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稱為徐二愣的徐護衛本名叫徐全有,二愣只是他兒時的綽號,一直以來大家都二愣二愣地叫,時間長了,就叫成了徐二愣。
上次他被人圍攻,新來的知府夫人竟然出手相助,他心裡對此很是感激,聽說知府夫人要重建後院,便忙前忙後的出手相幫,他是本地人,找一幫蓋房子的,還是不在話下的。
林雪漫見他誠心誠意地幫忙,心裡也很是感動,便索性把修建後院的事情交給他來負責。
徐全有二話不說,大包大攬地接過這項對衙門來說聲勢浩大的土木工程,有模有樣地擔任起了總指揮。
蓋房子的圖紙是林雪漫和蕭成宇商量著設計的,後院屋子太爛,修繕是不可能的,索性推倒重建,就像一張白紙,有了塗抹想象的空間,這一點讓林雪漫很是興奮。
浴室自然是要有的,除此之外,她還執意要設計一間的育兒室,作為母親,她想把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的能做的美好的一切,都給她的孩子,讓孩子在這樣一個偏遠的衙門裡,有一片屬於自己的樂土,多姿多彩地成長。
蕭成宇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反正地方這麽大,隨便她怎麽折騰,因為他實在顧不上後院的時候,他還要更多的事情要處理。
劉師爺老兩口對新來的小兩口重建後院的事情表示了沉默,人家自己出錢,他們自然也沒有什麽話說。反正他們該怎麽過還怎麽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並州雖然民風彪悍,但是人心也質樸,乾活也實在,有錢拿,也很賣命。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一座漂亮的後院拔地而起,大氣而不張揚。
衙門裡的人也紛紛過來圍觀,對新院子讚不絕口。
徐全有對此很是得意。灰頭土臉地忙了半個多月,總算是順利交工了,也算還了知府夫人一個人情!
但是劉師爺老兩口表現卻依然冷淡,盡管林雪漫和蕭成宇熱情相邀,他們卻拒絕搬進新院子,他們說住慣了那間老屋子。不願意換地方。
林雪漫對此表示很無奈,不搬就不搬吧,反正自己一家不能老是擠在那間會客室兼書房裡住。
所有屋裡的必需品都很快采買完畢,裝飾一新,並州的物價比漁州低,比龍潭鎮也低。算下來,連同蓋房子帶買亂七八糟的家具裝飾。連一百兩銀子也沒有花上,這讓林雪漫感到很是意外,偏遠也有偏遠的好處。
林雪漫滿意地看著嶄新的浴室,便尋思著想要在浴室裡按上個淋浴,很顯然這裡除了浴桶,沒有那種掛式的洗浴器具。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出去轉轉。問問那些做浴桶的能不能給她定做一個掛式的浴桶。
自從來到這裡,林雪漫還一直都沒有出去過。
蕭成宇一直說等他空閑了就陪她出去轉轉。可是他好像沒有空閑的時候,除了操練那些新招來的侍衛和有人來訪能在衙門裡呆一會兒,大部分時間都跑得沒影。
這個人一忙起來,常常就是連軸轉,什麽也顧不上了!
用現代話來說,就是一個工作狂!
特別是最近這兩天,竟然晚上也不見蹤影,很晚才回來,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
並州衙門的位置並不偏,出門走幾步,便是主城區,臨街一溜的商鋪卻沒有漁州的繁華,甚至連龍潭鎮也不如,連街上的人都稀稀拉拉,好多商鋪都還關著門,即使開了門的,也沒有幾個人進進出出,看上去很是蕭條。
林雪漫轉了一圈,沒有看見街上有賣浴桶的,也不知道昨天蕭成宇新買回來的那兩個浴桶,是從哪裡買的?
見一家雜貨鋪開著門,林雪漫信步走了進去,掌櫃的正無精打采地坐在櫃台裡打盹,見有人進來,也不招呼,只是不冷不熱地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地捧著茶杯,呼嚕呼嚕地喝起水來。
雜貨鋪裡的光線有些暗,地上凌亂地堆了些鋤頭鐵鍋鐵鏟之類的農用工具,林雪漫隨手拿起一把小鋤頭,放在手裡看了看,還挺結實,雖然小了些,但是鋤個菜地還是不成問題的,便問道:“掌櫃的,這鋤頭多少錢?”
“兩個銅錢!”那掌櫃的臉上有了笑容,“這種小鋤頭用起來很是輕便,周圍的農戶都來買,不過要是男人用,還有大的,要貴一些,五個銅錢。”說著,他指了指立在牆角的那些大鋤頭。
“兩個銅錢?”林雪漫感到很是驚訝,這麽便宜?也就是說相當於六毛錢,在龍潭鎮,這樣的鋤頭也要六個銅錢!
