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林雪儀眼睜睜地看著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那支箭射中了林雪漫,忙大喊著跑了上去。
林海生聽見身後傳來林雪儀的驚呼聲,接著看見林雪漫倒在蕭成宇的懷裡,頓時變了臉色,便急急打馬趕回來,喊道:“雪漫!”
“滾開!她跟你們林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從此以後,她只是我蕭成宇的媳婦,不再是你們林家的人。”蕭成宇迅速地抱著臉色已經蒼白的林雪漫翻身上了馬,衝父女兩人怒吼道:“我媳婦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林家每一個人都得死!”
“姐姐。”林雪儀泣然地喊道,她望著蕭成宇絕塵而去的背影,頓時哭倒在地。
“是誰放的箭?”林海生氣急敗壞地吼道,“誰讓你們放箭的?”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地你看我,我看你。
不是說不打了嗎?
不打了,誰閑著沒事放箭?
蕭成宇手下的幾個侍衛見蕭成宇疾馳而去,便立刻停了手,意識到此時不是出氣的時候,紛紛上馬跟著他朝前奔去。
“快,你們快去請大夫,把並州所有的大夫都請到府衙裡去。”林海生指著其中幾個人道,他瞥見地上的血跡,心裡一顫,聲嘶力竭地喊道,“剩下的人跟我來,那個放箭的人肯定還沒有走遠,一定要給我抓住他!”
眾人聞言,紛紛上馬。四下裡散去。
府衙後院頓時亂成一團。
衙門裡的人也紛紛站在後院門口,竊竊私語,低聲議論著知府夫人中箭的事情。
劉師爺和那個老婦人秦氏,也站在那裡,他們不吱聲,但是神色很是凝重。想不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阿梨抱著孩子站在地上。不停地抹眼淚,她看見手提藥箱的大夫出出進進地穿梭在林雪漫的臥室裡,覺得渾身抖得厲害,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出去一會兒,就成這樣了?
怎麽會中箭呢?
並州就這麽亂?
“大夫,怎麽樣?”蕭成宇緊張地看著面前正凝神把脈的老大夫。小聲問道。
那大夫說箭並沒有射中要害,這讓他松了口氣,但是既然箭頭已經取下來了,傷口已經包扎好了,血也暫時止住了,可是她卻依然昏迷不醒,氣若遊絲的樣子。
“尊夫人脈象虛弱。時有時無。恕老朽無能!”那大夫看著滿臉焦急的蕭成宇,有些愧疚的說道,“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他提起藥箱,準備走。
“不,大夫。您不要走,您救救她。”蕭成宇一把拉住他。含淚道,“大夫,我們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她不能死,我和孩子都不能沒有她,我求求你!”
“大人,老朽是醫者,但凡有一絲希望,便不會放棄,老朽真的是無力回天。”那大夫搖搖頭。
“你不是並州最好的大夫嗎?怎麽會無力回天?”蕭成宇抓住他的衣襟,大聲道,“你不是說沒有傷到要害嗎?沒有傷到要害,怎麽會這樣?”
“大人,尊夫人的傷,的確沒有傷到要害,但是老朽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老朽無能!”那大夫顫顫道。
“大人,您別激動。”老師爺和秦氏在院子裡聽見蕭成宇的喊聲,忙進來勸道。
那大夫擦了把汗,趁機跑了出去。
院子裡的人呼啦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夫人怎麽樣了?”
那老大夫搖搖頭,走了出去。
眾人一聽,臉上頓時也凝重起來,紛紛散去。
“讓我進去,我要進去看看我姐姐。”林雪儀被攔在門口,泣道。
“大人有令,林家的人一律不準進去。”徐全有冷冷地看著她,“林小姐,您還是回去吧!我家夫人正處於生死攸關的時候,您還是讓她清靜一些吧!”
“我求你了,讓我進去照顧我姐姐,照顧孩子。”林雪儀說著,淚流滿面,“我姐姐的孩子才那麽小,你讓我進去吧!”
“你放心,阿梨姑娘已經請了奶娘,小少爺吃得好,睡得好,不用你們操心。”徐全有看了看她,朝身邊的侍衛說道,“沒有大人的命令,無論是誰,都不準進去。”
“是!”那些侍衛齊聲道。
林雪儀擦了擦眼淚,咬了咬牙,走了出來,上了停在一邊的馬車,對馬夫道:“回漁州,把漁州所有的大夫都請到這裡來。”
那馬夫應了一聲,急急地趕著馬車,疾馳而去。
“大人,世事無常,還請大人不要過分悲傷。”劉師爺站在門口,勸道。
秦氏端著一碗熬好的藥,走到門口,低聲道:“這是那個大夫帶來的藥,還喂不喂了?”
