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丫頭排排站,有禮地說道,“小叔、小嬸過年好。”
看著三個汲取父母優點兒的侄女,田勝利心裡甭提多高興了。
“好好,來這是小叔給你們的。”田勝利打開竹籃子,從裡面掏出各種各樣的糕點,一包糖和瓜子。
“她嬸子醃製的大醬和鹹菜就是好吃。”周芸看見熟悉的鹹菜壇子笑眯眯地說道。
“那我娘聽了可是高興的很。”姚長青笑著接下她的恭維話,不過這是事實,她自己就沒少從娘家拿。
“來來,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姚長青從兜裡掏出嶄新的票子,每個人五毛。
“她小嬸,這可使不得。”周芸一看趕緊摁住了她的手道。
壓歲錢現在這個時候可有可無的,有的一兩毛就已經頂天了,哪能五毛啊!四個孩子可就兩塊了。
“小嬸給的,拿著,別看你媽。”姚長青直接把壓歲錢塞給了孩子們。
姚長青卷起袖子道,“大嫂中午做什麽?”
“不用,不用,你們聊,飯我一個做就成了,”周芸趕緊婉拒道。
“媽,媽媽你看,小叔拿來的還有奶糖呢!”幾個丫頭小心翼翼把捧在手心兒裡的糖遞給周芸看。
“你們怎還費這些錢幹啥,又沒有……”話到嘴邊的孩子兩字,生硬地給咽了回去,這糖和瓜子只有過年才買給饞嘴的孩子們過過嘴癮。
姚長青依舊眉眼含笑道,“不費啥錢,過年了,一年也就奢侈這一回。”
姚長青也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她話語中的意思,只是真要句句都跟人較真,她還活不活了,只有裝聾作啞。
周芸趕緊做飯去,姚長青他們兩口子跟三個丫頭說話。當然問的都是關於她們學習的事。
田德勝抱著小么兒子,背對他們坐在床上,田勝利來得這一手可把他給氣壞了,卻也沒法發作。弟妹在呢!
就在這詭異地氣氛中吃完中午飯,田勝利一拍屁股拉著姚長青就走了,下午只有一班回縣裡的車,趕不上可就沒地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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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後,周芸看著依舊黑臉的漢子道,“我把菜熱熱,你再吃點兒吧!”剛才飯桌上當家的可是沒吃幾口。
鬧得田勝利他們兩口子也只是夾了幾口,就說吃飽,走了。
“啪……”筷子一摔,“吃什麽吃。早就氣飽了。”
“啪……”周芸把筷子一板,沉著臉道,“大妞帶著你倆妹妹去隔壁李阿姨家待一會兒。”
“哦!”大妞趕緊把筷子放下,拉著依依不舍地兩個妹妹轉身出了家門。
不過她們三個沒去李阿姨家,而是去了家屬院的空地上。找了個背風處蹲了下來。
“姐,咱爸、咱媽不會離婚吧!”二妞擔心地問道。
“說什麽傻話呢?咱爸、咱媽是為了小叔和小嬸的事,呃……商量一下。”大妞說道。
“小叔、小嬸有啥事,他們不是好著呢!還帶來那麽多好東西。”三妞傻乎乎地說道。
“還不是小叔、小嬸,沒孩子。咱爸著急上火的。”大妞沒好氣地說道。
“我看咱爸是先吃蘿卜淡操心。”二妞翻了個白眼說道。
“二妞,怎麽說話呢!那是咱爸。”大妞板著臉訓道。
二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以後不說了。”
“田悅鈴。跟我們跳房子唄。”小夥伴叫道。
“好啊,好啊!”大妞田悅鈴拉著倆妹妹一起去跳房子。
空地上很快就響起孩子們的笑聲,“正月十五黑咕隆咚,樹枝不動刮大風,刮得麵包吃牛奶,刮得火車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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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只剩下田德勝夫妻二人和一個小豆丁。周芸推推他笑道,“當家的你還沒氣夠啊!你獨個兒在這兒生悶氣,小叔子,一點兒不知情,人家小日子過得倍兒滋潤。你說你圖啥?”她虎著臉接著道,“瞧把你氣的,不行的話,咱找他們老姚家大鬧一場,一拍兩散,好好出了這口氣。”她揮舞著胳膊道,“當家的,怎樣?”
“說什麽呢?我是那樣兒的人嗎?”田德勝哭笑不得道,“行了,我以後不會再為勝利的事費心了。真是妄作了好人,人家還不領情。我何苦來哉!”
“哎呀!當家的,你總算想明白了。”周芸高興地說道,“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想明白成嗎?人家都打算和老泰山住到一起了,用行動表明,我還去傻乎乎地在推,那可真成了二傻子了。”田德勝低頭看向周芸懷裡的小么道,“你可是咱老田家唯一的根兒了,以後也得孝順你小叔知道嗎?”
