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張氏也就是張衡的後人，和河內張氏並不是一個祖先，河內張氏出自韓國，乃是韓相之後，不過還是那句老話，大家都姓張，而且都研究機械，沒有什麽大衝突的話，那就是親戚。

　這也是為什麽張昭說是東萊那邊能解決，因為目前有這技術的家族很少，相裡氏肯定有，但相裡氏家門很難進，會稽王氏和相裡氏關系那麽好，王淵去相裡氏那邊，也是需要相裡欽親自出來接人的。

　這倒不是相裡氏的規矩大，而是最為簡單的一個原因，相裡氏的本家外面就是軍隊，陳曦最後還是按照大秦的規矩將相裡氏用大軍圍了起來，反正這家族自己也希望被圍起來。

　陳曦也算是滿足了相裡氏的正常要求，這麽一來，去相裡氏那邊，就算不需要層層審批，各大不搞研究的世家也敬而遠之，畢竟你去相裡氏問個東西，登記一下，不就等同於暴露給漢室了嗎?

　殺手鐧這種東西，能藏著掖著，對於各大世家來說，最好還是藏著掖著，沒別的意思，這是生存本能。

　東萊那邊雖說也有些小問題，陸氏造船廠也被大軍圍著，可南陽張氏算半個自己人，我不進去，叫對方出來，問點技術問題總成吧。

　“南陽張氏那邊最近我派人送了幾隻鷹過去，他們發回來的消息說是，他們正在搞靈神一類的東西，我覺得我們也可以試試。”張昭盯著自己兄長張范極其認真的說道。

　“說來聽聽，那群家夥又在搞什麽么蛾子?”張范頗為好奇的說道，“靈神模式又是什麽，他們不是在搞什麽縱橫四海的無敵戰艦嗎?怎麽又成了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靈神?”

　眼見自己兄長升起興趣，張昭登時興奮了起來，你對這個感興趣，那好啊，我在這一方面有著非常多的想法。

　“所謂的靈神模式就是秘法靈造神，以靈成神的做法。”張昭朗聲說道，張范回想了一下，有這麽一個操作，因為七代艦操作困難，必須要有這個一個玩意兒作為輔助，降低操船的難度。

　“這個技術在我看來，更合適我們的機關人。”張昭壓抑著自身的興奮說道，他不想讓自己的兄長看出自己的想法。

　“說來聽聽。”張范點了點頭說道，他有那麽一點興趣了。

　“目前戰爭的體系，乃是淮陰侯留下的雲氣體系，至今為止雲氣體系經歷四百年的不斷修正完善，曾經的那些漏洞已經彌補的七七八八，在這一體系上，就算是淮陰侯複生，也再難有大的進展。”張昭無比認真的看著張范說道。

　張范點了點頭，“淮陰侯複生肯定會有調整，但開拓性質的進展，在我們這個層面已經不可能了。”

　韓信很強，足以在雲氣體系的最上層建立出來更多的東西，但最底層那些普適性的東西，就算是韓信也很難在開拓出更多，因為這些最基礎的東西用的人最多，補充的內容也更多。

　韓信的強大是在上限方面，而不是在這些東西上，就像是小學數學的極限就是一百分，你換個數學家來做，和優秀的小學生得到的分數並不會有太大的差別，但上升到某個極限之後，自然就會有強弱。

　然而不幸的地方就在於，這個世界構成基礎的是普通民眾。

　張范自認自己不差，但那也是要看和誰比的，就像陳子川出世之前，沒人想過人類可以強到這種程度，就算是陳家早已習慣自家分支的異化程度，也沒有想到異化的程度這麽離譜。

　所以在面對自己弟弟那句話的時候，張范默默的點頭，沒錯，他們所使用的雲氣體系都不會是太過高等。

　“也就是說我們大家所有人在這一點上是同一起跑線的，誰也不可能拉開誰。”張昭冷靜的看著張范，“大兄，您覺得我們河內張氏在天下世家之中算幾等?”

