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山,在烏黑的天幕下,似乎籠罩著一層詭異的氣息。
那個水聲隆隆的小潭邊,蕭青山悠然站立,笑眯眯地看著剛剛趕到自己面前的依蘭和晁江兩人。
這個時候,他們的靈魂幾乎已完全被蕭青山操控,就算是蕭青山讓他們馬上自爆,他們的心中盡管會掙扎、會抗拒,但行動上卻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當然,蕭青山也能像今天中午那樣,讓他們內心也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念頭,只是那樣對自身的靈魂力量消耗也是極大。特別是當下達的命令會直接危及到他們性命的時候,消耗會更加巨大。
不過蕭青山驅使他們來到這裡,自然不會是想看他們自爆……
依蘭早已沒了先前的妖冶媚惑,晁江臉上的陰森狠辣也已消失不見,兩人都誠惶誠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卻連大口都不敢喘一口,蕭青山那看似溫和的笑容,讓他們身心都開始發冷。
蕭青山的修為在他們眼裡,還是陣道入門階段。
且不說這是不是蕭青山的真實修為,就算是,他們也興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之前的那段記憶,讓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個年輕的男子只要隨便一個想法,就能瞬間泯滅他們自身的意識。他們倒是聽說過俗世武界中有種叫做**術的東西,卻沒想到修真界中什麽時候竟也有了與**術異曲同工之妙的詭譎法門,竟能夠將修真者當傀儡一樣控制,這……這也太邪門了!
見蕭青山眯眼打量著自己,依蘭和晁江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到底想怎麽處置我們?
一股絕望的情緒開始不受控制地從心底裡蔓延開來……
“法寶!”
陡然間,這兩個字在他們的腦子裡響起。
平淡的聲音仿佛挾帶著難以抗拒的威力,依蘭和晁江驚恐的發現以自身真元溫養的法寶竟開始脫離自己地軀體,緩緩地向對面的蕭青山飄了過去,而後在他身前一尺處停頓下來。靜靜地懸浮於空中。
依蘭的法寶竟是一塊粉紅色的絲巾,絲巾的正中一朵嬌豔地玫瑰花,隨著絲巾的飄動,這朵玫瑰像是要從絲巾裡飛出來的一般,看上去極其逼真。更奇特的是,那花蕊的位置竟不時地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撩人心魄。
晁江的法寶很小,約莫只有兩寸多長,那模樣像極了人的指骨,骨頭白森森的,但在骨頭地周圍卻環繞著一層濃濃的黑色霧氣,所過之處,那空氣都似受到了強烈的腐蝕。嗤嗤地發出一陣細微地怪響。
看著絲巾和指骨這兩樣怪異的法寶,蕭青山並沒有伸手去接,因為他早就從兩人的記憶中得知。這法寶竟蘊含著強烈的毒性。
像那截指骨,就能夠侵蝕真元。
而那粉紅絲巾,若是用真元催動,從玫瑰花蕊中散發出來的香味便會濃烈數十倍,能夠快速地挑起人心底深處的**,如果修真者修為太抵,即便是意志再堅定,恐怕也難以抵抗那種誘惑。
眼睛一瞟驚恐萬狀的依蘭和晁江,蕭青山忽然心中一動,笑呵呵地將法寶收回兩人體內。而後迅速閃到百米開外的地方,同時,通過纏繞著兩人魂核的那縷魂絲下達了最新的命令——
“殺!”
蕭青山落地地瞬間,那晁江就尖嘯一聲,指骨憑空出現在身前。滾滾的黑霧瞬間朝法寶中透散出來,像是一頭狂暴嗜血的野獸,向對面洶湧地撲了過去,而他自己的身軀,卻迅疾飄退。
原本就已黑黢黢的夜空恍若變得更加暗淡了幾分。黑霧所過之處。周圍地草木幾乎全部枯萎。
在接收到蕭青山命令的瞬間,依蘭同樣沒有任何遲疑。薄薄的粉紅色絲巾竟頃刻間變成了數丈大小,如一道堅實的屏障,聳立在身前,將晁江那團澎湃的黑色霧氣一絲不漏地遮擋住。
而這時,晁江那指骨法寶竟穿透那片黑霧,向依蘭電射而去。
“哧!”
