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漫又在屋裡細細地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支綠寶石簪子,心裡有些著急,便叫過翠兒,吩咐道:“翠兒,你去求子廟一趟,找靜空大師,讓她去昨晚我住過的房間裡找找,看有沒有支簪子忘那裡了!”
“嗯,好!”翠兒在院子裡聽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蕭成宇漱洗完畢,從屋裡走出來,見她滿臉著急,問道:“丟了什麽東西?”
“就是你從京城給我帶回來的那個簪子啊!”林雪漫看見他,忙迎上前去,問道,“你昨晚有沒有看見我那簪子是不是取下來了?”
“我沒注意你有沒有取下來,但是你昨晚頭上的確戴著那個簪子,你忘了我還說這簪子跟你這身上的衣裳很搭配,都是綠se的!”蕭成宇邊往外走邊不以為然地說道,“丟了就丟了,以後有機會去京城,再去給你買!”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我晚上可能晚點回來,你不用等我吃飯了!”
“嗯,知道了!”林雪漫倚在門口,目送著他的背影應道。
過了一會兒,翠兒匆匆地走進來,皺眉道:“夫人,靜空大師去房間裡找了一圈,說沒有發現夫人的簪子,還問夫人是不是記錯了?”
“算了,我自己去找!”林雪漫起身,急急地走了出去,既然在廟裡的時候戴著,家裡又沒有,路上也不可能丟,那肯定是在廟裡。
雖然蕭成宇說得漫不經心,但是她知道那簪子價值不菲,特別是那顆綠寶石,質地顏se都是上品,可遇不可求,整個簪子的做工很是精巧細膩,當然這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蕭成宇的一番心意,他每次出門,都會給自己帶一些小禮物回來,這簪子才戴了沒幾天,若是丟了,想想就覺得心疼。
山下的戲台依然圍滿了人,戲台上的小生花旦正咿咿呀呀地唱得起勁,台下的人則看得津津有味,不時傳來陣陣喝彩。
街上不時有人群成群地走來走去,說說笑笑的,操著各地的口音,混雜在一起,喧鬧一片。
一向寂靜偏遠的城區因為這次廟會一下子熱鬧起來。
因為皇后的一句話,辦了這次廟會。
可是皇后卻沒有來!
林雪漫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幽幽地想,眼前不禁浮現出皇后娘娘的音容笑貌,大概是在宮裡呆久了的緣故,她看上去氣質高貴,給人一種很是從容的貴氣,就像她生來就是那樣的,而不是因為她是皇后的緣故。
只是,林雪漫覺得皇后娘娘看自己的眼神淡淡地,看不出任何的欣喜和動,也許,是她城府比較深,喜怒不形於se吧!
想到這裡,林雪漫心裡又是一陣忐忑,沒想到自己的婆婆竟然是當今的皇后,當初,皇后娘娘看不上林雪儀,說林家的門楣太低,配不上太子殿下,如今,她能看上自己嗎?
雖然自己已經嫁給了蕭成宇,而且還生了孩子,但是若是皇后嫌棄自己的出身,逼著蕭成宇另娶名門,那自己又該怎麽辦呢?
還有那個和碩公主是皇后的親侄女,代替納蘭郡主嫁到北詔,想來皇后娘娘心裡也很難過吧?
難道皇后娘娘為了顧全大局,竟然要犧牲掉自己的侄女?
也許,侄女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嫁掉就嫁掉了,比如自己……。
只是,宮裡找人代嫁,為什麽不找個普通的宮女,而是非要找蘇錦呢?
想著想著,馬車便到了求子廟門口。
林雪漫跳下馬車,穿過前殿,朝後殿走去。
迎面走來一群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走路,頭上的釵環傳出叮當碰撞的聲音。
身後幾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靜靜地跟在後面,顯得貴氣逼人。
“妹妹這衣裳可是漁州漁美人的料子,顏se也好,質地也好。”走在前面的紅衣女子扭頭朝後面那個纖細的身影,低聲笑道,“王爺可真是疼你!”
漁美人是漁州花家新出的料子,很是搶手,價格一路飆升不說,還常常斷貨。
因為難得,所以珍貴!
後面那藍se身影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說道:“只不過是件衣裳而已,哪有姐姐的手鏈值錢,金鑲玉的手鏈,整個大齊再也找不出第二串!”
林雪漫聞言,聽著聲音有些熟悉,便抬頭望去,說話那女子竟然是月香。
兩人目光在半空對視了一眼,彼此笑笑。
林雪漫看著她,不禁想起了那批貨,但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就沒有上前跟她打招呼。
一群人浩浩dangdang地走了過去。
四下裡,頓時彌漫著濃濃的脂粉花香。
“夫人。”見到林雪漫,靜空忙迎上來,說道,“夫人,翠兒姑娘走後,貧尼特意又進去好好找了一遍,真的沒有發現夫人的簪子,夫人若是不放心,就親自去找找!”
