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和胖子全都嚇呆了,看著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洪默全,他們心中都湧起了一個念頭,張瑞殺了洪默全,然後拿著隋侯珠逃了。胖子和凱瑟琳都相信張瑞做不出這種事來,可一切證據都指向了張瑞。
凱瑟琳希望張瑞趕緊逃,逃得越遠越好,如果這個時候被警方逮住,那可真是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了。兩個人沒進屋,凱瑟琳眉頭一皺,扯著胖子慌慌張張的跑回了719,關緊房門,凱瑟琳強自鎮定道,“不可能是張下的手,胖子,想辦法把今天的監控錄像毀掉....”
凱瑟琳的話還未說完,整座大樓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幾分鍾的時間,隋侯珠被盜和洪默全被殺的消息就被人捅了出去。最終凱瑟琳和胖子沒能毀掉監控錄像,大樓安保人員看了一遍錄像,直接將目標鎖定在了張瑞身上,與此同時,凱瑟琳和胖子也被堵在了房中。
尹路年紀不小了,本身睡眠就不穩,結果剛睡下沒一個小時,就被床頭的電話鈴聲震醒了。尹路戴上眼鏡,就想罵兩聲,可聽到對面說什麽後,他的手一哆嗦,手機就落在了地上,好在用的是威圖,換成別的,估計就要摔散架了。
尹路不明白為什麽最後兩天了,卻連連出事,丟了《沉睡的維納斯》,他還可以扛得住,可丟了隋侯珠,他頓時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了。一個比和氏璧還要貴重的珍寶,就算拿出再多的錢,也不夠賠啊。
隋侯珠失竊,拍賣行經理被殺,這麽大的事情尹路就是想瞞都瞞不住的,天不亮,警方就在會所周圍進行了戒嚴,如此一來,這最後一天的會展活動是無論如何也舉行不下去了。
719房間裡,林可和一名警員坐在沙發上,凱瑟琳雙手帶著手銬,神情冷冽的笑著,“林督查,我跟你說過了,這件事不是張瑞做的,張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他要搶隋侯珠殺人的話,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的,莫忘了,他自己就是一名偵探。”
凱瑟琳說了許多,林可卻是半點不受影響,她那張臉依舊是冷冰冰的,待凱瑟琳停下,她將一個透明的密封袋放在了茶幾上,密封袋裡裝著一枚流光溢彩的鑽戒,那枚鑽戒通體金黃還伴著一點暗紫色,橢圓形的鑽石足有18K了。凱瑟琳對於珠寶和化妝品頗有研究的,只看了一眼,她就看出這是最近非常受歡迎的“千年之戀”鑽戒了。
“凱瑟琳,認識這枚鑽戒麽?”
凱瑟琳好奇地看了林可一眼,“當然認識了,至純珠寶的代表作‘千年之戀’,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不認識的吧?”
聽凱瑟琳如此說,林可就皺起了眉頭,看她的樣子好像是有些不耐煩了,“凱瑟琳,你明白我在說什麽的,這枚戒指是不是張瑞買給你的?”
“林督查,你憑什麽說是張買的?有證據麽?”凱瑟琳嘴上這麽說,心裡卻已經有了一絲不太好的感覺,難道這枚戒指是從現場發現的?像“千年之戀”這樣的珠寶,至純珠寶行都是有記錄的,如果這枚戒指真的是張瑞買的,那他殺人盜竊的罪名就算坐實了。
戒指不可能是張瑞買的,凱瑟琳非常確信這一點,最近一個多月,張瑞是名符其實的窮光蛋,他哪來的幾萬塊錢買“千年之戀”。
凱瑟琳離開後,胖子就被帶了進來,例行的審問,沒有收到半點效果,胖子比凱瑟琳還要難纏,他那張嘴東拉西扯一大堆,愣是說不到正題上。
除了凱瑟琳和郭強,最近經常光顧719的韓伊莉和周韋彤也逃脫不了乾系。
一大早的,韓伊莉和周韋彤就被請到了警局,當她們來到審訊室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乍聽張瑞殺人盜竊,韓伊莉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張瑞那人聰明的跟條狐狸樣,就算做下殺人搶貨的事情,又豈會留下那麽多破綻?
從警局離開後,周韋彤坐在駕駛座上有些氣悶的發著牢騷,“真沒想到,張瑞居然是這種人!”
“彤彤,你莫要胡說,不會是張瑞的!”韓伊莉說的非常確定,那枚鑽戒看上去是物證,卻也是最大的漏洞,之前張瑞把所有的存款都打到她卡上了,又哪來的四萬多塊錢去買“千年之戀”,就算買了他送給誰?送給她韓伊莉還是送給凱瑟琳?好像送誰都不可能。
警局裡,林可也是一籌莫展的,老梁和張瑞的私交非常不錯,所以忍不住嘟噥了一句,“林督查,我覺得這事很蹊蹺,殺了人還留下這麽多痕跡,不是張瑞的作風,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的....”
