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已經幾天了,還沒見到楚風揚的蹤影,換作以前,他每天至少來宰相府一次,即使再忙,也會來看我一眼,囑咐幾句才離開,可如今都好幾天了,還沒見到他。
我的心裡忐忑不安,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如果現在他出現在我面前,只要他解釋,我一定相信他,一定不會再計較。
可他還是不見蹤影,是他真的不再愛我了嗎?他是真的愛那個溫香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那些誓言算什麽?當初答應我隻娶我一個,也是敷衍我的嗎?當初的千般疼愛萬般呵護,也是虛情假意嗎?
他既然愛她,為何又來招惹我?讓我失了心動了情,又棄我而去,我是他嘴裡的獵物嗎?追捕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好煩啊!”我對著天空大吼,心裡的鬱悶隨著聲音在空氣裡飄散。
“好——煩——啊!好——煩——啊!煩——死——了!”我繼續朝天大聲發泄心裡的壓抑和煩悶。
“吼完了,心裡爽多了。”我如釋重負的甩甩肩膀。回頭一看,只見叮叮當當嘴巴已經張得可以塞進鴨蛋了,魅還是一臉冷冷的模樣,好像沒什麽事情能讓他變臉色。
大哥蘇飄影有事沒事總會過來轉轉,我知道自己的魅力沒那麽大,人家想的是魅,看的是魅。
別誤會,大哥和魅都是正常的男人,都喜歡女人。
用好聽的話說,大哥是來觀察魅,實在的呢,那就是監視!我知道大哥不放心魅,怕他有什麽不良企圖,我倒希望魅有不良企圖,問題是他沒有,每天晚上睡我身邊,什麽動作都沒有,讓我想摧殘祖國花花草草的念頭找不到機會實施。
大哥問我:“小妹,你可知他是誰?是何身份?呆在你身邊有什麽目的?”
好像我都不知道哦,於是我很誠實的回答大哥:“我不知道?”
“什麽?你不知道?”大哥瞪大了雙眼,“你不知道就和他走得這麽近?你不知道就和他關系這麽密切?萬一他有什麽不良企圖,你不就送羊入虎口了嗎?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麽敵得住一個身懷高超武藝的男子的侵犯,到時,你的清白就全毀了,王爺的名譽也會毀了,我們家……”
“Stop!”講得跟真的似的,魅看起來有那麽恐怖嗎?真是的,這樣說我的魅好像一色狼似的,是色狼的好像是我吧,是不是男人結婚之後都會變得囉囉嗦嗦的。
“什麽斯多撲?什麽?”大哥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我是說,停!大哥,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沒那麽恐怖的,不是還沒發生嗎?你別瞎擔心了。”我一臉的無所謂。
“你怎麽能這麽無所謂,大哥擔心你也是為你好,難道大哥擔心你也不對嗎?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這種事情等到發生就遲了,你對人家一點都不了解,你知道他的來歷嗎?你知道他叫什麽嗎?你知道……”大哥又開始進行口水攻擊,和唐僧有得一拚了。
神呀!救救我吧!再說了,我早不清白了,好不?
“他叫魅!”我打斷了大哥的嘮叨,此話一出,驚呆了大哥。
大哥瞪著我,半餉才喃喃問我:“他真的叫魅?你確定?”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叫魅!”那當然啦,這名字還是我幫魅取的呢,我怎麽不知道。
可是大哥怎麽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啊。
“他真的叫魅?你沒弄錯?”大哥小心謹慎的再確定。
“真的沒有錯,他真的叫魅!”叫魅有罪嗎?真是的,魅這名字不知道多好聽。
大哥兩眼翻白,就快口吐白沫了,還是堅持不懈的再詢問:“他真的是魅?魑魅魍魎的魅?”
“他真的是魅!魑魅魍魎的魅!”的確是魑魅魍魎的那個魅字!
