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到來,白天又是趕路、又是進攻的魯軍官兵們此時都是身心具疲。吃完飯後,除了少數精力特別旺盛的聚集在一起熱火朝天的喊著“押大、押小、開!”等話語外大多數都是躺在營帳中以及躺在生起的火堆旁。
二月的北方晚上氣溫依然是徘徊在零度以下,天空中時不時的吹過一點寒冷的東北風,讓躺在火堆旁的士兵不自覺的往火堆處挪動,已獲得火光給自己帶來的溫暖。
突然天空中飛過十幾道耀眼地流星,他們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快速向著魯軍營地中的火堆處落去。
營地中,看到十幾顆流行一般帶著呼嘯聲而來的物體,負責進行警戒的士兵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開始大肆叫喊起來“敵軍來襲,敵軍來襲……..!”
經過他們這麽一叫喊,大部分士兵都是十分不願的睜開那睡眼惺忪的雙眼,一臉被打攪好夢的不快之色。可是沒等他們有什麽表示,立刻就有十幾道火光在營地中升起,這火光在黑夜中是如此明亮,明亮的讓人一看就能看到隨著火光升起的一些斷肢殘臂。
營中此時再也沒有不快之色的士兵了,每個人都是一臉慌張之色的到處亂竄,期望能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用以躲避接下來將要落下的炮彈。
只是很顯然他們是想多了,除了落下兩輪炮彈之外,就在也沒有任何炮彈落下。營外也是再此陷入了寂靜之中,好似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有魯軍營地內還殘留著炮彈爆炸過的痕跡以及驚慌失措的士兵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時間慢慢過去,到了下半夜,混亂的魯軍營地內在次恢復了平靜,所有人都再次慢慢沉睡過去。突然天空中又一次響起了熟悉的呼嘯聲,十幾顆炮彈再次準確擊中營地中的火堆,巨大的爆炸聲將眾人在次吵醒,如上次一樣,都是紛紛在附近尋找著躲避之所,而有些則是直接輕車熟路的跑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看起來肯定是事先就已經是準備好了的。
混亂一直持續到了天明才慢慢平息,不過一夜也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魯軍官兵們都是頂著一個熊貓眼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只是這次進攻顯然張宗昌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訓,不在一下子就派出太多的士兵,而是派出一定的士兵盡量分散開來進攻。雖然這麽進攻的確是可以避免因炮火而大量殺傷,但是顯然這麽進攻對防線的打擊力度是遠遠不夠的。每次魯軍士兵們剛衝到離陣地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時就被人民解放軍給打了下去。
很快,第二天也就這麽在不斷的攻擊,潰退;在攻擊,在潰退中過去了。晚上,魯軍指揮營帳中,張宗昌神情疲憊地對著全軍師長以上的軍官平靜說道:“你們說一下吧!我們現在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打破現在的僵局?”
眾人都是沉默了,直到過了一會,才有一個師長試探著說道:“大帥,我們不如繞過這裡從魯南其他地方進入山東!”
他話音剛落,立刻有一個聲音反駁道:“不行。現在山東除了少數幾個縣由於人民黨暫時還沒顧得上外,其他都是已經落到了人民黨的手中,我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衝破在我們眼前的魯南防線。否則我們無異於送羊入虎口,到時候我們不僅搶不回山東,更有可能被他們夢中捉鱉。”
話音還沒落下。剛才的那個師長立刻反唇相譏道:“你說了不是等於沒說,我們要是能打過去,我們還用在這裡跟你鬼扯淡。”
“你……….”被譏諷的師長勃然大發,剛想進行反擊,立刻就被張宗昌給製止了,“好了,他娘的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爭吵,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大帥麽!”
待張宗昌脾氣發完後,第二軍軍長施從濱站出來進言道:“我們能不能派一支軍隊繞道敵軍後面,然後我們兩面夾擊,一舉擊破敵軍之防線。”
不得不說施從濱的這條建議是比較好的,因此待他話語一落,眾人都是眼光一亮,可就在眾人躍躍欲試時,參謀長直接一盆涼水將眾人都是從頭涼到腳,“這條建議不可用!棗莊這裡我來過,這裡的地形是北高南低,東高西低,呈東北向西南傾伏狀。因此我們要想繞道敵背後進攻無疑是不可能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無疑讓眾人都是陷入到了為難之中。而恰在這時,外面突然又響起了爆炸聲與士兵的呼喊聲,這讓本來就因對戰事煩躁的張宗昌更是怒氣上湧,“他姥姥的,參謀長給我派兵出去剿滅這股敵軍,老子不發威,他當我沒有脾氣啊!”
