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辣的一石二鳥之計!
既傷了三皇子,又嫁禍到了大皇子的身上。兩敗俱傷,自己卻坐收漁人之利。如果不是大皇子提前有了防備,這次真是被算計的無翻身之地了。
“四皇弟,你還有什麽話說?”大皇子似笑非笑,斜睨著四皇子。
四皇子目光連連閃動,忽的笑了:“皇兄,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皇子好整以暇的一笑:“皇弟,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若沒人指使,高風豈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三皇子冷笑一聲接口:“真沒想到,你的手腕如此厲害。竟連皇兄身邊的侍衛都能買通。”
四皇子卻是一臉的無辜:“兩位皇兄此話從何而來。我奉父皇之命去審訊高風,高風也確實是這麽說的。我只是如實的稟報父皇罷了。”
然後上下打量三皇子兩眼,語氣輕快的笑道:“好在三皇兄什麽事也沒有,我現在可真放心了,之前可真是把我嚇的夠嗆。兩位皇兄也真是的,設了這樣的局,偏偏把我一個人瞞在鼓裡。害的我一個人著急上火。”
再又自責的長歎一聲說道:“我也真是沒用,竟然被那個高風蒙蔽住了。差點冤枉了大皇兄,真是該死!”
大皇子冷笑著看他聲色俱佳的表演:“四皇弟,到底是怎麽回事,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你就不用惺惺作態了。我倒是奇怪,你是怎麽買通我身邊的貼身侍衛的!”
四皇子驚愕不已的應道:“皇兄此話從何而來?我對此事根本毫不知情!”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竟撲通一聲跪倒了皇上面前,哽咽著說道:“父皇,請您為兒臣做主,兒臣從未起過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啊!”
皇上定定的看著最小的兒子,並未因他的垂淚而動容,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是你還能有誰?”
四皇子身子一震,咬牙抹了眼淚。信誓旦旦的發誓:“皇天在上,兒臣敢發誓。絕沒有做過此事。如有半字虛假,就讓兒臣被天打雷劈死無葬生之地!”一臉的悲憤和決絕。誓言更是慷慨激昂,飽含被冤枉的不甘和委屈!
眾人都是微微一怔。
容瑾心裡暗道不妙。古人都重誓言,這樣的毒誓一出,只怕皇上定會信了幾分……
果然。皇上表情緩和了一些,沉吟了片刻問道:“明崢,此事真的與你無關嗎?”
四皇子大義凜然的跪直了身子,沉聲應道:“兒臣絕沒做過此事。若是父皇不信,大可以親自審問高風。如果高風指認兒臣,兒臣甘願認罪。”
“父皇。您不能聽信他一面之詞。”大皇子見勢不妙,立刻說道:“高風是他一手指使,怎麽肯指認他。這分明是他的狡辯之詞。”
四皇子眸光一閃,冷笑著反駁:“皇兄何必如此緊張。莫非是怕高風說出真正的內情嗎?”
“你……”
不待大皇子反擊,四皇子又朗聲說道:“父皇。這件事明顯是衝著兒臣來的。兒臣倒是覺得奇怪了,大皇兄怎麽會這麽清楚的知道身邊有內鬼,而且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該不會是設的計中計,故意指使高風射傷三皇兄,然後嫁禍於我吧!”竟來了個倒打一耙。偏偏歪打正著,正說中了此事的要害之處。
皇上果然皺起了眉頭。就連三皇子的神情也開始微妙起來。目光飄移不定的在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間流連,仿佛在判斷到底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大皇子氣的臉都黑了,怒罵道:“蕭明崢,你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的只怕不是我吧!”相形之下,四皇子倒是鎮靜的多,句句刺人:“既然不怕對峙,為何不敢讓父皇親自審問高風?”
