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老頭子,你聽什麽聲音。”老太太抓著他的胳膊緊張地問道,“不像是風聲。”
何衛國回握著老伴兒的手,仔細聆聽片刻道,“倒像是耗子啃木頭的聲音。”他高興起來道,“老婆子,去抓住它,咱們多久不知肉味兒了。”
“老頭子喲!就咱這老胳膊老腿地,沒二兩力氣,連跑都跑不動,還能抓著老鼠了。”老太太搖頭苦笑道,“飯吃不飽,菜是要麽是清水煮白菜,蘿卜,要麽是老的如甘蔗皮似的豆角,哪有力氣。”
“老婆子,說這些幹啥,怎麽也得試試看。快點兒,也許是個笨耗子呢!”何衛國催促道。
“好好……我試試,給老頭子抓耗子吃。”老太太松開他的手,爬上了炕,掀開了厚重窗簾的一角。
這時候大花也扒拉開木窗的一角,嗖的一下躥了進來,輕飄飄的落在了炕上。
“咦……”大花高傲地仰起頭,這味道真不好,還沒有俺的窩乾淨咧!
“老婆子,這一回咱們賺到了,本以為是隻老鼠,沒想到是隻貓,肉還挺肥的。”何衛國眯著眼睛苦中作樂道。
大花被他們雙眼冒綠光的眼神給盯一晃,哼哼!想吃俺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老頭子,我怎麽感覺這隻狸花貓嫌棄咱似的。”老太太坐在炕上道。
“哼……知道就好。”大花把臉別過一邊,踩著優雅的貓步,上前幾步,緊盯著他們。
兩人一貓就這麽對峙著。
眼前這隻狸花貓首先給人一種威風,雄壯的感覺,毛短。且粗,無厚密下絨毛,端正結實勻稱的體格。肌肉發達,肯定能跑。四肢長短適中,粗壯有力而敏捷。
“說真的這隻狸花貓還真漂亮,人家可比咱精神多了。”老太太笑道。
尾長略短於身長,一雙金黃的琉璃眼眼大而有神微向上吊,精靈又古怪。
額頭,下頜棱角分明,咬合嚴密,鼻部長直。沒有明顯彎曲,線條流暢,且顏色和身體的花紋顏色成正比,即鼻頭部分的顏色深,身上條紋分明。
“那當然了,如小主人所說:俺是高貴的中華田園貓。”
大花垂下頭認真地看著他們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如老頭子所說:人又老又髒,還病懨懨的。想來他們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這小家夥不像是流浪貓,看它的樣子應該是家養的。”何衛國手指著它脖子上的脖圈。
“老頭子,我沒眼花吧!你看這隻貓的後背上居然還背著木製的瓶子。”老太太伸出手試探性地靠近大花。
大花也沒動。任她取下來,自己身上的木頭瓶子。木頭入手溫潤細膩,“好東西。”老太太讚道。
拿著木頭瓶子靠近暈黃的煤油燈。渾濁的雙眼迸發了一抹精光,激動地抓著何衛國的手道,“老頭子,你快來看看,這瓶子是不是,高原所產的。是高原的寄生植物,漢語不知道怎麽翻譯,藏語名為‘吧’。”
何衛國睜開半眯的雙眼,老太太剛要端起煤油燈。
“別動。老婆子。”何衛國輕聲說道,“扶我起來。我過去。”
這房間裡的煤油燈日夜都點著,就是讓看守人員能看的一清二楚。
未免打草驚蛇。這煤油燈不能動。
老太太把手裡拳頭大的木瓶子遞給了何衛國,然後扶著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的老頭子起來,挪到了煤油燈下。
何衛國看著手裡的木瓶子,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木質黝黑透亮,紋路非常細,是高原特有的植物‘吧’做成的!”說完這句話,斜靠在牆上,喘著粗氣。
“我記得家裡有一套活佛送給咱的禮物,就是這種木頭做的木碗,一套。”老太太抬眼激動地看著他道,“老頭子這是啥意思?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何衛國拇指摩挲著瓶子,沉寂的雙眼,一抹精光一閃而逝道,“老婆子,找找狸花貓身上,上面應該有信息。”
“哦!”老太太慢慢地靠近大花,乾枯粗糙的雙手輕輕地摸到了大花的身上,柔軟的觸感,讓她的雙手不自主的打起了哆嗦,“乖,哦!別亂動。”
“囉嗦……快點兒。”一雙琉璃的似的雙眼透出了不耐煩。
“老婆子,快點兒吧!它不耐煩了。”何衛國輕笑道,不知為何,他看著貓兒的給他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
“哦!”老太太摸到了大花的脖子下的脖圈,摸到了竹筒,“老頭子。”
何衛國看了她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閃爍著震驚,驚喜,最終平靜了下來。
他沉聲道,“打開!”
