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枯骨與臼齒

　“老爺爺，你還沒介紹臼齒學院呐！”西撒僵著臉說道，這老頭真是太熱情了！

　“還是我來介紹吧。暑假為女兒選擇學校的時候，我們可是查遍了帝國周邊所有的學院。大陸前百名的學院，都分含有超凡之力與普通知識教學兩部分，不同的學院各有所長。黑臼齒的全稱是‘伽麥基國立高級醫學院’，最出名的學科是‘瘟疫預防’與‘內科手術’。只要能從這裡畢業，就算得上大陸最頂級的醫生，無論哪個醫院都可以輕松加入。”身為醫生的男士，一臉向往的說道。

　聽到這段介紹，西撒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凡人就是凡人，他所說的內容，和艾爾莎隨嘴說的介紹完全相反啊。

　戰亂不斷、妖魔橫行的錫蘭與和平的地球完全不同，七年製的小學都未必能普及開來。西撒小學七年學習內容，已經涵蓋了地球初中的大部分知識。

　當一個學生小學畢業後，通常有兩條路可選:花費兩年時間學一門手藝或者技術，接著進入社會廝混，這是普通人家的常見選擇;另一種則是那些有錢人才會選的道路，進入高級學院進行四至五年的深造，畢業後成為一名高級人才。

　錫蘭世界的高級學院相當多，涵蓋了交通、水利、農業、醫學、文藝、戰爭、軍械……等多方面，但公開教授超凡之力的卻不到千家，而其中最為頂級的，只有排在前百的學院。這些學院堪比地球的牛津哈佛，背後勢力更是錯綜複雜。而從中畢業的精英學生，皆是那種‘鋼鐵俠大腦+雷神身軀’的超凡能力者。

　西撒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這些學院中的‘伽麥基國立高級醫學院’，黑話讀作‘黑臼齒高級亡靈學院’。據艾爾莎說，黑臼齒最拿手的，分別是‘亡靈改造’與‘瘟疫研發’這兩門玩弄生與死的黑暗學問，而非神馬‘內科手術’與‘瘟疫預防’……

　看到那對醫生夫婦的幸福表情，西撒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他們正將自己女兒往魔窟當中推。

　每個頂級院校都有獨門的普通知識確實不差，但那只是一層掩飾，或者說專門為普通學生準備的。一個學校之所以能稱為頂級，就因為它們有一套或者數套與超凡力量有關的核心術式。其他屬性力量還好說，但類似‘死亡’、‘鮮血’、‘詛咒’、‘劇毒’、‘黑暗’之類的力量，它們的術式絕對稱不上美好。

　就拿西撒來說，從七歲開始，還是單純小男孩的他，就不斷掠奪金綿羊的生命力來滋補自己。如今受到罪痕影響，更是不受控制的虐殺人類，奪魂又奪命。像對面那個已經覺醒死亡之力的小妹妹，名義上去學習內科知識，一旦進入學院，她將會進入更深一層的內部，學習邪惡的亡靈術式，成為一名偉大的死靈法師。

　不願打擊那對夫婦，西撒扭頭看向身邊的老爺爺:“您老去枯骨荒原做什麽?看望孫子嗎?”

　“哈哈，老頭我哪有這等福氣?我家的孫子只是個普通人，前年小學畢業後，去了家普通學校學習維修，今年出師後就要工作了。我一人在家沒事做，就和厄裡姆一家旅遊公司談了份工作。”老頭拍了拍靠在牆壁上的長條包裹，笑道。

　“什麽工作?還和旅遊有關?”西撒好奇道。

　這麽大年紀，居然還有旅遊公司收留?！聽他說自己當過兵，難道是那種手藝超級棒的炊事兵不成?被返聘專門為旅遊團製作盒飯的神級大廚?！那包裹中藏的，莫非是能夠做出閃光料理的‘傳說中的廚具’?一時之間，西撒無盡yy著。

　“難道您要去做導遊?”看到那長條包裹，那位文靜的太太開口問道。

　“沒錯！老頭我身子不錯，待在家裡養老實在難受。難得有一個合法開槍的工作，當然就接了！”老爺子爽朗的大笑起來。

　“開槍?什麽導遊還需要開槍?”長期生活在和平的一線城市，西撒對此表示完全無法理解。他長這麽大，除了艾爾莎那個改造成小型軍火庫的地下室外，也只見過巡邏的警衛才會配槍。

　“你不是厄裡姆市的人吧?”老者問道。

　“我家在阿肯市！”

