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通常有一股不服輸勁,他們很年輕,很直溜,不怕輸!
虎子大概就是這種人吧,他對自己的現狀很不滿意。一天,他邀請我跟他乾!他當起了中介,專門給工廠送臨時工。
這個消息,讓我震驚不已。
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小夥子,經過兩年的時間,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中介,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通過兩年的滾打,他變得成熟多了,變黑了,變壯了,張的不在像面條一樣。
至少,他比我強。
他讓我給他開車,送臨時工!被我婉言謝絕,原因很簡單,我雖然有駕照,但是我不會開。
當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對我不入夥,有些失落。他買了一輛二手麵包車,專門用來接送臨時工!
他告訴我,現在他混好了,每天可以接送40個臨時工。我當時很震驚!嘴巴張的大大的,怎麽可能?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還是一個招聘專員,他已經成為老板了。
這讓我對於自己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他悠悠點燃一顆煙,淡淡的說道:“哎,不賺錢呀,有錢不能花的感覺很不爽啊!”
“你呀,就知道哭窮,現在都成大老板了,還哭窮!”
“老哥,你有所不知呀,我們臨時工這一行,跟別的不同,我雖說是個中介,但是,說白了就是一個包工頭呀。工人的工資不能拖欠,每天都要結帳的,這四十口子人一天的工資就五千多塊錢那!”
我好奇的問道:“那,工廠多長時間給你結一次帳呀!”
他伸出手掌攏在一起,沒有說話。
我突然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就是說工廠的手裡,壓著虎子七天的工資,一天五千多,那七天就是三萬五千多塊錢那!
“那,一個工人一天能給你賺多少錢呀!”
他嘿嘿一笑:“不多,二十多塊錢吧!”
“什麽,二十多塊!你手下有四十個臨時工,你一天的利潤就八百多大洋那!真是厲害啊,這些錢還是穩定的,厲害!”我咽了一口吐沫,朝著黑子豎起大拇指,“大老板,你就別哭窮了,我又不借你錢!”
“老哥呀,手拿把攥的才算錢,在外面的不叫錢,那叫債!”
“那也不錯呀,一個月能賺將近三萬塊錢,你憂愁什麽呀!”
“老哥,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我的風險還是很大的,我跟工廠送的是一些長期臨時工,他們不報銷路費,我只能在工人的工資裡扣。如果工人沒有乾夠一個禮拜,工廠一個子都不會給我的。然而,工廠不給我可以,可是我不給我的工人,就不可以。因為乾我這行的需要的是信譽,如果信譽沒了,還有誰肯跟著我乾呢?”
我點了點頭,長歎一聲,原來送臨時工,是這麽回事,看來我誤會虎子了。
“對了虎子,你不是讓我給你當司機嗎。你們這些工人需要拉幾趟啊!”
“兩趟吧!”
“啊,什麽?就你這個麵包車,兩趟能夠拉四十個人?”我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完全可以放下一個鴨蛋),指著虎子的麵包車,“兄弟,你就別開玩笑了!”
“呵呵,沒有開玩笑呢,我這個麵包車是八座的,把後面的座位拿開完全可以坐上二十個人!”
“我勒個去,你這純粹是超載,會很危險的!”
“富貴險中求勝嘛!”
“真是一個善於投機取巧的家夥,老老實實的乾你班長多好,偏偏出來瞎搞!如果被JJ查到,你可慘了!”
“哼,我們早出晚歸,你家JJ能查到?就算查到也沒事,只不過是罰點錢罷了,哥不差錢!”
“哼,你牛!那一車裝二十個人,你可以小心點嘍,安全隱患還是很多的。”
“放心吧,沒事的!”
“兄弟,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能給你開車啦,因為你這個車,我確實開不了!”
“呵呵,沒事!我自己也能應付的過來,就是累點!”
“我看不輕松吧,你看你的黑眼圈,你小子乾這個,得少活好幾年!”
“能賺錢,就值了!”
“對了,你的工人分布集中嗎?”
“還行吧,就在附近,有一些是自己走著去的,不過工資還是我來發。”
我的腦海之中突然湧出一個疑問,開口問道:“不過你的風險也不小呢!如果工廠不給你錢,你怎辦呀!”
虎子嘴角肌肉一顫,兩眼放出一絲寒光,嘿嘿一笑:“這個簡單,我在花錢雇我的工人一天,去他的公司裡去鬧,反正我光腳不怕穿鞋的!”
“啊,那你們不是要打架?”
“哼,他們敢?也不打聽打聽,我們DB那旮旯是多團結,敢動我一下,弄死他們!”
“虎子,你變了!”
“必須的!”
“我還是擔心,你的安全問題,一個麵包子拉二十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可以多拉幾次啊,哪怕多拉一次也好啊!”
“老哥呀,我發現你現在磨磨唧唧的一點也不豪爽,不像個漢子!”
“是嗎?”我疑惑的問道,而後繼續說,“也許,我老了吧,不像你們年輕人,那麽有衝勁,年輕真好!”
“我看,你是閑的,來跟我乾幾天臨時工就好了。當你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累著腰帶過日子,你就有鬥志了。人家都說溫飽思yin欲,我看你呀,哎......”
“我太安逸了嗎?”
“你太墮落了!唉不說了,走,請你吃飯去!”虎子說完拉著我吃飯,一方面是為了表達對我的謝意,另一方面,是我們哥們之間的義氣!
虎子倒了半杯白酒,一飲而盡,大聲說道:“老哥,你知道,什麽是朋友嗎?”
我隨口說道:“發財不見人, 遇難一塊聚,這就是朋友!”
虎子搖了搖頭,朗聲說道:“朋友,朋友,月月友,一個月都沒有聯系一次的算朋友嗎?”
我知道虎子在責備我!
我不好意的笑了笑,倒滿一杯,一飲而盡:“兄弟,這杯算哥哥,給你賠罪了,最近的確很忙,跟兄弟疏遠了,兄弟,見諒!”
“老哥哪裡話,來吃菜,吃菜!”
“虎子,我還是有句話要說。”我又滿上一杯酒,一飲而盡,“額,一輛麵包車,一趟拉二十個人太多了!”
兩杯烈酒下肚,不覺頭暈腦脹,虎子沒有說話,我繼續倒滿一杯酒,舉了起來。
“虎子,我還是那句話......”
我一仰脖,喝了下去。
虎子依舊沒有說話,嘴唇有些顫抖。
我身體沉沉的,感覺已經頭暈腦漲,打開一瓶酒又到滿!
“虎子,我還是那句話,一輛麵包車一次拉二十個人太多!”說完我再次舉起酒杯,當我嘴角接觸到酒杯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酒杯好像消失了。
“彭!”酒杯被虎子一把打在地上。
他眼角濕潤,有些梗塞,突然“彭”的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喊道:“老哥,我錯了,你說該怎地就怎地!”
我嘿嘿一笑,身體倒了下去。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