蕭成宇聽她這樣說,握住林雪漫的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禁失聲痛哭起來,一直以來,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她會離開他,無論他去了哪裡,他只要回家,都會看見她在家裡等著他,可是現在這個女人要離開他,他實在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還是喂吧!”老師爺低聲道,“也算盡一點心意。”
“嗯。”秦氏應道,走進來,看著趴在床邊痛哭的蕭成宇,嘴角動了動,說道,“大人,人還在,您先不要這樣,先喂藥吧!”
“我來喂。”蕭成宇擦擦眼淚,接過藥碗,顫顫地送到她嘴邊,勉強一笑,“媳婦,吃藥了!”
床上的人靜靜地躺在那裡,似乎是睡著了,喂進去的藥一點一點地流了下來……。
“喂不進去啊!”秦氏回頭看了劉師爺一眼。小聲道。
劉師爺歎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蕭成宇想了想,上床抱起她,自己喝了一口,俯身送到她嘴裡,希望她能咽下去。可是那藥依然流了下來……。
“大人。”秦氏看了看林雪漫的臉。疑惑道,“大人,我怎麽看夫人像是中毒了似的?”
“中毒?”蕭成宇忙過身來,問道,“你是說箭上有毒?怎麽適才那大夫沒有說?”
“大人,夫人膚色白皙,平日裡從來都上淡妝。所以臉上的脂粉只有薄薄的一層,可是你看,現在夫人的臉,怎麽跟塗了很厚的脂粉一樣的白,這種白並不是因為失血過多呈現出的蒼白,而是另一種白!”秦氏說著,又道。“按理說中毒者。臉色都發青,可是老身知道,世上還有一種毒,人中了以後,臉色會發白。”
“什麽毒?”蕭成宇心裡頓時有了一絲希望,他上前抓住她的肩頭。說道,“您快說。”
“什麽毒我不記得了。因為我自幼在海邊長大,所以知道沿海一帶能配製出這樣的毒!”秦氏後退幾步,說道,“像並州這樣的地方,是沒有的,這裡的大夫自然也瞧不出,因為症狀不一樣!”
“沿海?”蕭成宇心裡猛然一動,他細細地看了看林雪漫的臉,果然是不一樣,他急急地對秦氏說,“嬸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解毒的人,麻煩您替我照看一下我夫人,多謝!”
“大人隻管放心,老身一定照顧好夫人。”秦氏忙應道。
趙順吃完晚飯,走出家門,悠閑地在村裡散步,那些在海邊集訓的船隊已經走了,海面上也早已恢復了寧靜,日子又像以前一樣了。
突然,他看見一匹馬衝這邊急急駛來,便皺了皺眉,退了一邊,當他看清馬上的人,心裡一喜,忙上前打著招呼:“成宇啊!你可是好久沒有回來了。”
“趙老爹呢?我有急事找他。”蕭成宇急聲道,“快說,他在哪裡?”
“我爹啊!他還在家裡吃飯呢!”趙順愣了一下,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忙答道。
話音未落,蕭成宇已經不見了蹤跡,面前揚起一陣塵土。
這個人,當了官還這麽毛躁!趙順白了那個背影一眼,順手從路邊的掰了小細枝條,剔著牙,悠閑地哼著小曲。
他走了幾步,看見面前的人,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這不是蕭夫子嗎?您這是要到哪裡去?”
“閨女想吃蟶子,我去海邊看看,能不能挖幾個?”蕭景之肩上扛著個鐵鍁,笑道。
“哦,是二妹回來了吧?”趙順好像聽他媳婦說起過這事,說蕭家二妹回來了,還說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
“是是!”蕭景之笑笑,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好好,都回來了,這下你們家團圓了!”趙順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家老三孩子好幾個月了吧?”
“嗯,等下個月過百歲的時候,就去並州看孫子。”蕭景之隨口應道。
“下個月?你家老三不是回來了嗎?”趙順疑惑地問道。
“沒有啊?我家老三沒有回來啊?”蕭景之一頭霧水。
“回來了!我剛才還見他了呢?他說找我爹有急事,說不定,現在還在我家呢!”趙順愣了一下, 怎麽他還不知道?
“不會啊!他回來怎麽不回家?”蕭景之說著,顧不得去海邊了,扛著鐵鍁,朝趙順家走去。
“就是你家老三,我看著他長大的,難道還會看錯?”趙順也滿臉疑惑地跟在他後面,朝家裡走去。
兩人匆匆進了家門。
趙順媳婦正在家裡喂雞。
“爹呢?”趙順問道。
“跟蕭家老三走了!”趙順媳婦看著蕭景之,見他扛著個鐵鍁,便問道,“蕭夫子,聽說老三媳婦中了毒,嚴重不嚴重啊!”
“什麽?老三媳婦中了毒?”蕭景之聞言,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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