所以就可以不顧慮我聽到這事的感受嗎?”
樓書北的話剛說完,丁蕭蕭就如受重創般的後退了兩步,是啊,真正相愛的兩個人,是不能在這麽重要的問題上背叛的,若是背叛了,更不能不對自己的配偶說真話,雖然她和樓書南並沒有真正舉行婚禮,可是在他們彼此的心目中,早就把對方當成自己的伴侶在對待了,如何能夠隱瞞?
對於樓書北說自己因為不愛他,所以不顧慮他的感受的說法,丁蕭蕭差點大聲的反駁‘你怎麽知道我不愛你’?
然而話到嘴邊,差點吐出來的時候,終於忍住了,若是必然要對不起某個人,就讓自己在心裡對不起吧,何必再說出來,徒增許多的麻煩和傷心呢?
她從來都鄙視這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的行為,在現代,因為中東阿拉伯的男人依舊允許可以娶四個老婆的緣故,所以從來她出任務去阿拉伯,對娶了四個老婆的任務對象,回回都願意多賞幾顆子彈,不讓他們一槍斃命,就是這個原因。
如今意外中落進了這古代時空,反而自己陷入這多情的桃花包圍中,她如何允許自己如此的博愛不專情?就算心裡確實同時對三個男人有了感覺,她也絕對不容許她在言表上流露出來,這就作為一個心裡的秘密,到那一天她要死了,而他們三個人還都活著的時候,再說出來。
“書北,你說的對,我的確沒有權利獨自做這個決定,我這就去告訴你大哥,然後聽憑他的決定。”
看著丁蕭蕭有些萎靡的神情,還有沒精打采的語句,樓書北又不由為自己的語氣太重,而感覺幾分內疚,“蕭蕭,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這麽重的話的,我——”
“書北,你不用說了,你說的是對的,這件事情,我的確必須要跟書南坦白的,夫妻之間不應該存在這麽重大的秘密,不管書南是否能原諒我,我都沒有隱瞞他的理由。”丁蕭蕭拍了拍他的肩,盡可能使自己打起精神來的跨出房門,走回樓書南的房間去。
而樓書北也只能有些黯然的跟在丁蕭蕭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剛踏進樓書南的房間,卻看到樓書南和泡泡,還有青兒和月兒,都用一臉微笑的神情看著他們。
不由讓丁蕭蕭有些不明所以,一反應就是看向樓書北,現他的臉上也很錯愕。
“呃,書南,我們不在的這一會,生什麽好事了嗎?”
“蕭蕭,不是應該問你嗎?我知道你故意瞞著我,是想在過兩天的我的生日,給我一個驚喜,不過不用那樣的,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同樣高興的不得了,蕭蕭,謝謝你,這是我這麽多年來收到的最好的一個生日禮物了。”樓書南的面容上,因為自內心的興奮和高興,使得那有些蒼白的面容,印染上了別樣的光華,那麽的精神煥,宛如重生了一般,昨夜還說過喪氣話的面容,此刻完全找不到半絲的影子。
卻讓丁蕭蕭和樓書北都極錯愕。
“書南,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她真的不知道樓書南指的是什麽,甚至若不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話,她甚至不知道再隔幾天就是樓書南的生日了,那樓書南他們這麽高興都是為了什麽呢?
難道——
“夫人,您就別瞞了,之前大夫走的時候可關照過奴婢,以後要給夫人多準備些有營養的食物,畢竟夫人又有了小小少爺,可要多保重才是,奴婢太高興了,一個嘴快就告訴了大少爺,說完了才現夫人可能是想給大少爺驚喜的,夫人,您可別生奴婢的氣啊!”月兒立即惴惴的笑著。
丁蕭蕭簡直無語問蒼天了,這回想不說也不行了,月兒這丫頭的確嘴夠快的。
丁蕭蕭此刻就猶如遇上熱鍋的螞蟻,心中焦灼不已,卻還不得不硬著頭皮對著樓,“書南,關於這件事情,你聽我說——”
可惜丁蕭蕭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樓書北快的截了去——
“大哥,你也真是的,蕭蕭好不容易想要給你一個驚喜,你就裝不知道便成了,等過三天你生日的時候,也好歹讓她親自告訴你呀,你這麽沉不住氣,說了出來,蕭蕭心裡可不是要失望了?哎,虧我還想忍著不說,沒想到大哥你——”
“書北,你——”丁蕭蕭倏地轉身,瞪著樓,你做什麽?不是你讓我對你大哥說真話的嗎?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蕭蕭,既然大哥都知道了,你呀,也就不要再懊惱了,反正生日就是三天后,就當提前送生日禮物也是一樣的,大哥,你說呢?”樓書北卻佯裝沒有看見丁蕭蕭的瞪視,立即笑容歡喜的看向樓書南。
“是啊,蕭蕭,我真的很高興,真的,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如昨天那樣的喪氣話和混帳話,我再也不說了,蕭蕭,真的沒有想到老天待我終究還是不薄的, 在我如此的境遇下,還給我這麽大一個驚喜,蕭蕭,這一切都要感激你,真的,蕭蕭,我真的好高興,就是要委屈你辛苦了。”
樓書南說著說著,歡喜的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裡轉了,丁蕭蕭的心更是被滿滿的愧疚和痛苦給吞沒了,幾次對著樓書南想要一鼓作氣說出真相,卻又面對著他的歡喜和感恩,說不出半個字,那種感覺簡直說不出的難過。
而樓書北的心更是懸著,生怕丁蕭蕭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真相,他也沒想到月兒會把這件事情已經與大哥說了,大哥如今這麽歡喜,如果再說出真相豈不是真的在打擊他?所以此時情況與之前已經不同了,這真相也就萬萬說不得了。
眼見大哥都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樓,“大哥,這可是高興的日子,你可不能哭啊,你一掉眼淚,蕭蕭準忍不住,她如今可是孕婦,可哭不得,傷身。”
“對,對,書北,你說的對,蕭蕭過來,讓我抱抱,你放心,我是高興的,才不是要哭呢!”樓書南連忙吸了口氣,笑著對著丁蕭蕭伸開雙臂,丁蕭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近床邊,被樓書南擁進懷裡的,隻覺得心中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