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島城內,第一道防線不到一天就被完全攻破的消息已經是傳的人盡皆知了。魯軍陣營裡都是垂頭喪氣,對未來充滿悲觀之色。
“農軒,現在人民黨已經前進到哪了?”一間大的指揮部裡,畢庶澄有點疲憊的對身邊的一個30多歲的男子說道。
“人民軍昨天攻破我們第一道防線後,一路高歌猛進的衝到了我們布下的第二道防線處,目前他們還沒有進攻之跡象,但卑職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動進攻!”那個被稱為農軒的30多歲男子指著地圖答道。
“嗯!”畢庶澄對著地圖看了半天后,才滿臉苦澀的問道:“農軒,你說我們的第二道防線能否守的住人民黨的進攻?”
這個問題可就讓農軒為難了。說守得住吧!可從人民軍的強大戰力和攻勢來看,這肯定是在昧著良心說話。說守不住吧!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最後糾結的想了一會後,才答道:“卑職認在第二道防線上,我們已經是經營了快一個月,特別是在幾座重要據點上面更是在日本軍官的幫助下修滿了各種明暗碉堡。更何況我們的主力部隊中有近6000的士兵都是集中在這道防線上,相信憑借著地利優勢以及我們事先的大量準備不說徹底擋住人民軍的進攻,擋住他們半個月以上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只要我們擋住人民軍半個月以上時間的進攻,大帥那邊就應該能夠給予我們支援了,到時候我們要擋住人民軍的進攻應該是問題不大的了。”
看著城防副司令萬農軒越說越激動,畢庶澄內心裡暗暗搖頭,“到底還是太年輕,不知道當他了解了現在的南方局勢後,還能不能這麽樂觀!”
一想起南方的局勢,他也是不由的一陣心煩,“從一九二七年一月下旬開始,東路軍第1、第26軍在第2軍配合下,由浙江衢州向杭州方向發起進攻接連幾場大戰過後,北伐軍於前兩天的二月十八日佔領杭州。目前北伐軍已經是開始進攻淞、滬等地,這些地方也已經是萬分危急了。他們的大帥張宗昌現在在上海是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兵力和力量來援助遠在幾百裡之外的青島。而且要是能夠有余力,張宗昌只怕早就和張作霖兩人發兵進攻山東了,豈會讓人民黨在山東這麽一個重要的位置,建立起一個不屬於他們勢力范圍的山東人民政府。”
可他知道這些東西是不能說的,要是傳了出去自己這些天嚴格封鎖消息的用意豈不就白費了。現在軍心本來就不穩,要是在傳出這麽一則消息,那麽他們都不用人民軍進攻,自己就會瓦解掉。
在畢庶澄等魯軍高級軍官正在防守而發愁時。第二師師部內,魏華等人也是在絞盡腦經的研究著如何才能迅速有效的攻破魯軍設下的第二道堅固防線。
第二道防線不似第一道防線那麽薄弱,一衝就垮。第二道防線主要是以幾座差不多在一條緯線上的高地組成,每座高地上魯軍官兵們都是修建了很多的碉堡以及工事,其中更是以北嶺山、夾嶺山、架子山為主要據點地三塊高地為最,幾乎是將整塊高地遍布起來。
面對這麽一塊難啃的刺蝟,人民解放軍要想快速的拿下顯然是不太現實的,那麽剩下的就只有慢點磨了。
3月1日,早上8時,人民解放軍已準備就緒的三路進攻部隊,西路第六團加第十團一營;中路第七團、第八團;東路第九團加第十團二營。在一聲令下,各自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攻堅戰。
其中中路軍集中第七團全部以及第八團一部共7000余人對中路之敵主要據點夾嶺山發動了猛烈進攻。
夾嶺山地形奇特,形似於剪刀頭部,兩邊高,中間低,地勢較為險要。而敵在山上構築了若乾大小碉堡,而要進攻此山就必會遭受兩邊之敵的火力交叉打擊,是易守難攻之地。因此接到此作戰任務的第七團團長林天河迅速調集重兵對夾嶺山發動了猛烈進攻。
