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欽是一個縣,處在滇省的西北部靠近邊緣的位置,再前進一小段路,就進入藏區了。
秋浩雖然不開車,沒有周建設他們那麽累,可是坐車顛簸太久,他也覺得難受了。
低頭看看泥鰍它們,發現它們都孬著腦袋,起初以為它們是病了,在詢問智靈之後才知道,原來它們是暈車兼高原反應!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這一路上車隊開開停停,遇到了收費站、加油站的時候停了不知多少次,原本秋浩還在數,後來也忘了,停車遛狗十多次,盡管每次時間都不長,但車隊的狗還是能下車遛一遛,緩上一緩,可是到了現在,泥鰍它們真的昏了頭。
“呵,看來靈犬也不是萬能的,智靈,靈能可以緩解疲勞,治療頭昏嗎?”秋浩每次發現難以解決問題,都會想到智靈,而一般情況下,智靈都不會令他失望。
“可以,因乘車造成的身體勞累屬於一級疲勞,消耗10點靈能可消除,但是精神疲勞、高原反應,可以緩解無法消除。”
秋浩皺眉,八天前給家裡動物點化靈智之後,他只剩190點靈能了,現在10點靈能還消耗得起,可是他有四隻靈犬,不能厚此薄彼,那麽就需要一次性拿出40點靈能。
“給它們四個治療一下。”
秋浩拍拍四隻靈犬的額頭,總共消耗了四十點靈能,隨後靈犬們的的精神狀態漸漸好轉,力氣也開始恢復了,泥鰍疑惑看著秋浩,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然後瞄了一眼近處昏睡的正德,對秋浩更是感激。
早在從麗江開始,路況就變得不好了,幾個小時過去,進入藏區之後才發現路只有更難走。
路上所見大多都是青、黃、黑、灰的山石,低矮的草給山地帶來一層綠意,而樹體植被則是開始漸漸稀疏,主要集中在江流水域旁邊。
如今,一種由石頭壘成的石堆,也時不時可以看見,而有的石堆上還放有五顏六色的布。
周建設說那種石堆叫做尼瑪堆,而那些布片叫做經幡!
尼瑪堆在藏區隨處可見,對於藏民來說,這種石堆意義非凡,相當於小廟,供有神靈,不可以破壞。也有路過的行人隨手添上一塊石頭,於是,尼瑪堆會變得越來越大。
經幡又叫風馬旗,是一串串、一叢叢、一片片以經咒圖像木板印於布、麻紗、絲綢、土紙上的各色風幡,通常掛在尼瑪堆、樹上、門首、繩索上,在大地與蒼穹中飄蕩。
車隊進入藏區,幾個小時後與川藏線匯於茫嵻縣,這時候周建設把駕車位置讓給了老齊的一個保鏢,這個精壯漢子是偵察兵退伍,叫做於築。
這時候天右黑了,秋浩心頭稍稍壓抑,但不是受不了,這種感覺在未進藏區之前就有了,畢竟除了藏區,滇省的海拔也很高,有高原反應不奇怪。
“周哥,我的狗要多久才能適應高原反應?”秋浩不由擔心問道,這種事情智靈是不清楚的。
“兩三天,因體質而異,你放心吧,狗沒那麽脆弱,因為狗本身就非常善於翻山越嶺,高原也是一樣!事實上,藏區除了藏獒,也有別的狗,土狗、金毛、狼狗、京巴這些都有,就連你想要的細狗也有!”周建設解說道,說話時還下意識看了泥鰍和黃鱔。
高原反應最主要原因就是缺氧,比如說,拉薩空氣中的氧氣含量就只是內地的三分之二,富氧地區的人來到那裡,難免會昏頭昏腦,不過只要身體好,總是可以適應的,實在不行,也可以服用紅景天,輸氧和靜脈注射葡萄糖。
於築開車同樣很穩,一夜過去然後天又亮了,一直第二天下午三點半,總共耗時兩天六個小時,車隊終於到達了拉薩。
在短暫休息一個小時之後,老齊和周然走了過來,他們來時每人帶有兩個保鏢,如今只見一個,想來剩下的沒來那個,應該是在補睡,而秋浩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內傷,這裡面肯定有自己的因素,因為自己不會開車,所以他們才會這麽累。
周然憤然瞪著秋浩,轉過頭對周建設說道:“五叔,我要自己去玩了,就不陪你們一起了。”
周建設面色一板,怒道:“胡鬧,原計劃是要一起的,我不允許!”
“切!我知道你想去掏小藏獒,可是我不想,因為我有雷錘就夠了。不要拿千萬年古動物、活化石那一套來說我,中科院的院士都說了,藏獒很可能是東亞家犬遷徙到高原蛻變成的,明明是狼變化成的狗,你卻認為不是,反正我不吃你那一套!”周然倔強道,他身邊的雷錘也中氣十足大叫一聲,看起來居然沒有受到高原反應的影響。
秋浩聞言一愣,也不好說什麽,只是他關注到周然說話的內容,居然扯到中科院去了,難道藏獒是不是狗,還存在爭議不成……
老齊這時候也尷尬說道:“老周,既然小然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咳……你也不用那樣瞪我,我實在太困了,唉,人不服老不行,我能開車翻山,不代表我的兩條腿能爬山呀!”