老太太打開竹筒摸出了一卷紙條,展開。
“老花鏡!”何衛國提醒道。
老太太從身上取下來,瘸了腿的老花鏡帶在了臉上,在暈黃的燈光下,看到了一行小字,驚喜不足以說明二人的心情,接下來卻令他們不知所措,“你說會不會是他們的詭計?”老太太懷疑道。
“都這種時候了還耍什麽詭計,他們想弄死咱們易如反掌,何必多次一舉。”何衛國輕笑道,“咱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忘了這木頭的特性了。”
“防毒。”老太太笑道,“可是這窮鄉僻壤怎麽會有這種木頭。”
何衛國打開了木頭瓶子,一縷藥香直撲鼻尖,深嗅一口,精神為之一陣,“好東西。老婆子拿碗來。”
老太太從炕頭櫃上拿下粗瓷陶碗,遞到了他的面前,何衛國倒出半瓶,剩下的半瓶一飲而盡。
“你……”老太太一想這木頭,為自己多想而汗顏,緊接著也喝了碗裡的金黃色的液體。“是蜂蜜,裡面有好幾位中藥很名貴的。”她又往碗裡倒了些水,涮了下碗,直接把水喝了,讓他們察覺了就慘了。
“老頭子,你的病有希望了。我現在就寫回信。”老太太把剛才的紙條,吃到了肚子裡,拿起炕頭櫃上的紙和筆,幸好這裡不缺的就是紙和筆,因為他們要寫材料。
“告訴他們咱的真實姓名就行了,接下來老婆子,人家要幫咱就幫,不幫的話咱們也不要去怨天尤人。畢竟咱們頭頂上的大帽子可是天下盡知,咱們是被打倒的對象。”何衛國自我調侃道。
“嗯!我知道,他們也是冒著風險的。”老太太快速的寫下二人的姓名,卷了下放在大花脖子下面,“走吧!”
大花跳到何衛國身上,爪子扣著木瓶子。
“哦!這個。”何衛國輕笑道,把瓶子重新系在貓背上,小家夥還挺護東西,不用他們說走吧。
大花就跳上了窗台,扒開簾子鑽出窗戶,嗖的一下眨眼間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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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煎熬的,令人忐忑不安的,“你們說,那隻貓能行嗎,不會送錯地方吧!”孟場長席地而坐在荒草上嘀嘀咕咕道。
“喵……”大花蹦到孟場長的後背上,冷不丁地嚇得他張開大嘴,就被姚長河給捂住了嘴。
真是好險!這大嗓門要是吼出來,整個農場都聽見了。
“嗚嗚……”孟場長抓著他的手。
姚長河撤回了手。
“調皮!”劉姥爺輕拍大花的腦袋道,“小孟啊!你不該質疑大花的。它的心眼兒小的很。”
“得!還是我錯了。”孟場長搖頭失笑道。
“好了,趕緊看看有沒有結果。”姚長河提醒道。
兩人立馬蹲下來圍著大花,劉姥爺拆下來紙條遞給了他們倆,兩人看著紙條上寫下來的六個字,兩個人名,一下子傻了,一屁股坐在了荒草上。
“他……他怎麽會在這兒,他們就是被……也應該在帝都啊!在哪兒都不可能在這兒窮鄉僻壤啊!”孟場長喃喃自語道。
“何爺……”鍾小貓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劉姥爺給攔下了,“好了知道裡面關的是誰了,你們打算怎麽辦?是當作不知道,還是想辦法幫他們?”
“當然是幫他們了。”孟場長和姚長河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們都是被迫害的。”兩人又是不約而同的說道。
“既然統一了意見,那麽接下來就是具體的操作了。”劉姥爺蹲下道。
“對,具體操作,具體操作,我們該做什麽?”兩個人慌了神,一副不所措的樣子,哪裡還有成熟穩重的樣子。
主要是名字震撼力度太大了,一時間慌了。
鍾小貓平複下來心緒道,“與其這裡胡亂猜測,不如問問二位老人需要什麽?咱們才好在做打算,裡面的情形,咱們也不知道,貿貿然的話,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對,對,你說的有道理。”姚長河說道,深吸一口氣,拿出紙筆開始寫紙條。
接下來,大花,就開始往返來回的傳遞消息。
其實不用說,姚長河也知道,他們缺什麽,當前緊要的不就是缺衣缺食少藥。
“這治病的藥就拜托姚團長了,至於這食物我來想辦法。”孟場長說道。
“小孟你怎麽想辦法,藥好辦,製成藥丸大花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送進去。這食物的量大,大花馱不進去。”劉姥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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