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全有他們畢竟人多,加上人人都憋了一口氣,很快佔了上風。
“你們不要命了,竟然連攔榮親王的隊伍?”為首那人見這些“劫匪”一副肆無忌憚的架勢,不禁怒道,“我們有公務在身,你們趕緊給我讓開,否則,定讓你們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什麽榮親王?沒有聽說過,想要從並州地界上過,是雁也要留下根毛。”徐全有大聲道,“兄弟們,不用跟他們囉嗦,上啊!把他們的馬全都搶過來。”
幾個回合下來,打得那些人節節敗退,丟盔棄甲,很是狼狽。
為首那人見眼前這幫人軟硬不吃,又氣又惱,隻好下令撤退,連滾帶爬地往回跑。
初戰告捷,士氣大增。
鏢局的人摩拳擦掌地表示,他們要是還敢來,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更有甚者,竟然有人提議追上去打。
“不要追了!”林雪漫隱在山石後面,親眼目睹了這場小規模的戰鬥,雖然不是驚心動魄,但仍然心有余悸地從亂石後走出來,她快走幾步,走到徐全有面前,說道,“把他們趕跑就好,切不可再節外生枝,趕緊清點一下人數,回去吧!”
“大家不要追了,留下幾個人在這裡盯著,其余的人都回去吧!”徐全有點點頭,吩咐道,他迅速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除了個別受了些輕傷外,其他的人均無大礙,才跟著松了口氣。
眾人這才整整衣衫,精神抖擻地扯了面巾,紛紛散去。
適才喧鬧的山間,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夫人,咱們也回去吧!”徐全福駕著馬車,迎上來。
“嗯。”林雪漫輕聲應道,轉身上了馬車,這次榮親王的人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眼下顧不了這麽多,能拖一天是一天……。
馬車在顛簸不止的山路上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了下來。
“夫人,有人攔車!”徐全福回頭警惕地說道。
林雪漫忙掀開車簾,見一個人拿著折扇正站在路中間,似乎是專門等在這裡,待那人抬起頭來,她不禁吃了一驚,竟然是馬皓軒!
馬皓軒收起折扇。笑盈盈地朝她走來。展顏一笑:“蕭夫人。別來無恙!”
他臉上帶著些許的滄桑,些許的風塵,那個翩翩富家公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膚色黝黑的邊關統帥。雖然語氣很是溫和,笑容也很真摯,林雪漫卻感到異樣的寒,她看著他,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現在眼前……。
徐全福不認識馬皓軒,見他跟林雪漫熟識,心裡才松了口氣,跳下馬車,朝他抱了抱拳。
馬皓軒衝他笑笑。抱拳回禮。
林雪漫跳下馬車,走到他面前,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見馬皓軒說道:“咱們一邊聊!”說完,大踏步朝前面的空地走去。那空地是個小小的山崗,寸草不生,只有幾塊亂石臥在那裡。
“徐大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林雪漫知道馬皓軒不想暴露身份,便對徐全福說道,“我過去一下。”
徐全福應道,把馬車趕到路邊,等在那裡。
“適才一戰,很是精彩,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並州城裡,還有誰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跟榮親王對抗?”馬皓軒拍拍手,走到她面前,探究地看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見她一身現代裝扮,黑色的緊身衣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他看著眼前這個帶著現代氣息的女子,不禁一陣恍惚,頓時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他回頭望了望不遠處的馬車,思緒又回到了眼前,笑道,“這個榮親王跟咱們是不是命裡犯克,他不僅跟我過不去,怎麽跟你們也不和?”
“讓殿下見笑了,榮親王硬說我們拿了花家的方子,處處為難我們!”林雪漫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個弟弟,還真是執著。”
“他抓了我的人,我還沒有跟他算帳呢!”馬皓軒嘴角動了動,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繼而又笑道,“難道你看見我不感到意外?也不問問我怎麽會到這裡來?”
“正要問呢!殿下出征以來,屢戰屢勝,勞苦功高,如今雙喜臨門,怎麽會到這裡來?”林雪漫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我以為殿下會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因為有個女人正望眼欲穿地等著你回去!”
“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可是,他們想不到,我卻專門先跑來看你!”馬皓軒展顏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道,“看來,咱們之間的交情還是蠻深的,難道你不這樣認為?”