“這還用說。”周芸把孩子遞給了他道,“你抱會兒,我去把菜熱熱,咱們再吃。你去把三個丫頭領回來。”
“知道了。”田德勝站在門口喊道,“大妞、二妞、三妞,回來,吃飯了。”
“哦!”大妞聽見他的喊聲,拉著二妞和三妞就跑了回來,臉上洋溢著幸福地笑容。
田德勝心下一歎,都到了這份上了,他就是鬥爭有什麽用,那頭倔驢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算了,不管他了,愛怎地,怎地吧!大不了,以後叫侄女、侄子,多多孝順他們一些。
他想開了,老田家頭上這片烏雲總算散了,不然年年這年都過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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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姚長青紅著眼圈道,“因為我,年又沒有過好。”
“說啥呢!”田勝利回頭道,看著她倔強不肯落下的眼淚,歎了口氣道,“別胡思亂想了,我哥就那人,瞎操心。”
“如果不是我……”
田勝利手指摁住了她的嘴笑道,“別什麽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跟你沒關系,他生我的氣,不聽他的話唄!”他抬眼看了下表接著道。“時間還早。走吧!有他那張包公臉吃了啥都消化不了。咱們去高門台飯店奢侈一回。”
說著拉著姚長青去了飲食服務公司下屬的高門台飯店奢侈了一回。
其實認真說起來飯店還不如弟妹連幼梅做的好吃,不過姚長青知道他的一番苦心,是不想讓她生大伯的氣。
頓時這心如一汪春水似的,化了。真是個傻瓜。她怎麽會生大伯的氣。
田勝利這下也在心裡歎了口氣,終於不再聽老哥嘮叨了,他也知道老哥是好意,所以才忍著年年如緊箍咒似的念叨。今兒算是徹底得罪大哥了,算了他們是親兄弟,哪有隔夜仇,等改天再背著媳婦兒登門謝罪吧!
兩人吃完飯,趕上公共汽車,一路顛簸回家。
姚奶奶看著兩人回來,閨女臉上沒有任何不妥。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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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就到了年初六,姚博遠和姚清遠穿著樸素的衣裝,也就是平常乾農活的裝束就去見工了。
乾農活的裝束就是要耐磨、耐髒,穿著嶄新的中山裝去那擺明等著被斃吧!
而姚家人都聚在東裡間焦急的等待,當然不包括沒心沒肺的妮兒。
倆小夥子兩個小時後才回來。“怎麽樣?”大娘焦急到地問道,說不擔心是假的。
怎麽說事關兩個兒子的未來的前途。
眾人也是期待著看著他們兩個。
“爺爺、奶奶,爹、娘,三嬸、小叔、小嬸,成了,俺們是農場工人了。”姚清遠高興的宣布道。
“俺就知道,俺家博遠和清遠是最棒的。”姚奶奶高興地眼圈都紅了。
“爹、娘。你們猜工資是多少。”姚清遠賣起關子來。
他看著連幼梅了然的樣子,趕緊道,“小嬸,你別說哦!”
“好,我不說。”連幼梅坐在炕沿上,一隻手招呼著妮兒。一隻手在嘴邊做出了一個拉鎖的動作。
“哥,你也不許說哦!”姚清遠說道。
姚博遠好笑地搖頭,“我不說,行了吧!”
“行了,別賣關子了。左右不過20元,剛進去還能有多高的工資。”姚爺爺笑道。
“26,爺爺是26元耶!”姚清遠激動地宣布道。
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多錢,所以姚清遠激動地情緒可以理解。
“爺爺,奶奶,爹,娘,我想和秀芹結婚!”姚博遠趁機說道。
姚長山瞪了他一眼,“你小子,爹,我現在就把他給拉出去。”
“博遠爹,算了。”姚爺爺擺擺手道,“博遠雖然你想和秀芹結婚,總得讓我們相看,相看吧!這總不能等新娘子進門,才第一次見面吧!”
“爺爺……”姚博遠激動地說道,可比成為農場工人還激動。“謝謝,謝謝。”姚博遠邊往後退,邊說道,結果高興的忘了門檻……
“小心……”姚長海喊道。
姚博遠還是被絆到了,狼狽的倒退,幸好田勝利回來了,一把扶著差點栽倒的他。
姚博遠傻呵呵地站好後,“姑父謝了。”說著就朝外跑去,中間還差點兒撞到剛進門的姚長青。
“娘,這小子怎了,一臉傻笑的。”田勝利問道。
“這高興的,不看路啊!”姚長青也說道。
“爹,娘,看他的樣子不用說肯定成了。”姚長青拍著姚清遠的肩膀道,“行啊!乾得好小的們。”
“他姑姑、他姑父,你們不是去單位上班啊!怎麽回來了。”大娘問道。
“這侄子見工是大事,怎麽著也得回來看看嘍。”田勝利笑道,“恭喜了,爹、娘,還有大哥、大嫂。”
年初六,姚長青兩個已經開始上班了,本來中午沒打算回來的,兩個侄子要去見工,所以回來了。
“同喜,同喜。”姚長山傻呵呵地笑道。
“可是,大哥,博遠那小子著急的上哪兒啊!”田勝利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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