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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農大魔師》第一百七十章 這火勢不對……
  

  

   “對……太姥爺說的對。”姚致遠認同地點點頭道,曾經的困惑不解,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盒子,群魔亂舞。”

   是的,沒有了約束,人就瘋狂。

   “會一直亂下去嗎?”姚長青問道。

   “不會,不會太久,現在不是終止大串連了嗎?”劉姥爺笑道,“只要他老人家一發話立馬平息下來。”

   以現在人們對他狂熱的崇拜,那一句話簡直就是聖旨。

   從破封資修開始,革命小將的形象變得猙獰起來。運動之初就十分激昂的政治激情經過一次次煽動,漸漸變成了歇斯底裡般的大發泄。他們把粗野當革命,上演一場場殘暴的街頭活報劇。是的,自詡為革命小將在自己的悲劇上演之前,先為社會編排了一幕悲劇,這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實。?

   現實在不遠的將來,給他們上了清醒的一課。

   “這麽亂那豈不是有渾水摸魚的。”姚長山一語中的道。

   “不少咧!”姚致遠別有深意地看著三大娘接著說道,“聽京城的小將他們說:他們參加天安門大會的時候,人群散了後,在廣場上都能拾到金條、金鏈子的,半導體的收音機就大咧咧地掛在屁股後頭。”

   “人性如此?貪點小便宜。”姚爺爺感慨道。“可惜呀……”

   “錯了!”妮兒不自覺地說道,貪錯地兒了。

   “錯了,哪兒錯了。”田勝利不明所以地問道,一看是妮兒出聲,笑著摸摸她的臉蛋兒。

   劉姥爺揉揉妮兒的腦袋,心裡歎息道,可惜啊!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妮兒一句錯了,也就是十多年後。對外開放,港、台商人進入大陸收購文物,這些笨蛋才發現國寶級文物可以使他們終生享用不盡。散存在各地民間的珍貴字畫、書刊、器皿、飾物、古籍不知有多少在火堆中消失! ……而更多的是國寶大量流失海外,禍始於那一場轟轟烈烈的抄家運動。

   當時被抄的文物。有許多放在國家文物商店,政策規定乾隆以前不能出口,可乾隆以後卻允許大量出口,嘉慶、道光時期的很多官窯瓷器、書畫以極便宜的價格流失海外,甚至,很多真正是明、清時代的真文物,因鑒定失誤,被當成仿製品賣了。

   有些專賣碑帖文物店,很多都是老拓本,還沒裱過的。有清朝光緒拓,還有明代的。開放後小鬼子的旅行團一來就幾十個人,進到店裡,每人先抱一堆,然後進行篩選。價格便宜,真是白菜價。

   唉……這一波運動真是慘過八國聯軍的洗劫 、焚書燒畫遠甚於日寇、抄收少數民族服飾、各地孔廟無不遭殃、大小寶塔被炸毀、被毀的文物古跡數不清、古建築慘遭扒拆……提起來就字字血淚,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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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龍是“四舊”,鳳亦受累,大門前的石獅子都遭了殃。”姚致遠突然啊的一聲,“爺爺,咱們進村的石橋上不也有石獅子為飾物。我看著還好好的,那些也是被破的,恐怕不保。”

   “啊……娘,還有,還有,咱們的祠堂外的門前立的石獅子。恐也要倒霉。”姚夏穗拍著大娘地胳膊道。

   “啊……爺爺,還有門樓鑲嵌石雕門額,屋脊上蹲著的小獸也被破了。”姚軍遠也道。

   “姥爺,縣城的四合院。”連幼梅驚叫道,劉家的四合院雖然小。可該有的屋脊上的小獸,一些寓意吉祥地石刻,經過歲月的磨礪,現在可是清晰可見。

   “對了,還有,雙鳳朝陽的絲綢被面也被放火燒掉……繡花鞋裹腳布也當四舊之物展覽。花露水、雪花膏當資產階級用品倒在河裡……”姚夏穗看向殷秀芹道,“對了大嫂,你的緞子面的被面,很危險。小嬸你的雪花膏……擦臉油……”

   “啊……啊……這怎整啊!”殷秀芹一下子慌了神,看向姚博遠道,“那可不能燒了啊!那可是結婚時咱爹娘買的。”

   “這些也算啊!”連幼梅張著大嘴,能吞下顆蛋。

   眾人不禁哀嚎,仔細想想自家裡面有啥屬於被破的家夥。

   前面那些書啊,畫啊、金子啊!自己家沒有,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現在關系到自身利益,眾人的神情都變了。

   這讓妮兒想起德國新教牧師留下的發人深省的短詩。他曾是納粹的受害者,也是對非正義保持沉默的受害者。 ‘在德國,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保持沉默──因為我是新教教徒;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出來為我說話了。’