那隨著絲巾擴張而變大地玫瑰花遽然脫離出來,如陀螺般旋轉著飛速朝指骨迎去。那玫瑰似乎每轉動一圈,顏色就會增加一分嬌豔,與此同時,更有一股濃烈地香味源源不斷地四散開來。
即便是遠在百米開外的蕭青山,在乍然聞到這濃香地時候,腹下也串起了一絲火苗。當然,以蕭青山強大的靈魂力量,這絲火苗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少實質的影響,意念一動,便已將它澆滅。
好在中午不知不覺地對他們施展了“禦神訣”,要是讓他們將法寶的威力發揮出來,自己雖然不怕,但柳清蟬和附近的居民怕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指骨與玫瑰花終於撞擊在一起,卻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在兩樣法寶接觸的刹那,玫瑰花中那鮮豔的花蕊竟陡然張開,將指骨包裹了進去。一時間,那黑霧劇烈地翻滾起來,遠處晁江的身軀也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片刻後,晁江不但雙眼倏地變得赤紅,就連其他部位暴露出來的肌膚也泛起了一片潮紅色。
“嗷!”
如受傷的野獸嚎叫了一聲後,晁江瞬間跨越數十米的距離,張牙舞爪地朝依蘭撲去,他那兩隻眼睛裡好似燃燒著兩團熊熊的焰火,神色間透露出**裸的可怕**,似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吞進肚子裡。
蕭青山看得微微心驚,除去兩人的境界差距之外,依蘭的法寶紅絲巾也比晁江的指骨厲害許多。
那玫瑰花的香氣不僅能通過空氣傳播,竟還可以通過神識。
剛才花蕊將指骨包裹進去的刹那,那股濃烈的花香便晁江留在指骨中的神識印記,飛快地透入對方腦域,將他刺激得成了一隻發情的野獸。看此刻的情形,那晁江似乎連神智都已不太清醒。
接下來的戰鬥,想必沒有任何的懸念。
果然——
還沒有靠近依蘭,那擋在她身前的粉色絲巾就已動了起來,很輕易就包裹住了晁江的身軀。
“啊……”
影影綽綽的絲巾裡面響起了晁江的一聲慘叫,接著隻輕微地抖動了幾下,絲巾就已恢復了平靜。
幾秒後,絲巾輕緩地舒展開來,晁江卻已化作灰燼,形神俱滅。那玫瑰花的花蕊也隨之綻放開來,那截指骨墜落在地,骨節周圍瑩瑩流動的黑氣卻已隨著晁江的死去,而暗淡了許多。
依蘭素手一招,粉紅色的絲巾回落掌中,那朵豔麗的玫瑰花也極速縮小,重新嵌在絲巾的表層。
看著地面那截指骨,依蘭的神色有些複雜。
剛才接受到蕭青山的命令後,她根本不可能留手,況且,即便是她手下留情,晁江也會用盡全力,對他們兩人來說,在出手之刻起,就已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除非蕭青山中途改變想法。
對於晁江的死,依蘭並不感到難受,只是從晁江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悲慘結局,或許過不了幾秒,自己就將步入他的後塵……絕望之余,依蘭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悲哀的笑意……
“啪啪!”
稀稀疏疏的掌聲響起。
蕭青山拍著巴掌,如行雲流水般走了過來,呵呵輕笑道:“大姐,乾得不錯!”這回蕭青山倒是不故意稱呼她“大嬸”了!
不過,這稱呼上的改變卻並沒有讓依蘭的神色出現多大的波動,只是神色木然地盯著蕭青山。
聲音落下後,蕭青山卻暫時沒再理會依蘭。
眼睛掃過那截指骨和林間那一大團凝聚不散的黑霧,蕭青山意念一動,喚出了薊東風的老鄰居青煞劍。這家夥對外界的氣息極其敏感,在依蘭和晁江交手時,他就在氣漩裡蠢蠢欲動。
“嗡嗡
如今一出來,青煞劍頓時歡鳴一聲,貼著地面那截指骨飛掠而過,鑽入了那團濃鬱的黑霧當中。
青煞劍那嗡嗡的震顫聲接連傳來,那團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收縮,轉眼間就已被青煞劍吸收得乾乾淨淨。興奮得飛回蕭青山身畔,這家夥又開始對依蘭手中的粉紅色絲巾虎視眈眈。
依蘭的眼神起了絲細微的變化,瞬即便已恢復。
蕭青山知道青煞劍想做什麽,只是那依蘭留著還有用,自然不可能讓它如願,“都吃這麽多了,還不滿足?回去吧!”
說著,伸指在青煞劍劍身上彈了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