　“嘖嘖，富家公子啊！阿肯市，那可是隻比首都差一籌的大都市，聽說鬧市區全是摩天大樓，走在馬路上根本看不到天空?”老頭八卦的問道。

　“沒那麽誇張啦，那些樓最高不過一二百層。”西撒擺了擺手，謙虛道。

　“嘶！”對面的貝絲倒吸一口氣，瞪大了眼睛。

　“見笑了，我們厄裡姆地處偏遠，已經是帝國最北邊，並不發達。大樓雖然有，但也只有幾十層，貝絲從沒經過超過五十層的大樓。”男醫生解釋道。

　“哦，沒事，等小貝絲畢業後，早晚要進入那些大城市。到時候在那些大樓上買幾套房子，全看她的心情。”西撒無比自然的說道。

　“哈哈，這小鬼真會說話！”身邊的老頭眯起眼睛說道。

　“您還沒說自己的工作呢。”西撒指了指那個長布包裹。

　“這可是我的老夥計，一把改造過的特殊步槍，能夠承載獵魔彈藥的高級貨！可惜我弄不到那種子彈，當年也只在戰場上用過一次，回想起來，還真是疼啊。小鬼，你知道導遊為什麽要配槍嗎?”老頭看著西撒，神神秘秘的問道。

　“知道我還問你?”西撒翻著白眼。

　“你忘了這次的目的地是哪裡?枯骨荒原啊！”老頭提醒起來。

　“啥意思?和枯骨荒原有什麽關系?難道是亡靈?”

　“沒錯！伽麥基最出名的什麽?不是臼齒學院，也不是特產草藥，而是亡靈啊！全世界最大的亡靈輸出國，世界各大軍團都會購買伽麥基的亡靈軍隊。因為亡靈的關系，枯骨荒原也成為世界有名的旅遊景點，每年都有大量旅客湧進磨石鎮進行野外觀光，體驗獵殺亡靈的刺激感覺。雖然荒原外圍經常被清理，沒有高級亡靈存在，但也難保意外發生。所以，這些旅遊公司經常雇傭我們這種有經驗的老兵保駕護航。而我嘛，老實說手癢的狠呐！帝國不允許隨便開槍，郊區打個兔子也要限制子彈型號，那裡有伽麥基隨便給亡靈開顱來的痛快?！”老頭子越說越帶勁，嚇得對面小妹妹不斷往母親的懷裡縮。

　“呵呵，真是長見識了！”

　西撒口中讚歎道，心裡卻一片尼瑪臥槽。這都什麽跟什麽嘛?偏遠地區的普通人類都這麽給力，那些能力者又會扭曲到什麽地步?回想起來，老爹和艾爾莎還真是愛護自己啊，居然給了自己一個無比平靜正常的童年。現在想想，這才不正常?齲?p>　　……

　幾個小時的攀談後，西撒與包廂中的四人全部混熟。

　老爺爺是退伍軍人，他年輕時在帝國軍團參軍，退伍後又加入外國雇傭兵軍團，九死一生後終於平安歸家，估計是年紀太大被嫌棄了。在家休養了幾年時間，實在忍不住手癢，又跑出來做導遊打僵屍。總之，是一個熱愛火藥的暴力分子。

　對面的夫婦只是普通的醫生，在厄裡姆市有自己的小診所。男的外向善於交際，女的比較文靜，一直傾聽很少插話。從對面小姑娘的穿著打扮以及零食的品牌來看，這家人的收入應該不錯。

　最令西撒感到好奇的，還是對面那個覺醒了屬性力量的同齡蘿莉，貝絲。逆推三代，無論她的父母還是外公、爺爺，都是平常無比的普通人類。只有一個舅舅修煉了幾年武道流法，最後因為資質有限而放棄。

　平凡的血脈卻覺醒了死亡之力，這種情況著實詭異。聽身邊‘神通廣大’的老頭介紹，最近幾年帝國各地不斷有普通的小孩子突然力量覺醒。雖然普通人不明白其中含義，但西撒卻清楚，世界之脈越來越活躍了，許多沒有資質的普通人也開始覺醒力量。或許要不了多久，這個科技繁榮的世界，就會進入古老的神話時代。

　想到這裡，西撒那冰冷的血液不僅流轉起來，真期待科技與超凡之力瘋狂碰撞的景象啊！活在這種時代，雖然危險卻也格外的刺激。比起平平淡淡的從生到死，或許這樣生活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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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只有一更，手殘黨二更實在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