   “還有,還有……”姚致遠那小狐狸般的笑容,看在劉姥爺的眼中莞爾一笑,聰明的家夥。

   姚致遠說道,“他們打爛了人家的神龕,撕下天地君師父母的神位……換上毛主席像,供上主席語錄 ……咱姚灣村的宗族家譜也是要燒毀的。”

   “所以爺爺,咱家祖爺爺的牌位也是被破的對象。”姚夏穗笑眯眯地說道。

   倆孩子相視一眼,莞爾一笑,這下老爺子著急了,這過年連墳都不讓上,這會兒連牌位都不能放中堂了,也要保不住了。

   “糟了!”姚爺爺直起了身子,“祠堂……那裡不僅有牌位還有家族宗譜。”

   “爺爺,你現在就是去了,有辦法嗎?”姚致遠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姚爺爺一下子又坐在炕上。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得去找五叔公,不能這麽坐以待斃,讓那幫子狗屁不通的兔崽子,毀掉祖宗辛苦修建的祠堂,那是他們靈魂的安息之處。”姚爺爺說著就要下炕。

   “爺爺,你現在去無濟於事,得想出解決之道才行。牌位可以藏起來,可祠堂門前的石獅子,還有屋脊上的雕刻的小獸可帶不走。”姚致遠出言道。

   “爹,這麽晚了,五叔公已經休息了。”姚長山和姚長海攔著道。

   “明兒在去也不遲。”姚長青趕緊說道。

   “咚咚……”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幾個人心裡咯噔一聲,相互看看,“誰來了。”姚爺爺說道。

   “太爺爺,六爺爺家亮著燈呢!”光彈兒扶著一個老人說道。

   “敲門!”五叔公蒼老地聲音響起來。

   寂靜地夜裡大門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堂屋內,“是五叔公……”姚長海說道。

   姚爺爺忙不迭的下炕,趿拉的布鞋蹬蹬的就出了堂屋。

   姚長海和姚長山追了出去,姚長海手裡拿著手電筒,打在街門上。

   姚長山更是超過姚爺爺,抽開門閂,嘎吱一聲拉開了街門。

   “五叔公、光彈兒、晟睿,這大晚上您老怎麽親自過來了。”姚爺爺扶著五叔公說道,“有啥事,您讓光彈兒通知我一聲就成了。”

   “進去說。”五叔公朝院子揮揮手道。

   光彈兒叫道,“姚大伯、姚小叔,這麽晚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他接著說道,“沒法子,太爺爺非要來,我們攔不住。”

   “進去吧!啥事?”姚長山隨口問道。

   “還不是因為晟睿這個兔崽子。”光彈兒一腳踹在少年地屁股上,踹的他一個踉蹌。

   “哥!我又沒有做錯。”姚晟睿揉揉自己的屁股嘟噥道。“大家都這麽幹了……”

   “你還說,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光彈兒這火氣一股股地往外冒,差點兒被這個弟弟給氣的七竅生煙。

   姚晟睿咕噥了兩聲,乖乖的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

   “呀!都在啊!”五叔公抬眼看著堂屋裡站的滿滿當當的人道。

   “五叔公!”姚家無論大小齊齊叫道。

   光彈兒和姚晟睿挨個向姚家長輩問好。

   “五叔公,咱們炕上說!”姚爺爺說道,姚奶奶趕緊挑開簾子。

   姚奶奶扭頭道,“你們都散了吧!”

   “致遠他們出去大串連的孩子留下。”五叔公說道。

   “啊……這樣?”姚爺爺眉頭輕蹙了一下,看向五叔公,又看向姚晟睿,展開又道,“你們都進來一下。”

   “親家姥爺也在啊!”五叔公看見依然坐在炕上的劉姥爺道。

   “老弟,上炕吧!”劉姥爺笑著說道。

   五叔公一欠身坐到了炕上,脫鞋,挪了挪屁股,盤膝安坐在炕上。

   姚爺爺坐在五叔公旁邊,兩位老人家耳語了幾句,這臉色漸漸地嚴肅了起來。

   姚爺爺清清嗓子道,“好了,在我說事情之前,我有一點聲明:誰要是心臟不強,現在可以起身出去, 接下來的事情,關系到身家性命。”

   姚爺爺看了看表道,“我給大家五分鍾的時間,考慮清楚。”

   狗蛋兒首先起身道,“爺爺、奶奶,我有些困了可不可以先離開。”

   姚振遠墨遠幾個小家夥起身,“我們離開可以嗎?”

   “我出去看著他們。”姚秋粟起身說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攙和了,所以他們一一離開。

   “你們呢!”姚爺爺看著還余下的幾個不知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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