“殿下這樣說,我感到很是榮幸!”林雪漫淡淡一笑,她見馬皓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問道,“有什麽事情,不妨直說,繞來繞去,不是你的風格!”
“實不相瞞,我剛剛接到公主的急信,說敵軍趁我回國之際,整軍待發,欲大舉進犯邊境,軍情如此危急,所以我不能入京了!”馬皓軒嘴角動了動,見她滿臉疑惑,又道,“只能委屈雪儀,再等我幾個月了!”
林雪漫聞言,心裡一沉,她見馬皓軒滿臉無奈地看著她,頓了頓,便道:“京城近在咫尺,難道殿下忍心不見雪儀一面就走嗎?想來這些日子,她都在苦苦等著殿下回去……。”
是不是宮裡知道了他的身份,才召他回京……。
而他走到半路,卻要返回,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麽?
這個想法從林雪漫腦海裡一閃而過,她盯著他的臉,似乎想要在他臉上尋找答案,但是這張臉上卻掛滿了從容,只聽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跟雪儀,是要相守一輩子的,也不差這幾天吧?”
“話是這麽說,可是女人懷孕的時候,最希望見到的自然是孩子的父親,想來這些,殿下一定很清楚。”林雪漫想了想,歎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愛雪儀,可是眼下,卻跟另一個女人朝夕相伴,就連她懷了你的孩子,你卻不曾見她一面……。”
“你說我薄情也好,寡義也罷,我都認了,雪儀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她對我情深意重,對你,感情也很深,我希望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能好好照顧她,處處護她周全!”馬皓軒淡然一笑,幽幽說道,“你我在這異世相逢,實屬不易,本該惺惺相惜,然而世事無常,不遂人願,有很多事情往往身不由已,但是有一點,我問心無愧,那就是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看,以前是,現在是,但願將來也是!”
“但願這是殿下的肺腑之言,我跟雪儀姐妹情深,我自然會護她周全。”林雪漫想起那碗催產藥,勉強一笑,她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說道,“世事雖然無常,不遂人願,但許多事情都是事在人為,若是人人都強求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自然會徒生太多的煩惱,所以,人在進退兩難的時候,並非是天意使然,而是在於自己不願放手。”
如果不是你冒任太子,哪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前走了幾步,那裡有一棵槐樹,擋住了晌午的炎炎烈日,陽光透過樹稍,斑斑點點地灑了下來,落在兩個身上,四下裡,變得清涼起來。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因為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適者才能生存,存在就是合理的,若是人人都遵守法紀,本本分分,路不拾遺,那只是理想,而不是現實!”馬皓軒拿著折扇,機械地搖了幾下,又收起來,伸手拽下幾片樹葉,放在手裡端詳著,挑眉說道,“世間的一切自然都是世上的,從來都不屬於哪一個人的,自古至今都是輪流換了換主人而已!難道你說不是嗎?”
“殿下說得這些,未免太過籠統,有些讓人摸不著邊際。”林雪漫會意,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覺得做人,還是本分一些好,世上的一切,屬於你的,終究會屬於你,不屬於你的,永遠也強求不來,即使暫時得到,終究也會失去。”
說到這裡,她看了他一眼,觸到他的目光,彼此各懷心思地淡淡一笑。
徐全福看著不遠處談笑風生的兩個人,不禁一頭霧水,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頭, 咱們怎麽辦?”一直到了漁州城外,一隨從回頭望了望被遠遠拋在身後早已看不到的並州,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狼狽地問道。
並州的劫匪果然名不虛傳,狗膽包天,竟然對榮親王的名號無動於衷……。
“去軍營,多叫些人來幫忙,我不信,收拾不了幾個劫匪!”為首那人恨恨地說道,“如果咱們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以後如何在榮親王面前自處?”
兩人正說著,見一匹快馬迎面疾馳而來,從不遠處擦肩而過,朝並州城奔去。
“頭,剛才過去那人是蕭成宇。”那隨從指著那人,驚訝道。
“什麽?”待為首那人反應過來,忙循聲看去,連個人影也沒有看到,只看見一片塵土在他面前飛揚,他臉一沉,氣急敗壞地說道,“快,去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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