　“一等，隔壁司馬氏能算豪門，我們至少在豪門之中都是中堅，如果清河那邊能談攏，我們可以算是袁氏之下第一流。”張范很是平淡的說道，沒什麽太多吹噓的地方，他們家就這麽強。

　“是啊，我們是第一等，可我們能在這個時代拉開和其他人的差距嗎?”張昭帶著疑問看著張范，張范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做不到的，能從先秦貴族轉化成世家，並且延續到現在，依舊是豪門的家族，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就算現在河內張氏玩命的努力，要甩開這些家族也不現實，現在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玩命努力，上一次他們這些人的祖先這麽努力的時候大概在一千年前，西周的時候。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張昭歎了口氣說道，“我們玩命努力也不可能將他們甩開，我們只能等他們犯錯，可這太被動了，要甩開他們我們只能另辟蹊徑。”

　“另辟蹊徑啊。”張范摸了摸下巴，確實，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各大世家用的手段都差不多的情況下，拚努力是沒用的，因為大家都很努力，都很玩命，畢竟這是給之後幾百年博氣數呢，能不玩命?

　“是的，大家的手段都一樣的話，誰也甩不掉誰，我們必須要在這些手段裡面挑一個能革新出完全不同道路的手段。”張昭無比認真的看著張范，張范緩緩點頭。

　人力，財力，物力，努力這些大家都差不多，技術實力可能有所差距，但不會太明顯，那麽看了一圈之後，最後也就剩下制度和戰術體系了，前者他們不是陳曦，玩不轉，後者的話……

　“沒錯，就是靈神體系。”張昭緩緩地說道，“雲氣體系目前大家誰都不可能再往上添磚加瓦了，就算能做到，其所能提升的實力也不足百分之一，我們可以嘗試新的體系。”

　張范的神色凝重了起來，這確實是一條正確的道路。

　“雖說我不知道靈神體系到底正確不正確，但我們走雲氣體系絕對不可能拉開差距，而就算短時間放棄雲氣體系，我們在戰術革新上也不可能被落下，那麽為何不賭一把。”張昭坐直了身體看著自己的兄長，這是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在他大兄面前挺直身軀。

　就跟著一戰前，蒸汽機的技術，大英帝國天下無敵，技術儲備甩世界各國幾條街，繼續走蒸汽機的路線，誰也沒可能超越大英帝國，因為對方上百年儲備的技術實在不是短時間能超越的。

　內燃機雖說在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就出現了，可由於技術原因和蒸汽機的功率差距非常大，理論上來講，繼續研究蒸汽機才是正確方向，可當時已經快對上大英的德國，沒得選擇，畢竟蒸汽機再研究，也不可能超越大英，於是德國去搞內燃機去了。

　技術革新直接超越了蒸汽機，將大英上百年的積累，甚至某些還沒有實際應用的更高效的蒸汽機一起掃入垃圾堆，世界進入新時代。

　張昭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繼續走以前擅長的路線，根本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到時候大家膨脹的速度都差不多。

　既然如此還不如換一種可能，賭一把他靈光一閃的推測，如果到時候真出成果了，他們河內張氏，可以在打出爆炸戰果的那段時間急速膨脹，之後就算是各家學會了，他們靠著時間差也撈夠了。

　“靈神體系嗎?”張范緩緩地點頭，確實，不管對不對，這是一條路，走老路穩是穩，可改變不了現實，既然如此，大可一試。

　“是的，以秘法靈的方式給機關人附靈，而後以此靈記錄操控動作作為輔助，並且嘗試以秘法靈作為核心，將人類的意志和信念導出，畢竟這些靈本身就算是意志的一種顯化。”張昭將自己的構思一一道出，“這樣以非人之軀，使用意志扭曲現實。”

　張范大吃一驚，看著以前比較沉悶的二弟說出如此驚世駭俗，但又有幾分執行可能的計劃，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樣的話，只要我們拿到屯騎的模板，導出信念，禁衛軍就在我們眼前了。”張昭看著張范無比認真的說道。

　“這並不是雲氣體系，而是可能存在的意志體系，當然這應該是旁門左道的一種意志體系，但這種運作模式，以秘法靈為意志核心，意志輸出應該會非常穩定，甚至如果我們能貫穿秘法靈的話，像軍魂一樣儲備這種力量，也不是不可能。”張昭看著自己的兄長無比振奮。

　張范吞了口唾沫，他真的被自己的二弟震撼了，不管是不是旁門左道，這條路真的有探索的價值。

　“以外物使用意志扭曲現實，而非是作用於己身嗎?”張范調整好心態，盡可能平緩的說道。

　光是想想就非常的殘暴，這可是機關人啊，一旦能用秘法靈貫通，得以使用只有人類才能使用的意志扭曲現實，那真就相當於消除了人類和機關人兩者所有的短板，並且將優勢結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