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氣兔型半跪急喘,身上多處破損,不斷有電流泄露,在身上劈劈啪啪的炸響。
艾爾莎看起來也有幾分狼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身上的衣服破了許多口子,但是被動能力‘渣撒不死身’發動,她瞬間回歸巔峰狀態。
這令她也非常無奈,明明已經感覺到瓶頸松動,只要再壓迫一下,或許就能突破一個新極限。但是身體滿狀態恢復後,疲勞不翼而飛,什麽都感覺不到,壓迫感也不見了。
得,剛才那一通戰鬥全白打了。
艾爾莎心中一片無奈,拚死戰鬥,卻享受不到生死一線的戰栗快感,真悲哀。
似乎自從與西撒共用了本源後,她就被迫永遠不死不滅,隨時隨地都會維持在最完美狀態,戰鬥時或許疲累,卻從未感受過死亡的威脅,而且會迅速恢復。
而隨著渣撒之家不斷強大,她會被動的不斷增強,變得無比強大,力量無限膨脹,死亡的威脅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甚至感覺不到。因此武道心靈永遠得不到釋放。因為她的生命,早已和渣撒之家這個整體綁定在一起。
除非有一天,渣撒之家崩盤、死魔網崩盤、暴食虛界崩盤,她才有可能真的被殺死。哎,真是幸福的煩惱。
對面的狂氣兔型明顯不一樣,明明已經強弩之末,反而越挫越勇,進入了巔峰狀態,雖然身體處處破損,但鬥志卻格外高昂,精神靈魂高度凝聚,境界在不斷升華。
艾爾莎歎息一聲,盡管想要公平一戰,但注定是不可能了。兩個人彼此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她是大災神,同時也是禁忌根源,已經走上了另一套完全不同的道路,無法像沙羅曼、狂氣兔型這般舍棄外物,追求更高的武道極致。
有失必有得,她獲得了禁忌根源的龐大生命力、能量,舉手投足都帶能牽動‘暴食虛界’的根源,本身存在就是一種規則。
既然是‘規則’,就不允許夾雜其他的‘道理’。所以武道境界會被壓製,很難真正感受到威脅,再做出新的突破。
看著對面的狂氣兔型,艾爾莎有些明白鳳尾十二黑龍睛等人的想法。放棄世界之脈帶來的增幅,讓自身處於壓迫之中,不斷突破自身的心靈極限,最終達到某種極致,即便面對災神,以領域之軀對抗,依舊有一拚之力。
眼前的狂氣兔型在放棄一切後,面對一個‘禁忌根源’的壓迫,被逼出了另一面,終於觸摸到心靈的極致。
她面對艾爾莎龐大的氣勢沒有半點動搖,反而越來越堅韌,鬥志無限拔升。這讓艾爾莎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又一個罕見的‘武道極致’即將誕生。尤其還是個美女,她就更加欣賞了。
此時艾爾莎已經明白自己這一戰穩勝,沒有必要再分出勝負。但是她卻決定全力出手,成全這隻兔子,助她走上另一條道路的巔峰。
這既是對狂氣兔型的一種認可,也算圓自己的一個夢。托西撒的福,她這輩子也沒辦法踏上這條路了。不過親手創造一個‘極致’出來,也是很不錯的事情。
反派嘛,總是欣賞著自己的對手,想要將對方培養到更完美的地步。盡管這種行為非常危險,卻有一陣另類的成就感,仿佛親手創造出一件完美的作品。成為自己的某種寄托,代替自己完成了遺憾。
同樣,艾爾莎明白自己無法被擊敗,也認定整個銀月最終將落入自家手中,所以現在培養出一個‘極致的兔型’,並不僅僅是培養敵人,更是為自家培養打手。現在狂氣鬼突破,將來就多一個極致的打手,怎麽看都穩賺不虧。
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就未必再能刺激狂氣兔,再一次模擬複製今天的情況。難道將她送給老爹去突破極限?萬一那個老家夥一個不留神,徹底打死了狂氣兔怎麽辦?還是自己親自動手吧!
“一招定輸贏,我全力開動了!”
