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隆基的精明,若是他遭到暗殺,他要是不趁機擴大事態,不來一場大清洗,不除掉異己,那就不是李隆基了。{首發}
真要如此的話,太平公主的勢力就會遭到極大的削弱,那就得不償失了。
“更別說,我們真要行刺楚王的話,陛下也會震怒,一定會全力支持楚王,那就更加可怕了。”上官婉兒對武則天非常了解,很是肯定這點。
李隆基是武則天最有才乾、最得寵的孫子,很能給武則天掙臉,這讓武則天很是疼愛。若是李隆基遭到暗殺,武則天必然會震怒,必然會全力支持李隆基,哪怕是血流成河也是在所不惜。
那樣的話,那就更加可怕了。
“這麽說,我們還對付不了李隆基?”竇懷貞很不甘心。
“至少目前我們是對付不了他。”上官婉兒微微頷首,道:“不過,行刺這事也要準備,這是最後的手段。一定要進行萬全的準備,務必一擊必中!”
“有理。”太平公主大為讚成這話。
象李隆基這樣的人物,若是不能一擊必中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他們承受不起,所以,進行萬全準備,一擊必中就是必然。
“那麽,眼下我們該如何做?”蕭至忠問道。
“我們眼下當進行三件事。”上官婉兒道。
“哪三件?”眾人忙問道。
“其一就是由我、張大人向陛下進諫,要立公主為皇太女。”上官婉兒道。
“這是一個辦法。”眾人也是讚成。
“其二就是要大力培植勢力,拉攏朝臣。造成大聲勢。提高公主的聲望。”上官婉兒再出一計。
要是沒有足夠的聲望。沒有足夠的勢力,太平公主也當不了皇太女。
歷史上,太平公主多年經營,投入她麾下的大臣很多,朝中大臣,十之六七皆是她的黨羽,要不是她的對手是李隆基的話,她很可能成了中國歷史上的第二個女皇。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盡可能與國老、張柬之、廬陵王他們聯手,共同對付李隆基。”上官婉兒好看的眉頭一挑,道:“此事若成,李隆基危也。”
好漢難敵人多,猛虎難擋群狼,若是太平公主和李顯的勢力聯合起來,李隆基還真有些難以招架。
“婉兒,你的主意甚好,只是國老他們會和我們聯手麽?”張易之很是擔心。
這話正是眾人心中所想。無不是點頭讚成。
“一定會!”上官婉兒很有信心,道:“三國時。諸葛亮要劉備聯吳抗曹,而吳蜀也的確聯手了,究其原因就在於曹操勢力最強,吳蜀不得不聯合。如今,李隆基的勢力最大,若是我們不聯手的話,難以成功。”
“有理!有理!”眾人大為讚賞。
“更別說,皇嗣一日不除,廬陵王和公主都沒有機會,拿掉皇嗣是我們的共同目標。”上官婉兒非常篤定。
“好!”太平公主大聲讚好,笑道:“婉兒不愧是女中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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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府上,武承嗣臉色陰沉,正與心腹張嘉福、王慶之商議。
“多蒙你們抬愛,這些年追隨我,鞍前馬後的效力,可如今我失勢了,與太子之位無緣了,你們各奔前程吧。”武承嗣臉色難看。
“魏王,你休要如此說。”張嘉福站起身,道:“自從追隨魏王之日起,我就是魏王的人了,斷不會離開魏王。”
“是呀。”王慶之也站起身,道:“這些年,魏王對他們多加照顧提拔,要是沒有魏王,就沒有我們今日的高官顯爵。”
武承嗣需要手下為他辦事,當然要用高官顯爵來拉攏。
“難得你們如此有心,承嗣多謝你們了。”武承嗣多少有些感動,臉色好看了些,道:“只是,我如今不得勢,於你們的前程有礙。而且,我自己都難以保全了。”
說到這裡,武承嗣眼裡如欲噴出火來,道:“陛下要立李氏為太子,一旦李氏得勢,我身家性命難保。”
武承嗣最為狠毒,曾向武則天提出,把李氏斬盡殺絕,這讓李氏痛恨。要是李氏得勢的話,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很可能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李氏得勢,對於武氏來說,的確是大不利之事,卻也不至於身家性命不保。”王慶之很是篤定。
“哦。此話何解?”武承嗣大為意外,道:“這些年,我是百般刁難李氏,更有不少李氏族人死在我手裡,他們豈能不報復?”