“不用了,既然大師找了兩遍了,那就算了!”林雪漫勉強一笑,心裡頓時一陣失望。
“夫人這邊請,貧尼正好還有事要想要跟夫人稟報。”靜空畢恭畢敬地指著旁邊的廂房,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什麽事情?”林雪漫進了廂房,見屋裡的書架上,裡面堆滿了各種經書,問道。
“許大人昨晚臨走時又捐贈了廟裡一百兩銀子,說是這些日子四面八方的人都來,素齋一定要做好,這樣,求子廟的香火才更加旺盛。”靜空瀾不驚地看著林雪漫,又道,“山下唱戲的那幾個戲班子還說他們的那筆費用,許大人已經提前付了,所以不肯再收咱們的銀子,您看,這事?”
“我知道了!這事不用你管了,戲班子的費用,我以後給他。”林雪漫聞言,心裡一陣感動,這個人,不管什麽事情,總是喜歡默默幫助她……。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
林雪漫才告辭走了出去,剛想上馬車,卻看見適才出去的那群人簇擁著一個女子慌裡慌張地朝這邊奔來,邊走邊大聲道:“大師,大師,有人摔傷了!”
靜空聞言,匆匆地走出來,對身邊的人說道:“快,去後面寺裡把盧大夫請來!”
被人群簇擁著的那個女子被送到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不停地shen吟著,額頭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大聲喊道:“我要回府,快送我回府。”
“這位施主。”靜空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小,說道,“施主莫怕,您這是脫臼了。”說著,伸手動了動她的腳踝,那女子疼得大叫一聲,一把把靜空推開,吼道,“讓開,你又不是大夫,亂動什麽?”
“王妃,您怎麽樣啊?”身邊的丫鬟手忙腳亂地替她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院子裡頓時亂成一團。
引得不少路過的香客紛紛駐足觀看,不時竊竊語一番,認識她們的人臉上甚至掛著幸災樂禍的表情,腹誹道,“哼!讓你張狂,王妃又怎麽了?活該!”
“施主。”靜空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地上前抓住她的腳踝,兩手迅速地一扭,只聽那女子慘叫一聲,竟然暈了過去。
“你,你不要命了,你知道這是誰嗎?”身邊的人大怒,吼道,忙上前晃著那女子,急聲喚道:“王妃,您醒醒啊!”
林雪漫靜靜地注視著院子裡的那一場鬧,搖搖頭,剛想上馬車。
一扭頭,卻見月香不緊不慢地提著裙擺從一旁的山坡上走來,臉上還掛著一絲冷冷的笑,她走到林雪漫身邊,望了望院子裡的鬧哄哄的人群,嘴角輕輕揚起,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林雪漫,轉身朝山後走去。
林雪漫會意,對徐全福道,“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夫人,山路陡峭,您小心點!”徐全福瞥了一眼院子裡的人,囑咐道。
“嗯,我很快就回來了!”林雪漫應著,快走幾步,跟在月香後面。
兩人相視一笑,提著裙擺,順著山路慢慢地往上走。
林雪漫見她沒有提那批貨的事情,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一低頭,見她衣擺上沾了些許的泥汙,才笑著開了口:“適才受傷的可是府裡的主母?月王妃怎麽不過去看看?”
“她想害我在先,我幹嘛要去看她?若不是我反應快,拽了她一把, 我此時恐怕就葬身谷底了。”月香冷笑道,“我早就看出她們不懷好意,否則,怎麽會這麽熱心地拉我來廟會看戲,你們大齊的女人……。”說到這裡,她乾咳了幾聲,看了看林雪漫,又道,“榮王府裡的女人,除了爭寵就是爭寵,實在是愚蠢之極,無聊之極!”
林雪漫笑笑,沒有吱聲。
“蕭夫人自然不能理解這些,畢竟府上只有蕭夫人一個女主人。”月香不屑地回頭望了望山下的來回走動的人群,冷笑道,“其實有時候,女人爭的不是男人,而是一口氣而已。”
前面,兩個小尼姑腳步匆匆地領著一個背著藥箱的大夫,急急地跟她們擦肩而過。
一陣風襲來,藥香撲鼻而過。
想必他就是靜空說的那個盧大夫吧!
只是,這寺裡怎麽會有大夫出入呢?
林雪漫心裡一陣疑,不禁扭頭看了看匆匆走下山的幾個背影。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