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過去,又是兩天,竟然也已經在這地方待了十天了。
丁蕭蕭看著自己的腳,已經完全好了,被刀子割開的地方,竟然連一點疤痕都看不到,顧半青的醫術果然不同凡響,即便黑衣的顧半青從來不給人醫病,但是因為他的靈魂也寄居在這個體內,當白衣的顧半青在學的東西,他自然也無可避免的學了個齊全。
“青,我們出去吧!”
眼看著顧半青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丁蕭蕭忍不住又舊事重提了起來。
“蕭蕭,為什麽要出去,你在這裡過得不開心嗎?”依舊坐在潭水邊,安靜的拿著用谷內的硬藤做成的魚竿,在釣著魚,一邊用狀似不經心般表情,回頭問她。
丁蕭蕭搖了搖頭,“我只是睡不慣山洞,總覺得有不好的感覺,我想出去住客棧,想睡在有床的地方,你放心,我不會忘記答應過你的事的,青,你看成嗎?”
這五天裡,她雖然內心有些燥鬱,不過和顧半青的相處卻日漸好起來了,她也從之前隻叫“半青”不叫“青”的頑抗中,自動的更改了過來,現在她叫他“青”時,也已經沒有任何肉麻和抵觸了,反而每次因為喚他“青”時,看到他炙熱而喜悅的眸時,心裡也覺得歡喜了幾分。
只是每當她有這樣的感覺是,便總覺得背叛了樓書南一般,是以在這裡每多呆一天,她也倍覺得煎熬,不管出去了能不能立即回樓家別院去,起碼離開了這裡,就有機會聽到和探聽到有關樓家的消息,總好過呆在這裡,什麽也不知道,暗自猜測來得強。
“蕭蕭。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好嗎?”顧半青聞言終於放下了魚竿,走了過來,緩緩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在這裡的日子確實有點無聊,不過我真舍不得帶你出去,因為你一出去,你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了,雖然你還會履行你答應過我的條件,但是我很自私,不想讓任何人任何事,分佔了你的心,在這裡,你什麽都不用操心,也不用想,就單純的與我在一起,假裝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這樣不好嗎?”
“青,這樣你真的覺得開心嗎?”丁蕭蕭隻覺得這樣下去,她會越來越痛苦,因為越是認識到他的不同,越是受他的吸引,而他,對自己的情意,也因為在這沒有別人的世界裡,全部毫無保留的展露了出來,每一件不經意的小事,都讓她感動不已,丁蕭蕭完全相信他愛自己其實並不比樓書南少,然而越是這樣,已經過去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無疑是幸福斷送的倒計時,換了任何一個人也不能甘心情願的看著這樣的日子在倒數,所以丁蕭蕭才問他,他是真的覺得開心嗎?
“開心,跟你過的每一天只有我們的日子,我都很開心,所以不要提離開這裡,還有最後五天,哪怕你不願意,你也就當可憐我,忍了好了!”
顧半青看著她的眼裡,滿是傷懷,把丁蕭蕭看得更是無地自容,覺得世界上最殘忍最無情的人,便是她自己了,捂住他的嘴,“不要這麽說,雖然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方式,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與你在一起的十天裡,我很開心,我沒有在可憐你,也沒有在同情你,而你,這麽優秀,也不需要我的可憐,你若實在要怪,就怪我們相逢已嫁吧!”
顧半青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蕭蕭,不提走行嗎?”
丁蕭蕭看著他,每次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她的堅持就無法繼續下去,只能又無言的點了點頭,因為對著他那似乎五日之後就是世界末日般的眼神,哪個女人還能硬得下心腸去拒絕,尤其是自己這個已經對他動了心的女人。
“青,我——”丁蕭蕭抬頭看他,話才吐出半個“我”字,就被他傾身吻過來的唇給堵了住,顧半青的吻輕輕柔柔地,少了從前的掠奪意味,竟然感覺和樓書南的那般相像,一想到樓書南,丁蕭蕭的眼裡就是一痛,該死的,她怎麽把自己弄到這般處境去了?不是說好要堅定的嗎?也許就不該答應青這半月之約,自己也不會越陷越深了。
雖然上沒有背叛樓書南,但是在精神上,她已經判自己有罪,她已經越軌了。
吻還沒有結束,顧半青卻已經放開了她,伸出手指在她的眼角邊擦過,丁蕭蕭這才看到原來自己竟然流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顧半青看著她,眼神好是複雜和深沉,“蕭蕭,明天我們就出去吧,今天我們就在這裡待最後一晚!”
“青,你?”丁蕭蕭不知為什麽,很想跟他解釋,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直覺讓她知道,若是不解釋的話,對顧半青傷害太深了。
“不用說,我都知道了,只是原本我以為你能暫時忘掉一切,先與我一起的,現在看來還是不行,我不想你不開心,所以明天我還是帶你出去吧!”
