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農場好大,埂直地平,場內無山、無溝,屬衝擊平原,地勢平坦,土質肥沃,地下水位較淺,土壤多為草甸土、沼澤土。土質優良,優越的氣候適合於種植各類農作物。
沒有連片的鋼架大棚,沒有高標準的養殖小區,沒有波光粼粼的精養魚塘。
有的是片片濃墨的綠色,且耕地每100畝就有2道防護林,這森林覆蓋率好高啊!起碼超過全國的平均水平。
農場是典型的傳統農業格局,傳統耕作,想機械化也不可能啊!
一眼望不到邊的綠成為一道獨有的風景,一陣清風拂過,玉米苗舞起陣陣波浪,玉米邊的溝渠留下粼粼波紋。
不遠處已經有早起的工人不時的彎下腰拔起雜草,看著長勢喜人的田地,這臉上的笑容怎麽都遮不住。
聽連幼梅粗略的介紹,東方紅農場是一個以農業為主、農牧結合的中型農場。全場耕地有十多萬畝。分為八個分場,分別種植糧食、蔬菜、油料、等農作物,可以說是城鎮居民的糧袋子,菜籃子、而養豬場則是肉類生產基地。
現在這農場絕對是香餑餑,擠破了頭,想當農場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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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在幹什麽?”大娘好奇地小聲問道。
小樹林外的一片空地上,一個穿著破補丁衣服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手裡拿著打更棒子,看著遠處走來的三十多歲的斯文男子,一溜小跑到他跟前站定指著不遠處的人群匯報道,“林主任,集合好了。”
斯文男子身穿白襯衣,袖子卷到手肘處,藏青色的褲子,腳蹬著一雙布鞋,聞言道。“好!走……”兩人一同朝空地上蹲著的人群走去。
“楊班子!快!”年輕男子喊道。
被點明楊班子地男人站起來回道,“有!”然後跑到人群前面大聲道,“全體起立。”
楊班子看著原本蹲在地上的二十多個老少都站了起來,回身跑到斯文男子面前三步停下。立正站好,“報告上級,東方紅農場的五類分子、全部集合完畢。”
“都到齊了。”林主任背著雙手問道。
“是!”楊班子回道。
“點名!”林主任說道。
“是!”楊班子轉身回撤幾步道,“右派楊明!”
“有”楊班子回頭道。
“地主,張耀忠。”
“有!”
“地主,張洪德。”
“有!”
“壞分子……”
“有!”
“富農劉德喜。”
“有。”
“反革命……”
“有……”
“右派李福田。”
“到!”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七八歲的男娃子童聲童氣的喊道。
“咦!李福田呢!”林主任一看稚兒,抬眼看向楊班子道。
楊班子轉過身來道,“報告上級,右派分子李福田昨兒晚上三點十分,突然腹瀉不止。不能親自前來,尤其孫子頂替,聽後指示回去傳達。”
連幼梅他們正巧走了過來,看見這一幕,連幼梅細弱蚊聲地嘀咕道。“哎!真是造孽呀!這樣的鬥爭看樣子要搞三代呀!”
被抱在連幼梅懷裡的妮兒詫異地抬眼,看向她,沒想到無心之語這麽的準!
“乖哦!”連幼梅向上抱了抱妮兒,輕聲哄道。
林主任看了下手上的筆記本道,“現在解散。回去拿扁擔,二十分鍾後集合,挑大糞。你們要老老實實的接受勞動改造。”
“是!”大家應道。轉身朝小樹林裡走去。
“前面的人站住!”林主任看著連幼梅他們幾個人朝小樹林走去,高聲喊道。
連幼梅他們頓住腳步回身,看向來人。
“是連幼梅同志啊!”林主任背著手踱著步慢慢的朝他們走來。
‘看樣子,走不了了。’連幼梅心下啐道,臉上卻平靜地看著靠近兩人。“林滿庚同志。”
“連幼梅同志,這幾位是……”林滿庚就是手裡拿著記事本的白襯衫的斯文男子。
“林主任。”姚博遠上前道。“這位是我娘。我姑父,我太姥爺。
“哦!大姚同志。”林滿庚眉頭輕挑道,“兩位好早!”
“這是你女兒吧!”林滿庚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很可愛。”
連幼梅聽得嘴角直抽抽,這笑容真心不適合你。皮笑肉不笑的,看得更加滲人。
連幼梅忙道,“不打擾你了,林滿庚同志了。”
“你們這是要進小樹林。”林滿庚看著他們的方向道。
“是……”連幼梅簡單地說道,“清遠在小樹林納涼後,後來不明原因的周身奇癢難忍,渾身上下碰到哪兒哪兒痛,連衣服也穿不得。所以我們要去看一下。”
“啊……”林滿庚身後的年輕男人,大叫一聲,滿臉驚恐退後道,“俺就說那裡邪門的很!”
林滿庚大喝一聲,“小黎閉嘴,怎麽說話呢!”