艾爾莎放棄了單純的‘白銀熱動’,將其和‘邪拳魔拳’混合在了一起,同時抽調禁忌根源的力量,解放出‘災巔峰’的力量,這是她獨有的戰鬥方式。
當年接受殺婆婆的指點後,艾爾莎兼修了一部分‘十段精氣鎖’,接著重新整理了邪拳魔拳,按照自己的性格演化出來全新的戰鬥技巧。
沙羅曼的邪拳魔拳追求凶殘的殺傷,霸道、狂暴幾乎沒有缺點;奈奈則低調隱秘,搭配特殊的眼睛注重一擊必殺;西撒的邪拳魔拳就是一坨渣渣,不提也罷,他自己都對自己絕望了,徹底放棄了。
至於艾爾莎,她繼承了沙羅曼熱愛戰鬥的血統,招式大開大合,與老爹有很多相似之處,這是天性。
沙羅曼享受殺戮瞬間的過程,因此招式凶殘,注重殺傷力,出手必奪人性命,殘酷無情。但艾爾莎更像是通過戰鬥找樂子,喜歡硬碰硬,從正面碾壓對方。
因此,艾爾莎的攻擊破壞性極強,打得夠狠夠重,自己感覺爽就好。過度追求破壞力,忽略戰鬥的效率,這是蛇妖獨有的戰鬥美學。哪怕打不中敵人,也要打出令敵人心驚膽戰,再也升不起戰意的凶殘攻擊。鬥毆嘛,自己開心就好。
“好!”
此刻的狂氣兔型已經油盡燈枯,三根蘿卜全部浪費完,又主動舍棄武器,將自己削弱到了最弱的狀態,沒有戰戟、沒有盔甲、沒有余力,只剩下最後一擊。
她心中的思維無比活躍,有無數想法無數對策湧出,平生以來第一次碰到艾爾莎這種強悍對手,將自己逼迫到這個地步,亢奮到了極點,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良好狀態。其實她已經在透支自己,全憑一股意志支撐,只是自己感受不到罷了。
因為身體限制,無法盡情一戰,心中充滿了太多太多的遺憾。明知道這一擊之後就會完敗,明知道注定不是艾爾莎的對手,卻詭異的沒有出現任何氣餒,反而戰意節節攀升。
心中有太多遺憾,所以成為了一種牽連,讓自己的精神不斷拔升。以最不堪的狀態,打出讓對手也感到驚豔的一拳。讓那個女人明白最巔峰的自己,是絕對不弱於對方的。
下一刻,兩個人同時動了。
“邪拳.外式.白鱗熱動斬!”
“狂氣無雙!”
艾爾莎將全部力量一次性宣泄出來,將邪拳與白銀熱動融合,化身一道流光衝到狂氣兔型面前,一拳砸出,如同海嘯撲來天崩地裂,將直接對手覆蓋淹沒。盡管做不到‘武道極致’,她依舊能轟出讓她身心愉悅,無限快樂無限滿足的一拳。
蛇妖追求的從來不是什麽武道極致,而是破壞的巔峰。無論什麽道路,只要能打出最華麗、最爆裂、最強大的攻擊,她就愉悅了。
面對一個禁忌根源的凶殘攻擊,狂氣兔型頂著無邊無際的壓力,緩慢地動作起來,一點點的艱難出拳, 打出最平凡的一記直拳,卻包含了她全部的意志精華。
在艾爾莎近乎無限的壓迫下,狂氣兔型像一塊鐵胚,被鍛造到了極致,終於突破了。
艾爾莎可以感覺到,在她澎湃的禁忌之力邪拳魔炮的混合衝擊下,有一道璀璨的光芒一閃即逝,曾在那麽短暫的一個刹那,抵抗住了自己的攻擊,隨後被徹底推平,消失不見。
當這一擊結束後,艾爾莎出拳的方向,所有金屬建築都消失不見,徹底淪為一片廢墟。堅不可摧的銀月金屬森林,出現了一個長度約幾十公裡的扇形廢墟地帶。
高達千層的大樓,像是被橡皮擦掉了一般,地表只剩下一片片殘垣斷壁,那些金屬廢墟還散發著被燒融後的紅光。
魔炮射手被嚇壞了,跪坐在地上一抽一抽,有些精神失常。
這真的是兔打出來的?
在艾爾莎的腳邊,狂氣兔型的殘骸一點點消散不見,回歸了銀月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