大哥已經癱倒在地上了,兩眼翻白,口吐白沫,臉上的肌肉難看的抽搐著。
“大哥,你怎麽了?你不會是抽風吧?”我關心的問著大哥。
大哥只是看著我,用一種很深邃的眼神看著我,嘴角抽了抽,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大哥你幹嘛那樣看著我?”我往後跳了一步,“你莫不是看上我了吧?我知道自己很有魅力,長得美麗無雙,性格又活潑可愛,又聰明伶俐,可你也不能看上我啊,這可是亂倫耶,要浸豬籠的,再說了,你都成親了,你可不能對不起嫂子啊,而且我對成親了的男人沒興趣的……”
我無視大哥怨恨的眼神,繼續唧唧歪歪的說著,“我不怕浸豬籠,可做人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做人要厚道,別人的東西不要搶,別人的老公不要愛,愛了也白愛,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這麽高尚,又怎麽會做這麽缺德的事情……”
等我說完,大哥已經暈過去了,我使勁搖醒大哥,繼續發揮我偉大的推理,“大哥,我知道我對你沒興趣了,給你打擊很大,可這不關你魅力的事,說實話哦,以前我還是對你蠻有想法的啦,你人長這麽英俊,身材又健美,尤其是屁股啊,走起路來一翹一翹的,可性感了,可咱不能做對不起嫂子的事情啊,嫂子人那麽好,對你好也對我好,我不能昧著良心傷害她啊……”
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大哥一聽我的話,又要暈過去了,但還是撐著問了我一句很深刻的話。
他問我:“他真的叫魅嗎?”
“啊?啊!”我從自己的想象裡回過神來,“是啊,他是叫魅啊!”
我看著臉色無比難看的大哥,興高采烈的說:“這名字還是我幫他取的呢,怎麽樣?好聽吧!夠氣勢夠煞氣吧!要不大哥你也來一個。”
“什麽?”大哥一下來了精神,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揪住我的衣袖,“這名字是你幫他取的?不是他自己告訴他叫魅的?”
“他叫什麽我不知道,他也沒告訴我,我看著他總是冷冰冰的樣子,酷斃了!就給他取名叫魅啊,他也同意了哈。”我是個好孩子,我很誠實的回答。
“原來如此!”大哥松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怎麽了?大哥。”我有些疑惑。
“沒……沒什麽。”大哥支支唔唔,明顯有事情瞞著我。
“沒什麽?那你幹嘛一頭都是汗啊?”我緊盯著他的眼睛,如果他撒謊,他一定不敢直視我的眼神。
“那個……天氣熱。”大哥躲開我的直視。
天氣熱?我捂緊了狐裘,嚴冬時節,寒風呼嘯,天氣熱?拜托,大哥,你撒謊也撒個好點的吧。
既然大哥不說,那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多問。
反正呆在家裡也煩,就帶上魅和當當出門逛街,臨出門時,正撞上李雲傑,正好,有人付帳,所以也帶上了這個大款。
反正有魅這個高手隨身保護,我也不怕被人調戲,就穿了女裝,打扮得漂漂亮亮,迷得李雲傑暈乎暈乎的,銀票一張接一張拿出來也不心疼。
也沒買什麽東西啦,就是給我和魅,叮叮當當,大哥大嫂,老爸老媽買了些胭脂水粉,綾羅綢緞,文房四寶,金銀首飾,珠寶古玩,糖果蜜餞等少少東西。
本來是四個人威風凜凜的走在大街上的,買了東西之後就剩下我和魅保持著風度翩翩。
走到溫香院門前,我停了下來,看著樓上花枝招展的姑娘們,打趣的問魅:“魅,你進過妓院沒?”
魅看著我,一成不變的冰山臉突的就紅了,點了點頭。
“啊?啊!”我上下打量著魅,原來魅真的有需求啊,那些青樓女子真是賺翻了,不僅有錢收,還可以享受魅如此健美的身材,想象著魅黑袍下的健美身材,我不禁暗地裡吞著口水。
“沒關系啦!”我拍了拍魅的肩膀,很有義氣的樣子,“哥們我有錢,以後你想來就盡管來,全包下溫香院的姑娘都沒問題,當然你要量力而行啊,別,咳咳,運動過大,對身體不好。”
魅看著我,臉色陰沉沉的,難道不滿意我的安排?