顧半青卻用一隻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不讓她開口,嚴厲的複雜和深沉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理解的包容。
這種眼神是十天裡,丁蕭蕭頭一次從顧半青的眼裡看到,不由感到他的偉大和自己的卑鄙了起來。
以為他邪肆慣了,卻完全無視了他深情如斯的場面,而自己卻一個勁的想保住已擁有的幸福,卻又不能果斷的拒絕他所給予的溫暖,結果已經深深地傷害了他,卻還卑鄙的以為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既然已經深入局中,如何還能全身而退得了?
看著他衝動中帶著幾分豁出去的義無反顧,丁蕭蕭主動拉下他的手指,用力的吻上他,帶著幾分憤恨,恨他逼得她沒有退路,恨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和誘惑力是如此之深,丁蕭蕭幾乎是用牙齒在噬咬他的唇,哪有半分溫柔相吻的架勢。
顧半青卻不喊痛,也不後退身子,反而更上前的把他自己的唇,全部送入丁蕭蕭的牙齒間,修長的大手,則從身後攬住了丁蕭蕭的身子,也不讓她後退。
嘴裡嘗到腥甜的血味,丁蕭蕭才稍稍覺得有些泄怒般的撤開些唇,近距離的看著顧半青那菲薄性感的雙唇,此刻被自己咬得血淋淋的,慘不忍睹的模樣,竟然心裡起了幾分快感,原來這才現,她竟然也是有著施虐心理的。
而再抬眼看顧半青時,現他的眼裡全是歡喜和鼓勵,本來就已經興奮了的丁蕭蕭再看到這樣近乎是勾引的眼神時,腦子裡的一根弦刹時“嘣——”的一聲,斷了!
頓時纖細卻極有力量的身子,立即撲向顧半青,而顧半青卻也不反抗,順著她的力道,往身後平坦的大石頭上倒了過去,一副由她取用的模樣,本就細長的眸子,更是眯成了一天線,還在滲出血的唇角還微微的上翹著,狼狽著透出幾分的誘惑。
丁蕭蕭只是呆愣了一秒,人便已經再度俯身用力的重新吻了上去,不僅僅是嘴唇,還啃咬他的臉,他的耳朵,他的脖子,舉凡露在領口外的,能被看到的肌膚,丁蕭蕭都沒有放過,最後似乎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泄的啃咬之吻上後,丁蕭蕭才把頭伏進顧半青已經濕潤的頸中,哭聲再也忍不住傾瀉而出了,“該死的你!誰要你喜歡我,誰要你認識我,為什麽要纏著我,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我隻想過普通平靜的日子,為什麽要來招惹我,為什麽?嗚……”
“是啊,我該死,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蕭蕭,不哭!你要是覺得不泄恨,你就多咬我兩口好了!”
顧半青輕輕地用手撫摸著丁蕭蕭的背部,安慰著她,滿臉都是被她咬得牙印,也沒有喊疼一聲,反而露出了幾分得逞了什麽般的笑容,可惜丁蕭蕭把臉埋在他的頸項,正哭的起勁,哪裡會看到這一幕?
從知道用硬的,是無法讓蕭蕭對他心軟接受那一日開始,他便決定要用軟的,只不過基於以往他留給丁蕭蕭的印象,實在是太過不好了,所以一下子改變太多,她怕是不會相信,所以他才會與她定下半月情人的約定,有這半個月,她只能看得到自己,自己則一天比一天的溫柔待她,再裝幾分可憐,他便不信,打動不了她而另一方面他也早就決定,即使這半個月,丁蕭蕭還是堅持要和樓書南一生一世的話,他雖不會真的去殺了樓書南,卻也是不會就此真的放棄丁蕭蕭的,之所以會那麽說,也不過是為了讓她先答應這半月之約罷了。
如今看來,這策略無疑是再正確不過了,蕭蕭她果然一點一點的對他和顏悅色了起來,也一點一點的對他更自然了起來。
他對她的愛自是再真不過了,就是因為他是真的愛上了她,連白衣的半青也喜歡著她,既然這樣,為什麽不把她乾脆得到手呢?
加上阿蘭的前車之鑒告訴他,光有愛是不夠的,光是守護和等待也是不夠的,想要永遠的擁有和不被孤單的遺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辦法是連身體也要得到,否則再強的愛也可以被犧牲掉。
女人不是一旦對一個男人獻了身,就會在心裡一輩子都剝離不了他嗎?就像樓書南,若是蕭蕭一次的對象是自己的話,現在樓書南又豈會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所以他要和蕭蕭有上的牽扯是他目前唯一的目標。
所以既然是這樣,那麽無論如何,他也要達到目的,不過不是用強迫,而是蕭蕭她的主動願意,本以為他還要等上幾天,現在看來,今天晚上看來,時間就已經成熟了。
顧半青攬著對他已經心理防線全部崩潰的丁蕭蕭,輕柔地哄道。“我只是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已,你可以怪我,可以永遠咬我,只要你同意讓我呆在你身邊,所以不要哭!不要哭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