在戰士們不畏死的猛烈地進攻中,不到大半天,就已經快是攻到了夾嶺山的山腰。可是在喜人的成績背後卻是很多同志們生命的逝去,人民解放軍幾乎是每攻下一個碉堡或者工事就會有一些同志們為此而犧牲。
山腰處最前方的一個大碉堡正在對外瘋狂噴吐著火舌,其強大的火力幾乎將下方地一批人民解放軍士兵給壓製的不敢抬頭。
“邱排長,你看你是不是先出來暫時代領連長一職?”一個士兵對身邊被他稱為邱通信員的年輕男子懇求地說道。
聽到旁邊戰士的話,邱清水幾乎有一種想大哭一場的感覺,這次攻堅他們作為全團有名的能打之連,自然是被安排在了最前面負責打前鋒。而在前面的激烈戰鬥中,連隊已經是從滿員160人,降到了現在的不到80人,幾乎損失了一半。其中損失最大的要數連隊中的幹部,4個連級幹部,1位犧牲(副指導員),3位負傷(連長、指導員、副連長)。3個步兵排的排級幹部也2個全部犧牲。現在整個第七團一營3連就只剩下他這麽一個排級幹部。
看到整個3連已經是群龍無首,邱清水此時也顧不得其他直接不推遲的就答應了那個士兵的要求,指揮起整個3連。
既然身為三連暫時代理連長,那他就必須肩負起其應付之責任。只見邱清水慢慢將視野探了出去,他看到整個碉堡都是除於其往上進攻的必經之路上,如果他們要繼續往上那就必須先將這座噴吐火舌的碉堡給先送上天。可如何才能將碉堡一舉炸掉呢?他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觀看著碉堡周圍的景物,希望找到什麽能夠作為掩護之用的障礙物,可事實卻是讓他失望了,碉堡周圍已經是被人為的開辟出了一塊不大的平坦空地。
收回目光,邱清水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一邊畫還一邊比劃著。最終擺弄了一會後,邱清水將地上的印記擦掉,並丟掉手中的樹枝。轉過身來對身邊的戰士們說道:“同志們將將腿上的綁帶拆下來。”說著他自己就迅速將腿上的綁帶慢點拆了下來。
待眾人將綁帶拆了下來後,他又是發動大家將手榴彈給集中起來。然後他當著大家的面將手榴彈4個綁在一起,連續綁了4個這樣的集束手榴彈後,邱清水對大家喊道:“我需要3個戰士配合我出去炸了那個碉堡,誰願意的站出來!”
結果沒有令邱清水失望,只見大家都是紛紛站了出來,希望能夠上去。看著爭先恐後的一幕,邱清水閉上眼睛隨手點了三個戰士出來。
邱清水將手榴彈分給那幾個戰士後,就準備帶著大家衝出去。就在這時,那個請求邱清水暫時代領連長之職的士兵,站出來說道:“邱排長,還是我代你去吧!我們連已經是在也經不起幹部損失了。 ”
聽到這個士兵的話,邱清水立刻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發怒道,“放屁,幹部帶頭是我們連的光榮傳統,連長、指導員、還有汪排長他們已經是用鮮血和生命維護著這光榮傳統,我絕不會給我們連丟臉。”發完怒,邱清水對同志們繼續說道:“如果我犧牲了,連長之職就由你們在行推舉,或者情況不緊急就派人下山去找營長說明情況,給我們在派一個連長過來。”
邱清水帶著三個戰士,一起衝了出去,他們一衝出去,立刻就引起了碉堡裡面敵人的注意,馬上彈雨就像他們傾泄而來。而下方的3連眾人看到這一危急情況都是立刻拿起槍給邱清水提供掩護。
在身後同志們的掩護下,在身邊三個戰士陸續為掩護他犧牲後,邱清水終於大腿負傷的爬到了碉堡的機槍口處,掏出捆綁著的集束手榴彈並拉開保險後就用力的塞進了機槍口中。親手將手榴彈塞進碉堡後,邱清水踉踉蹌蹌的向著遠處跑去。
在其跑出幾米開外後,碉堡轟的一聲直接消失在了地表上,隻留下一個深深的大坑在那裡顯示其剛才還存在過。
青島戰役勝利後,身上傷勢還沒好的邱清水受到了第二師政治部直接頒發給他的一等功獎狀。幾十年後,在一家電視台的記錄節目想重現這場戰役時,通過多方查找和打聽,最終找到這位已經是還健在的老人邱清水時,其拿出的那張早已泛黃的一等功獎狀,仍向人們述說著那段激蕩人心地geming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