“那個……我知道那些胭脂俗粉入不了你的眼,你放心好了,我一把金子砸過去,什麽花魁頭牌都給你弄來,”我抬頭看了看溫香院的匾額,沒有看見魅沉得要滴水的臉色,“我告訴你哦,這溫香院的花魁我見過,叫什麽溫香的,人長得漂亮,舞也跳得好,還有個叫軟玉的,人美聲甜,你若喜歡,我給你包下來,反正我沒錢,傑哥哥也有,對不?傑哥哥。”敢說沒有,我捏死你!
李雲傑從一大堆盒子裡抬起頭,看著我燦爛如花的笑容,暈乎乎的連連點頭。
“我不要!”魅冷冷的開口,周圍寒氣頓起,凍得我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
“那個……看不上嗎?那你說你喜歡誰啊?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找來!”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誰都不要!”魅別過頭去,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以前的魅雖然冰冷但卻溫暖,現在的魅簡直是冰山一座,凍得我的心瑟瑟發抖。
我有些害怕的看著他陰鷙的臉,隱約知道自己說錯什麽了,卻堅決不承認。
我又怎麽舍得把魅往別的女人懷裡送,我也想貪婪的一輩子霸佔著他,可是……
我看著魅,魅看著別處,臉色陰沉冰冷,我輕輕拉著他的衣袖,軟軟的喚著:“魅——”
魅看著我,眼睛裡的溫柔讓我顫抖,他開口,語氣緩和一些:“我誰都不要!”
我隻想要你,可我沒有資格!只要能這樣守護著你,就好!
“好,不要就不要!”我躲開他的眼神,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會陷入他冷冷的溫柔裡,萬劫不複。
“你別逼我要她們!”魅看著我,語氣裡的傷感讓我的心莫名的疼,使勁的疼。
我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心裡酸酸的,鼻子酸澀,我使勁展開笑臉,“好,我不逼你,我們不要她們!”
我怎麽舍得逼你,怎麽忍心逼你?就像你怎麽舍得我受傷,怎麽忍心我受委屈。
我不管世俗怎麽看,別人怎麽想,我不理會那些閑言閑語,我隻想貪心的霸佔著你,自私的貪戀著你的溫暖呵護。
“王爺?”當當的聲音讓我回了神。
我驚訝的看見楚風揚站在溫香院的門前,玉樹臨風。
他容顏俊美,風姿卓然,在寒風裡白衣翩飛,長發飛舞,束發的白玉冠高貴典雅,依舊那麽帥得奪人眼球,俊得攝人心魄,看得我的心“砰砰”“砰砰”跳個不停。
只是他的神情怎麽如此憔悴,眼神裡怎麽滿是痛苦,他看著我,眼神裡是溫柔,是深情,是思念,還有……內疚?
難道他也覺得對不起我嗎?其實一看見他, 心裡早原諒他了,只是還是倔強的想要他親口說聲對不起。
我看著他,心裡直嘀咕,說吧!說吧!只要一聲對不起,我就原諒你!只要你開口,我就不計較!
可他只是看著我,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透過呼嘯而過的寒風,他的眼神就那麽直直的看著我,那麽悲愴,那麽痛心,讓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痛。
說吧!只要一聲對不起!
他看著我,那雙眼睛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讓我不由自主的沉淪,吸引著我不由得向前。
我抱住他的腰,仰天看他,軟軟的喚著:“風——”
我不要那聲對不起了,我原諒你!
他的身子顫了顫,我抱緊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裡,那日日夜夜想念的懷抱。
我滿足的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恰到好處的溫度,他清雅宜人的氣息,他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如此眷念。
我放不開,拋不下,管不了那許多,無論怎麽負我,我都願意原諒,是我懦弱,是我無能,可我舍不下他的一切。
我就這樣抱著他,忘記了周圍的人群,忘記了身處繁華熱鬧的大街,也忘記了一直守護在身邊的那個男子。
他蠕動著嘴唇,卻什麽也沒說,只是伸出手,緩緩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