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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第九十九章 死而無悔
半輪月,照得四野朗淨。{首發}

 清時一柄冰涼的匕首就在陳秋娘的脖頸之間,滑滑的如同一條極其危險的小蛇。他挾持陳秋娘出了山寨,一路往山下去。

 一路上,竹溪山眾人紛紛投鼠忌器,不敢妄動。羅皓氣得發抖,一掌劈了山寨門,卻也不敢向前,隻與清時保持了一段距離,一路上不斷勸說清時。

 “老大,你別多說,我的脾氣你知道。你且回去。”清時默不作聲良久,終於在羅皓喋喋不休的勸說下開口。

 “清時,竹溪山眾人待你不薄,你真的要為一個女人而賠上竹溪山眾人的性命麽?”羅皓嚴厲喝道。

 “九鳳是我的妻子,不是隨便一個女人。”清時聲音裡全是戾氣。

 “真是枉大家待你如親人。”羅皓痛心疾首,隨即傳令說,“老九,你帶人去渡頭通知張二公子,就說竹溪山眾人不阻攔,任由他們上山救陳姑娘。”

 羅皓此舉自然是要竹溪山跟清時撇開關系,不可謂不高明。但陳秋娘卻隱約覺得不妥。這天上月亮雖朗淨,但畢竟是夜晚,竹溪山地勢複雜。張賜一行人就算偵查素質頗高,也畢竟是外來戶。張賜這樣貿然前來,必定危險。雖然沒有多大的交情,但人家這樣來救她,她就不能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不為對方著想。

 別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仗。這才是她的作風。

 所以,她略一思量,就朗聲說:“大當家此舉真的是為竹溪山好麽?”

 羅皓不解,便問:“陳姑娘此話什麽意思?”

 “竹溪山山勢複雜,來山上幾年的人未必敢夜晚行路。今夜雖月朗星稀,你讓二公子上山,豈不是置二公子於賊人之手?二公子有事,張家、陸家、臨邛府、眉州、成都府都不會善罷甘休。大當家認為呢?”陳秋娘朗聲說。她有那麽瞬間懷疑羅皓是否與清時一夥,所以,她必須要這樣說,以便於了解羅皓的真實想法。

 羅皓聽了陳秋娘這一番話,直直搖頭,說:“多謝陳姑娘提點,羅某這是一時情急,未曾想到這一點。”

 陳秋娘見他這般,便知他確與清時並非一夥,便說:“那就請大當家稍安勿躁。請親自與二公子合計之後,再行事。”

 “可是你——”羅皓面露難色。

 陳秋娘一笑,說:“他們環環相扣,目的就是要引二公子去凶險處,除掉二公子。在二公子沒來之前,清時也舍不得殺我的,對吧?”

 陳秋娘說到後來,朗聲問身後的清時。清時咬牙切齒,說:“少廢話,再動我就殺了你,大不了我與九鳳一同死了,也有你陪葬,讓張賜嘗一嘗痛失所愛的滋味。”

 “清時演得一手好戲啊。什麽凌九鳳,什麽自殺重傷,什麽為竹溪山懺悔,全是你背後那人要你布的局吧。他知道張賜聰敏,行事周密,會在和談時布下天羅地網,所以就讓你拖延,破了張賜的布局,讓他顯山露水。而你假意懺悔,自殺,搬出凌九鳳,劫持我上山,讓二公子以為你不過是氣急敗壞,私自劫持我罷了。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布局吧。”陳秋娘朗聲說。

 她其實沒有定論,只是這樣懷疑,但她就是要這樣說出來,破了他們可能的局。這話既是破局,亦是說給張賜聽的。因為不消片刻,張賜定然就會知道陳秋娘所言,那麽無論如何行事都會十分謹慎。

 “閉嘴。”清時氣急敗壞,手一抖,匕首在她脖頸間帶來一陣刺痛,邊有熱熱的液體滾過冰涼的脖頸。

 羅皓喝道:“清時,她是無辜的。”

 “她屢屢壞我的事。她無辜?”清時咬牙切齒,匕首抵在她的腰間。又低頭對陳秋娘說:“你不怕死麽?這麽肆無忌憚。”

 “我自然怕死。但面臨險境,跪地求饒不能解決問題,我又怎麽會面露怯色?再者,二公子不惜以身犯險來救我,我哪怕賠上性命,也不能辜負了這份情誼啊。三當家真是問得奇怪。”陳秋娘平靜地說。是的,這就是她真實寫照,她可以柔弱,可以低調,可以高冷,可以愚笨,那都得看值不值得。她作為江雲,一生悲苦,遇見的欺壓太多,少不得事事都算計,時時都問一個值得不值得。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至於怕與不怕,在她的字典裡不是沒有。但是她向來隻問值與不值。

 清時沒再說話,羅皓亦沒喊話,隻吩咐匆匆趕來的二當家、四當家、五當家跟著清時,看著這種局面。同時,要求六當家與八當家通知各大頭目對竹溪山各處崗哨進行盤查,務必找出可疑之處,可疑之人。另外,他親自帶了七當家連夜下山去渡口見張賜。