“魏王,你是當局者迷,我們是旁觀者清。”張嘉福搖頭,道:“李氏有李顯、李旦和李令月三人,他們都想當太子,進而當皇帝。在這三人中,與魏王仇最大的是李旦,只要李旦不當太子,對魏王就沒威脅,魏王可以照樣享受榮華富貴。”
武承嗣這些年對李旦是無所不用其極,多次想要置李旦於死地,李旦對他是恨之入骨,若是李旦得勢,武承嗣身家性命難保。
“是以,魏王應該極早投奔李顯,助他成功。到時,一旦李顯繼位,你不僅無過,還有大功。而且,這些年來,魏王與李顯沒有過節。”王慶之提點道。
李顯自從被廢以後,就被武則天貶出京了,十幾年沒有回京,武承嗣和李顯真的沒有什麽過節。
“即使沒有過節,可李顯也是李氏的人,他難道會放過我?”武承嗣有些不信。
“李顯這人優柔寡斷,沒有過人的才華,而耳根子又軟,魏王只需要討得韋王妃的歡心,保你無事。”張嘉福出主意。
“也對。”武承嗣眼前一亮。
李顯是個軟耳朵,對韋王妃的話是言聽計從。只要得到韋王妃的認可。就能讓李顯不報復。這絕對是個好主意。
“還有,李裹兒很得李顯歡心,驕縱過人,若是魏王再獲得她的歡心,從此無憂也。”王慶之再出一個主意。
“好主意。”對於李裹兒,武承嗣也聽說過。
“魏王,你不會連一個小小的小孩兒也沒轍吧?”張嘉福和王慶之齊聲笑道。
“哈哈!”武承嗣大為歡喜,道:“區區童子。不算一回事。”
“來人,備下一份厚禮。”武承嗣想到就做,想要去拜見李顯。
“魏王,此事得與梁王一道去,就更有份量了。”張嘉福提醒一句。
“好。”武承嗣欣然同意了。
武三思面臨著和武承嗣相同的境地,武承嗣去一說,武三思當即就同意了,命人備下一份厚禮,二人直奔李顯的廬陵王府而去。
李顯回京後,先是在東宮居住了一段時間。然後搬出了東宮。武則天賜給他一處王府,離皇宮不遠。
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直奔廬陵王府。很快就到了。
來到王府前,二人從車上下來,整理一番衣衫,畢恭畢敬的來到府前,道:“敢請通稟廬陵王,武三思武承嗣求見。”
二人如此恭敬的事兒還真不多見,這輩子也沒有幾次。形勢比人強啊,他們不得如此,別提心中有多別扭了。
“你們等著。”如今與往昔不同了,李氏勢盛,武氏勢屈,連帶的李顯的傭仆也高人一等,敢於要兩人等著了。
要是在以往,肯定直接讓進府裡了。
“狗眼看人低!”武三思和武承嗣萬分不爽,往昔裡李氏得仰仗他們鼻息,如今反過來了,他們還不得忍著,只能在心裡想想。
李顯正在書房中與李裹兒笑鬧。李裹兒很得李顯寵愛,一有空就要與她戲耍一番。
韋王妃在旁推波助瀾,氣氛非常好。
“爹,武三思武承嗣求見。”李重潤進來稟報。
“不見。”李顯想也沒有想,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冷笑道:“兩個狗東西等著,我決不饒過你們。”
雖然這十幾年來,李顯並沒有直接與武三思和武承嗣對上,李顯也是痛恨兩人,誰叫兩人害死了那麽多兄弟呢?
“那兩個狗東西不是東西,莫要見。”李重潤也是讚成。
“你們說甚呢?”韋王妃臉一沉,斥道:“你兩父子一個德行,目光短淺。眼下的情勢很微妙,莫要得罪人。重潤,你去帶他們進來。”
李重潤一愣,看著李顯。
“王妃,你可知這兩個狗東西有多可恨……”李顯的話被韋王妃打斷了。
“這些年來,武三思和武承嗣對付過你麽?”韋王妃很是不悅,道:“他們對付的是李旦,不是你李顯,你生哪門子的氣?”
“對付老八也不行!”李顯斬釘截鐵,道:“老八是我弟弟,我這個當兄長的不能為他遮風擋雨,我於心有愧。 ”
“你心於有愧,人家會記得你的好?”韋王妃冷冷的道:“若是李旦當上太子,有你甚事?若李旦得勢,你這個當兄長的就要向他下跪,有你這樣的兄長麽?”
說著說著,韋王妃的眼淚流下來了,道:“你也不想想當年,你給發配出京時,是何等的淒苦。裹兒出生,你連一襲衣衫都沒有,你對得起誰?”
“你莫哭。”女人的眼淚很有殺傷力,韋王妃的眼淚對於李顯來說很有殺傷力,有些慌手腳。
“裹兒,我們娘兒倆好命苦。”韋王妃擁著李裹兒直哭。
“娘,我們命苦。”李裹兒和韋王妃是一夥的,十次有九次會無條件支持韋王妃,這次也不例外,抱著韋王妃哭得天愁地慘。
李顯一直以當年李裹兒出生時沒有一襲衣衫而內疚於心,一見李裹兒也哭了,立時沒了主意,隻得道:“去把他們叫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