論口舌犀利,大皇子實在遜色了一籌,至此,已經完全落了下風。
蕭月兒見情勢不妙,哪裡還能忍得住,立刻挺身而出:“父皇,此事我可以為大皇兄作證,大皇兄絕沒說謊。”
皇上一向疼愛這個女兒,見她一臉的焦灼,心裡軟了一軟,輕聲安撫道:“月兒別怕,此事朕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絕不會冤枉了誰。”言語雖然柔和,卻是不偏不向,之前對大皇子有利的情勢已經被四皇子的巧舌如簧扳平了。
蕭月兒紅了眼圈,哽咽著說道:“父皇,這事是我告訴皇兄的。皇兄真的沒說謊……”
“五妹,”四皇兄似笑非笑的插嘴:“你這麽一說,我就更奇怪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麽可能知道?別說我沒做過這樣的事,就算我真的要設計陷害誰,也會做的很隱秘,不可能傳到你的耳朵裡吧!你和大皇兄一母同胞感情深厚,一心向著他,這也就罷了。可也不能胡亂往我的身上潑髒水。”竟是句句若有所指,將蕭月兒也拉下了水。
蕭月兒又急又氣,脫口而出道:“我才沒偏袒大皇兄,我可是親耳聽寧汐……”
“公主殿下,”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打斷了蕭月兒的口不擇言。赫然是一直沉默立在一旁的容瑾。他眼底閃過一絲怒意,聲音卻很平靜:“恕臣無禮,鬥膽諫言。這些留待日後慢慢查證也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審問高風才對。”
蕭月兒從容瑾的眼神中會意到自己的失言,不由得後悔萬分。
這樣的場合裡,怎麽可以提到寧汐。要是皇上追問起來,寧汐擁有特殊異能的事情,就再也瞞不住了。這無疑是將寧汐推到了風頭浪尖啊……
要不是容瑾大著膽子打斷她的話,只怕她已經一股腦的將事情都說出來了。
只可惜,現在後悔已經遲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寧汐的名字,尤其是四皇子,眼眸中閃過一絲徹骨的寒意和危險光芒。
皇上顯然也聽見了,卻並未立時追問,沉聲吩咐道:“來人,將高風帶上來。”
事情到底是什麽樣子,還得從高風身上入手查問。
“明崢,你先起身。”皇上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四皇子應聲而起,和大皇子並肩而立。和睦的假面具既已撕下,兩人也懶得再惺惺作態,彼此對視一眼,眸中俱閃過一抹冷然的光芒,旋即各自移開了視線。
容瑾暗暗握緊了拳頭,深呼吸幾口氣,終於將心頭的那股火氣壓了下去。蕭月兒也是一時情急才會失言,他不該怪她。現在要想的,應該是如何善後才對。不管今天此事怎麽了結,寧汐日後都會面臨一堆麻煩……
高風是被抬進來的。他面色蒼白半昏半醒,身上血跡斑斑,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顯然已經被用過大刑。
剛一放下,一股重重的血腥味便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蕭月兒面色一白,隻覺得胃中不斷的翻騰。看都不敢再看高風一眼。容琮心生憐惜,忙將蕭月兒拉到了身後。
容瑾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本就有些潔癖,最厭惡血腥氣味。若是換了平時,只怕早就避開了。可現在,卻是避無可避,非看不可,也只能壓抑住心頭的厭惡,凝神看了過去。
大皇子見了高風這副淒慘樣子,眼中掠過一絲不忍。雖然恨高風背叛自己,可畢竟相處多年,主仆情義總是有的。
四皇子卻視若無睹,淡淡的瞄了高風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三皇子上前兩步,沉聲問道:“睜開眼。”
高風勉力睜開了眼,然後瞳孔忽然睜大。他不是射中了三皇子嗎?可眼前這個完好無損的三皇子是怎麽回事?一種不妙的預感忽的湧上心頭……
眼角余光忽的瞄到了面色深沉的四皇子,高風心裡陡然一緊。好在他現在滿臉鮮血模糊,誰也看不出他的神情有異。
三皇子俯下身子,冷冷的逼問:“到底是誰指使你射傷我的?”
高風機械的擠出幾個字:“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心底的那一絲惻隱之心頓時不翼而飛,暗暗咬牙切齒。
四皇子的唇角溢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旋即隱沒不見。
皇上緩步走上前來, 沉聲問道:“高風,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你老實招來。朕可以饒你不死。”
高風拒不改口,依舊困難的張口:“是殿下命令小人做的。”
大皇子再也忍不住了,陰沉著臉說道:“高風,到了這刻,你竟然還妄圖誣陷我!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有了貳心,這次特地設局,就是為了揪出你的幕後主使。你之前射中的根本不是三皇弟,只是一個身形和三皇弟相近的普通侍衛罷了。”頓了頓,又冷笑道:“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是四弟對不對?”
高風身軀一顫,卻閉上了眼睛,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四皇子慷慨激昂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皇兄,事情還沒查探清楚,你怎麽能隨意的栽贓於我。”
然後是大皇子咄咄逼人的冷笑聲:“到底是不是栽贓,你心裡最清楚。”
就在兩人激烈不休的爭吵之際,異變突生。(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