 “你真是好得很啊。”清時咬牙切齒地說。

 陳秋娘見局勢還在掌控之中,她該做的也都做了,索性就不再理會清時,一言不發,任由清時挾持著往山谷裡去。

 一路下山,盡管月色朗淨,皓月凌空,但由於走的是枝繁樹密的山間小路,視線頗為不清,再加上山谷裡起了薄霧,陳秋娘被清時拉著往山谷裡走,一路踉蹌。終於到了谷底,才有一處開闊之處,山間小溪水淙淙流過,月光碎了一地。

 清時也有些累了,拉了她靠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

 “你猜張賜會不會來?”清時在休息的間隙問。

 陳秋娘不做聲,她知道清時現在心裡沒底,在詢問她答案。

 “哈哈,我猜他會來。他派人暗中保護你,為了你,重傷未愈就前來救你,而且還重兵圍困,調動各方人情,連私藏的武器都拿出來了。”清時少年人特有的聲音裡有一種寒霜般的陰鷙。

 陳秋娘則是一愣,心裡抑製不住地此起彼伏,隻隱隱有一種期待,卻又立刻說服自己:張賜此次前來,不過是有他的謀算罷了。

 “說實話,我一開始還想你這樣面黃肌瘦的小丫頭,雖然說長得還算不錯,但見慣環肥燕瘦的張家二公子怎麽會對你情有獨鍾。不過,後來,我算是知道了。你才九歲,卻聰敏到讓人嫉妒,恨不得掐死你,卻又不時時處處想著若是你,又會怎麽做,讓人一見難忘。所以,我肯定張賜會來。”清時有絮絮一陣。采用了多種證據,隻為證明張賜一定會去賈羅山救她。

 可是他找再多的證據,他也不是張賜,所以,他根本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服。

 陳秋娘十分疲累,又加上脖頸上的傷很疼,更何況現在沒必要跟清時說話,所以,她便一言不發。

 “你就不怕張賜不來救你麽?”清時不甘心,又提了這樣的問題試圖從陳秋娘口中得到一種十分肯定的答案。

 “他來了竹溪山湖,為我重兵圍困,我就心滿意足了。不太求其他。此刻唯願他平安即可。”陳秋娘緩緩地開口,說的卻是心裡話。

 她和張賜的關系,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無論人家出於什麽目的,派人保護她,又冒著被刺殺的危險,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調兵跨界圍困竹溪山,就足夠對得起她了。他就算不來賈羅山,她也怨不得他半分。倒是若他來了賈羅山救她,傷了分毫,她便是一輩子都過意不去的。

 做人要感恩,不能貪得無厭。當然,這人不能貪得無厭,並不僅僅是指物質,更是指情分。沒有誰必須為誰奮不顧身,即便是父母子女或者情侶關系。

 “你真的很可恨。”清時良久才來了這麽一句,而後一手扯她散亂的長發,一手拿著匕首抵在她腰間,喝道:“走。”

 陳秋娘知道主要自己一動,這匕首就會悉數刺入身體,她可能從此就告別人世。雖然穿越,但她珍惜上天賜予的生命,在該惜命時,她毫不含糊。所以,她很順從地跟著清時往山上走。這一次,兩人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麽阻攔,月色也朗淨,上山路上的樹蔭也極少,所以腳程較快。上的山來,兩人沒做停留,又往山下野渡口而去。

 在山下野渡口,有一葉扁舟早在那裡,船頭一人,撐著長蒿,一身短衫,頭髮綰結在頭頂,那人見了清時,便將船漸漸劃過來,朗聲喊:“三當家,大當家吩咐我在此等候。”

 “滾。讓老九開暗溝裡的烏篷船過來。”清時對那人喝道。

 “老九跟隨大當家與七當家去大渡口了。”那人不緊不慢地回答。

 “你滾出河道。讓小徐去開那烏篷船過來。不然,我就捅死她。大不了全竹溪山都同歸於盡。”清時拖著陳秋娘站在野渡口。

 那人慌了,連忙擺手說:“行行行,三當家莫要激動,我這就喊小徐開暗溝裡的烏篷船過來。 ”那人說擺,手放在口中吹出了尖銳嘹亮的口哨,三長一短。而他自己則是劃著船往兩山之間的河道之外去了。

 不一會兒,離野渡口不遠的樹叢抖動,有人撥開了樹叢,隨即,在朗淨的月色下,一艘烏篷船穿行而來。那烏篷船上全是藤蘿樹枝做的偽裝,樹枝藤蔓將烏篷船悉數遮住,外人根本看不出這是一條船,更別說看到船艙裡的情況。

 這船潛伏在暗溝裡,想必平日裡是用作此處的暗樁盯梢之用的。

 此時此刻,這條船從外人不知道的暗溝裡出來,無聲無息地在月下快速行來。眾人甚至看不到誰人在駕駛此船。

 這船,如此詭異,如同傳說中的鬼船。若在這船上設伏的話——

 陳秋娘還在想這個可能。忽然,那船上隱蔽的樹葉藤蘿微動,隨後便鑽出一個十六七歲的精瘦少年,頭髮亦是綰結在頭頂,赤裸上身,彎腰撿起船頭的木槳,一邊嫻熟地劃槳,一邊朗聲喊道:“三當家,小徐在此。”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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