“那個……我們告辭了。”連幼梅抱著妮兒轉身朝小樹林走去,他們沒時間在這裡窮蘑菇。
劉姥爺、田勝利和大娘、姚博遠緊隨其後,而林滿庚和小黎站在小樹林外面,卻始終沒有敢跟著進來。
“切……”妮兒撇撇嘴,打量了一下小樹林,滿是高大的梧桐,然碧梧之趣:春冬落葉,以舒負暄融和之樂;夏秋交蔭,以蔽炎爍蒸烈之威。果然是個消暑納涼的好地方。
不過這裡沒什麽奇特的,倒是這個小樹林好像經常被人打理過的樣子,沒有荒廢,野草猛漲,難以進去的情況。
原本正在樹林裡挖野菜的人們,看見連幼梅他們到來,如驚弓之鳥似的,四下逃竄,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下子小樹林安靜了下來,只有知了不厭其煩地叫著。
田勝利目光如炬地四下打量著眼前的小樹林,“大嫂。這裡沒有什麽特別的。”
“找到了。”姚博遠喊道,眾人看過去,他正站在一塊兒大青石的旁邊,大家朝他走過去。
“娘。清遠應該就是躺在這上面。”姚博遠說道。
“這青石足夠大。”田勝利更乾脆躺在大青石上感受著當日的清遠,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突然叫了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眾人看向田勝利,“有什麽發現嗎?”大娘焦急地問道。
田勝利笑了起來,沒有給他們三人詢問的機會就解惑道,“我總算知道清遠為什麽只有前面癢和痛了。”
田勝利坐了起來,看著連幼梅和大娘一頭霧水的樣子解釋道,“大嫂,還記得清遠後背不癢不痛嗎?”
田勝利四仰八叉的躺下來。大娘也恍然大悟,“俺也明白了。”
眾人也想明白了,抬頭望天空,不停地找啊找的,除了風吹梧桐葉的沙沙聲。什麽也沒有。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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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幼梅抱著妮兒坐在了大青石上,“呼……抱著你走了這麽久,這胳膊都酸了,好累。”她捏捏妮兒的鼻尖道,“小胖豬,你好像又胖了。”
連幼梅四下望了一下道,“綠樹成蔭。涼風習習,這裡倒是涼爽的很,清遠倒是會找地方。”
“我進來比他早,他倒是會尋摸。”連幼梅說道。
“這裡住著他們,當然很少人來這裡,不躲著就算不錯了。”姚博遠看著不遠處低矮土坯房子。跟他們扯上關系不死也要脫層皮。
“聽上邊的意思,未來這裡還要擴大。”連幼梅想起上邊透露的口風道。
“小嬸,你的意思將會有更多人來勞動改造。”姚博遠瞪大眼睛說道。
“恐怕是的!”連幼梅點點回道。
“這到底要搞到何時啊!”姚博遠輕蹙了下眉頭道。
“這才剛剛開始……”劉姥爺呢喃道。
“姥爺,你說什麽?”連幼梅轉頭問道。
“沒有,沒有。我沒說什麽,是樹葉的沙沙聲。”劉姥爺認真地說道。
“難怪又打起了土坯。”姚博遠想起土坯的量好像還不少,想來人數也少不了。
由於大家不願意和這幫五類分子住在一起,農場領導也怕鬧出別的事端,最終決定在場子農場最裡邊的林子裡蓋了一排低矮的土房子,讓這些人住在這裡。
這些房屋為了避寒,牆是用經過太陽曬乾的土坯或抹上黏土的柳枝做成的,屋頂上蓋的是麥秸或帶土的草皮。
“人吃土,土吃人。”劉姥爺看著遠處的低矮的土培房,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還真是貼切。’妮兒腹誹道。
土坯房最基本的材料---就是大坯。而大坯是這樣生產的;挖一坑,添上草,再倒上水,連土帶草地和上泥。將帶著草的泥扣入木模,填滿木模後,再將木模褪出,等大坯曬乾後,就可以派用處了。
土坯,要比紅磚要大得多,也更厚實。建造其成本極低廉,費不了幾個錢。保暖性和防曬性,都和磚瓦房有得一拚,只是日常維護比較麻煩。
外觀上看上去這種房十分原始和簡陋,起碼沒有農場裡的排子房看起來壯觀!
妮兒以現代的眼光來看土坯房,它依然有很多優點,它的全部材料,都是可循環的,沒有任何汙染。成本又極其低廉。所差的就是舒適性較差,維護麻煩,而且比較髒。
蓋土坯房很經濟,一點水泥也不用,甚至連沙子都用不上。光用大坯壘上,壘完一層之後,高低之處用土找平。然後再壘第二層,一層一層地壘將上去,該安窗的安窗,該安門的安門。夠高了,就在頂上檀上五六根橫梁,然後,將秫秸漫鋪在梁上,再鋪點麥秸,壓上和好的泥,這土坯房再勾縫抹嚴實了,就完全可以住人了。
任何時候人都有局限性,所以現在的人們更願意住看上去氣派的磚瓦房。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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