周建設憤憤不平怒道:“哼,好你個老齊,你居然敢偷懶,看我回去不把你丟下朋友的事情宣揚出去!”
“隨你,我現在什麽也不想,我隻想睡覺!”老齊有氣無力道。
“那麽,以後呢,還是按照原計劃一起回去嗎?”周建設皺眉道。
按照原計劃,眾人將在藏區待上十天到十五天時間,並且統一行動,可是現在一開始,就有人不奉陪了,往後就更難說了。
“那是自然,開車獨行多危險啊,萬一車走不動了,在深山旮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可慘了!”老齊當即應道。
“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我自己找車隊一起回去。”周然無所謂道。
周建設面皮一抖,冷道:“隨你。”
兩人走後,秋浩不好意思說道:“周哥,都是我連累你了!”
“沒事,我早就知道他們兩個靠不住,就和老梁一樣!”周建設擺擺手道。
秋浩知道,老梁叫梁尚軍,和周建設、齊廉正一樣四十多歲,原本是要和周建設一起來的,不過他說有事不來了,這才有自己來藏區的機會。
“周哥,我們現在去哪?”
“我現在想去鄉下牧民家逛逛,你去不去?”周建設說道,他對掏小藏獒念念不忘。
“當然要去!”秋浩答道,現在的他已經改變了初衷,開始想養藏獒了,也想點化試試看,不求開啟靈智的藏獒會變得聽話,僅是想弄明白這種稀奇的狗,會不會有普通狗所沒有的神奇。
周建設聞言大喜道:“哈哈!走,我剛剛聯系了一個牧民朋友,我第一次來就和他認識了,等下我們就去他的家!”
秋浩詫異,但想想也就釋然,周建設來過藏區五次,結識一些藏民朋友也是理所應當,問道:“周哥,好像牧民家裡都養有狗,能帶泥鰍它們一起去嗎?”
“秋老弟,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可不能把藏獒說成狗,我那藏民朋友可是會生氣的!把狗帶去問題不大,但是最好留在車上,藏獒的領地意識很強,別稀裡糊塗被咬了!”周建設打預防針式地說道,邊說邊打開車門。
藏區本地的名獒,在一個叫做“山南”的地區,也是傳說中神猴和羅刹女結合而誕生出藏民之地。它位於岡底斯山至念青唐古拉山以南,雅魯藏布江乾流中下遊地區,那裡沒有奇特的建築,也沒有都市的繁華,而如今兩人驅車的方向正是山南。
半個小時過去了,車還在開,秋浩問怎麽還不到,而周建設卻說那個藏民朋友家不遠,隨後又吐出“日喀則”這個地名,於是秋浩連忙翻看地圖冊,接著苦笑不已,老周所謂的“不遠”,居然要遠在二百五十公裡之外……
“咳,周哥,車跑了那麽遠,我們沒有邊防證啊,會被捉住的!”秋浩開始擔心道。
“嗯?我也忘了,不過沒事,一般的地區像拉薩、日喀則、林芝都不用,除非跑去珠峰這樣的邊境地帶,再說了,在日喀則也可以辦邊防證,最多比拉薩貴一些。”
“但願吧,周哥啊,你剛才說了不遠,但是到日喀則要跑兩百多公裡呢,這樣還不遠?”
“你小子懂什麽,你應該體會到什麽叫天大地大,體會到什麽叫祖國的幅員遼闊!旅遊嘛,要的就是這樣的心境,把心胸放寬一點,體會到什麽叫做曠達,什麽是天涯若比鄰!”周建設侃侃而談,把手躺在方向盤上,看起來非常的閑適。
“咳……你說得有道理,唉,三千多公裡都跑了,不差這幾百公裡了!”秋浩一噎,無奈說道。
四、五小時過去了,天慢慢全黑了, 到了晚上九點鍾的時候,周建設突然把路虎開進一片草原,幾分鍾後,還在莫名其妙的秋浩看到了幾間零星閃耀燈火的小平房。
周建設打了幾個喇叭,再把車燈開到最大,照亮一大片草場,然後才把車窗稍稍降下,大聲喊道:“郎傑,我胡漢三又回來啦,你在不在啊!”
“吼……”
未及有人回話,一聲穿金裂帛的的獸吼咆哮而起,泥鰍它們和正徳一個個猛然翻身站起,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秋浩也被藏獒吼叫聲震得有些發昏,心中暗罵不已,狗怎麽能吼的這麽大聲,這不科學啊!
“周建設,你叫什麽叫,怎麽每次來都這樣?”
一道還算正宗的普通話遠遠傳來,秋浩定睛一看,車載燈光下,兩隻雄壯的藏獒躥出家門,然後一個長衣長褲,容貌迥異與內地人的戴帽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兩隻藏獒顯然很少見車,馬上凶態畢露,起身一躍撲在車窗上,“蓬蓬”兩聲之後,路虎攬勝都晃了晃,嚇得周建設連忙拉起車窗,大聲道:“郎傑,還不快管好你的藏獒!”
中年藏民面帶得意,淡然道:“大威,大德,回來!”
周建設看見藏獒回去了,沒有直接下車,又來下車窗道:“郎傑,我這次來這裡,就是想找小藏獒的,你有沒有?”
郎傑面無臉色說道:“你是二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