參謀長領命後就出去了,而營帳內也是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不多時,張宗昌看著眾人都是低著頭不在言語,知道眾人也是沒有什麽好主意了。於是作罷,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將眾人給打發下去了。
營外,小規模槍聲不時響起,不過魯軍官兵們卻對此都不怎麽在意。他們現在一心想著快點去睡覺,這兩天他們晚上一直被騷擾無法安心入睡。白天還要頂著疲憊與心理壓力去進攻,可說這兩天以來他們全部都是超負荷的在運轉,要是在這麽下去,恐怕就是鐵打的都得累趴下。
而現在有部隊在外面清剿,相信就算不能徹底將其根除,但至少能保證一時的安寧,讓他們能夠睡一個好覺。他們都是信心滿滿的想到。
可他們的這種想法卻是沒能維持多久,到了下半夜,炮聲依舊正常地響起,當他們看到那被炸飛的士兵,馬上就陷入了比前幾次更為嚴重的慌亂中。
第三天就這麽到來了,可是魯軍士兵卻不在如前兩天那樣,早上就開始對人民解放軍發動攻擊。幾乎整個早上都是沒有見到半個人影,這讓陳興國感到非常奇怪,於是立刻就派出偵察兵前去偵察。沒過多久後偵察兵跑了回來對陳興國一五一十的匯報魯軍那邊的情況。
原來,疲憊的官兵在今天早上都是不肯在執行進攻的命令,嚷嚷著要睡覺,而張宗昌等人怕逼迫太甚會造成兵變,於是承諾官兵們,休息一早上,下午在開始進攻。
聽完偵察兵的匯報後,陳興國立刻意識到時機已經到來,於是立刻下去開始準備今天晚上的行動。
下午,魯軍官兵們如期而至,不過其攻擊力度卻是相比前幾次大大折扣,究其原因還是魯軍官兵們這幾天進攻成效不大,且每天晚上又無法安然入睡,導致他們精神狀態不佳,士氣低落。
一下午,就在魯軍官兵們的打醬油中過去了。黑夜慢慢降臨了大地。
魯軍駐扎地北面、東面的枯草叢中,此時一個個人影在其中閃動,他們輕手輕腳、呼吸都是變得極輕,緩慢的、漸漸地向著前面的目標移去。
而此時的魯軍因為昨天出營清剿的士兵一個都沒回來,因此不再往外派遣部隊,而只是多增加了一些崗哨。但顯然這些崗哨也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在打著瞌睡。營中火堆依然是大量存在,可卻再也沒有一個士兵願意睡在其旁,寧願在遠處受凍都是不在靠近,就好像瘟神一樣敬而遠之。
就在這時,營外突然響起了呼嘯聲,聽到呼嘯聲大部分魯軍士兵都是沒什麽動靜,好像習以為常,依然是閉著眼睛安然入睡。因為這兩天他們發現每次炮擊,那炮彈都對著火堆再打,而其他地方都是沒有被攻擊過,所以他們認為自己已經是睡在離火堆很遠的位置了,應該是不會有什麽事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魯軍士兵都是無動於衷,有些士兵耳尖他們聽到這次炮擊不在是前幾次的十幾發炮彈,而是至少幾十發炮彈正對著他們飛來。
可還沒等到他們發出警告,立刻幾十發炮彈就在營中的上空炸響,耀眼的白光幾乎將整個黑夜給照的通亮,仿似白天,而周邊的一切也在瞬間就被引燃,隨即產生熊熊大火,任那些士兵用東西撲打還是用水澆都是無法讓其熄滅。
緊接著又是幾十上百枚炮彈打了過來,接二連三的爆炸,幾乎將整個駐扎地裡的易燃物全部點燃,同時強烈的白光也是一下子讓他們的眼睛暫時性失明。
突然,外面不同方向的草叢中響起了幾股衝鋒號的聲響。接著巨大的喊殺聲從他們北面、東面的草叢中傳了出來,同時伴隨的還有子彈嗖嗖的聲響。本來就因為火勢愈演愈烈,大部分的士兵又都是暫時性的失明,因而給營中的官兵中帶來了巨大地恐慌和不安,只不過由於軍紀和一些軍官的壓製而沒有產生炸營。
但現在被周圍突如其來震天的喊殺聲所懾,恐慌的士兵在也無法保持鎮定了,紛紛四處亂竄,只是由於暫時性失明有的士兵竟然慌不擇路的向著人民解放軍第一師衝來的方向跑去,給人一種好像是飛蛾撲火般的感覺。
營中的魯軍士兵們已經陷入了巨大的慌亂中,雖然他們人數眾多,但此時卻是成為了他們的一個弱點,因為人數越是多就越是難以安靜下來。而人民解放軍第一師卻是最大限度的發揮了其突襲以及其高級作戰素養,采用多路快速躍進、勇猛穿插等戰術,力求最快打亂其指揮系統,將其擊敗、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