“老梁,你不要忘了,我們是警察,是不能感情用事的,我也相信張瑞不會蠢到這種地步,可是監控錄像怎麽解釋?一切都講究證據的,就算我們不相信張瑞殺人,可有這麽多人證物證在,法院依舊可以定張瑞殺人罪的!”
林可也是無奈的,雖然他看張瑞不順眼,可也要承認這家夥真的很精明,像這種人就算做了壞事也不會讓別人發現的,可這次偏偏有那麽多不利證據。現場發現了一把短刀,刀柄還留著張瑞的指紋,再加上大樓裡的監控錄像,張瑞就是想不認罪都難。
如果說還有一個不確定的因素,那就是這枚貴重的鑽戒了,想了想,林可對老梁說道,“你帶人去趟至純珠寶行,查一查這枚戒指!”
“好的!”老梁領著人離開了警局,可調查了一番後,老梁的心就沉到了谷底。根據珠寶行的記錄,這枚“千年之戀”確實是張瑞本人所買,這一點負責銷售的小姑娘就可以作證的。再加上當時店裡的錄像,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因為錄像上張瑞那張臉雖不是太清晰,可那輪廓和笑容不是他還能是誰?老梁想從信用卡上查到點端倪的,結果付的卻是現金。
從案發到現在也就一天的時間,可所有的調查都對張瑞非常的不利,如此多的人證物證,張瑞的罪名算是坐實了。老梁想幫張瑞的,可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正因為是警察,所以他更知道法院定罪靠的是什麽,只要人證物證俱全,法院有權定下罪名的。
*
西郊甸柳莊,一條不算寬闊的馬路上行駛著一輛老式的吉普車,一個男人坐在駕駛座上,而後排躺著的便是張瑞了。
張瑞覺得脖子很酸,腦袋裡也昏昏沉沉的,他隻記得進了洪默全的辦公室,隨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摸摸發疼的額頭,他努力的撐起了身子,耳邊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窗外是一閃而過的冬青。自己在車裡?這又是哪裡?
車裡還有一個人,張瑞本能的戒備了起來,“你是誰,這是哪裡?”
那男人沒有回話,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他笑得很詭異,聲音低沉刺耳,聽上去就讓人很不舒服。
張瑞知道,無人回話可不是什麽好事,他弓起身子,就想起身讓那男人停車,就在這時,那個男人竟然毫無征兆的踩了刹車,“滋滋滋”輪胎擦過柏油路,接著車子前邊傳來幾束強烈的亮光。
“停車接受檢查!”
出什麽事了?張瑞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前邊好幾輛警車組成了一條警戒線,還有幾名全副武裝的武警人員小心戒備著。
張瑞還在思考著京城裡出了什麽事,就見前邊的男人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槍,他桀桀一笑,猛地打開了車門。張瑞還未反應過來,那個奇怪的男子就站在車門後邊對著對面的警員開了槍。
“砰...”
“射擊,射擊....砰砰砰...”
一陣步槍點射下, 那個扮演孤膽英雄的奇怪男人躺在了血泊裡,而張瑞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十幾名警員小心翼翼的靠攏了過來,而張瑞則舉著雙手大叫道,“別開槍,別開槍,我是良民....”
十幾把槍指著張瑞,其中一名武警看看張瑞又看了看手裡的照片,隨後他握緊扳機大聲喝道,“張瑞,你涉嫌謀殺、盜竊國寶,請隨我們回警局!”
懵了,張瑞徹底的懵了,他隻覺得天旋地轉的,腦袋就像被一把油錘錘過一般。怎麽會這樣?只是睡了一覺而已,為何一醒來就變成殺人犯了?還盜竊國寶,他盜竊什麽了?
“你們胡說,我殺誰了,我偷什麽東西了?”張瑞怒目圓睜,可是耐不住這麽多條槍啊。兩名武警非常野蠻的扳住了張瑞的胳膊,直接將他的腦袋按在了車前蓋上,“少廢話,敢反抗,一槍崩了你!”
武警可不會鳥張瑞喊什麽,反正這麽多年,就沒見哪個罪犯承認自己罪名的。
張瑞心裡罵翻天了,國內的警察就是野蠻,人家美國人這不好那不好的,不過警察抓人前還遵循個米蘭達規則。就算不喊“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也給犯人點人權吧。
面對如此野蠻的武警,張大俠倒有點佩服那個孤膽英雄了。
前邊是去警局的路,警車飛馳,張瑞的心卻慢慢沉靜了下來,未來會如何,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