“怎麽嫌貴啊?”那掌櫃的不明就裡地走過來,見面前的女子穿著打扮很是精致,並不像當地的農婦,怎麽兩錢還嫌貴?但他還是指著地上另一種小爪勾,道,“你要嫌貴就拿這一種,一個銅錢。”
“那我就要這個吧!”林雪漫掏出兩個銅錢,放在櫃台上。
“聽口音,小娘子不是本地人吧!”那掌櫃的收起銅錢問道。
“我是漁州人!”林雪漫答道。
“漁州好地方,怎麽來了並州?”掌櫃的有些驚訝。
林雪漫笑笑,沒有回答,她回頭看了看外面,又問道,“掌櫃的,你這生意怎麽樣啊!我看這街上有些冷清。”
“唉,地方窮,生意自然不好做,勉強糊口而已,眼下正是農忙的時候,沒有人出來閑逛,所以街上也沒有什麽人。”掌櫃的歎道,他看了看她,又道,“小娘子是跟隨夫君前來並州做生意的吧?”
“正是,剛來沒多久!”林雪漫隨口應道。
“我猜就是。”那掌櫃的悄然看了看四下裡,又有些神秘地說道。“小娘子,這裡是冷清了些,可是我們並州還有個地方,並不冷清,不是我多嘴,你一定不知道吧!”
“什麽地方?”林雪漫疑惑地看著他,“難道這裡不是並州的主城區?”
那掌櫃的意味深長地笑笑:“這裡是主城區不假,但是這裡並不繁華,真正繁華的地方在礦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多謝。”林雪漫莞爾一笑,她不想跟這個健談的掌櫃的閑扯下去,便拿著鋤頭,走出店鋪。
兩個侍衛遠遠走了過來,說道:“夫人回去吧!大人吩咐,不讓夫人四處走動。最多只能在附近轉轉。”
“除了這條街,還有什麽地方有商鋪?”林雪漫問道。
“沒有了,這條街逢集的時候才熱鬧,今兒不逢集,所以才有些冷清。”那侍衛答道。
“什麽時候逢集?”
“每隔五天,每個月逢一。逢六。”
“知道了!”林雪漫轉身往回走,又問道。“今天大人去哪裡了?”
“屬下不知!”兩人對視一眼,其一個面無表情地說道,“夫人,回去吧!”
林雪漫剛回到衙門,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她以為有人來訪,便沒有在意,自顧自地進了後院。突然一個身穿褐色衣裳的婦人跑過來,二話不說。跪在她面前,泣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那婦人身邊一個年輕人也忙作揖拜道:“見過蕭夫人!”
“你們都起來,有話慢慢說!”林雪漫忙攙起那個婦人,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四五十歲的樣子,穿著裝扮很是富態,只是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女人!
“夫人,這是漁州的花夫人和花大少爺,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阿梨抱著孩子,走過來,提醒道,“花團錦,花家!”
“花夫人,花公子,屋裡請!”林雪漫恍悟,又問道,“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夫人,我家老爺和小兒被榮親王抓起來了!”花夫人急道,“不知蕭大人什麽時候回來,還望大人夫人務必幫忙,要不然他們就沒命了!”
“你們慢慢說。”林雪漫聽得雲裡霧裡的。
“夫人。”花天耀見他娘急得語無倫次,便上前拱手作揖道,“榮親王前幾天請家父前往京城傳授精品花團錦工藝,想擴大花團錦的生產,可是不知為什麽,在那裡織染出來的布料全部作廢,因此榮親王大怒,便把家父和二弟抓了起來,還揚言要抓我們全家問罪。”
“蕭夫人。”花夫人泣道,“除了我家老爺,誰也不知道花團錦的工藝配方,如今看來,是老爺不願意交出工藝才釀成大禍,我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還請蕭大人務必保我一家老小。民婦願去京城,勸說我家老爺,讓他交出工藝配方!”
“工藝配方?”林雪漫頓時明白了,花員外預感自己要出事,所以才把工藝配方交給了她,也就說,除了花員外,這世上只有她和蕭成宇才知道花家的工藝配方。
而花員外是抱著必死的心,去了京城……。
“娘,您放心,蕭大人大人大義,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花天耀握住他娘的手,安慰道,“兒跟您一起去京城,只要爹肯交出真正的配方,咱們一家就會安然無恙的。”
原來這個花天耀也是願意交出配方的!
怪不得花員外說家門不幸,那個花天榮更不必說,早就把普通花團錦工藝泄露了出去了。
如今花家就只有這精品花團錦的工藝配方在支撐門面了……。
是交出配方保命,還是棄命保配方?
林雪漫看著面前的母子倆,心裡一團亂,她歎了一聲,說道:“花夫人,此事還是等蕭大人回來,再做定奪吧!”
這母子倆公然上門尋求庇護,納蘭雲軒想要不知道都難,說不定,他派來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ps:感謝的平安符,謝謝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