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菱低垂著臉恭敬的應著,估計她的臉已經氣得又紅又青又白了,真是好看啊!
潘婷婷感激的看著我,我回她一個真誠的笑容,便不耐煩的對王悠菱說:“妹妹若沒事,便先忙自己的去吧!”
王悠菱心裡恨得咬牙切齒,臉上卻還帶著貌似真誠的笑容,真佩服她!
待王悠菱走遠,潘婷婷看了看身旁沒人,才低低的說:“表妹,六皇子他——”
“柔兒!”關鍵時刻,昭陽笑著朝我走過來。
“怎麽樣?經過那件事,你和他有進展沒有?”我八卦的問。
昭陽失望的搖了搖頭,美麗的臉上滿是失落。
“怎麽會呢?”我很疑惑。
“我也不知為何,這種事情我一個女子,哪有臉開口呢?”
“皇上和皇后沒提過這事嗎?”
還是搖頭。
“那件事後,太子單獨來約過你沒有?”
還是搖頭。
“那宮裡可有太子要納妃的傳言?”
還是搖頭。
再搖下去我真懷疑她吃了搖頭丸。
“那宮裡可有那件事的流言?”
終於點頭了!
“那這麽說的話,皇上皇后應該都知道了太子對你有情,怎麽他們都沒一點表示呢?至少也該問問你對太子有沒有感覺啊!”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昭陽眼圈都紅了,眼裡淚光閃閃。
“別哭!”這個時代的女子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幾個那麽大膽敢主動去追求自己的愛情——私奔!
昭陽比蘇飄柔大兩歲,這個年齡還待字閨中那是少之又少,而太子也比風大三歲,還未納妃也是個奇跡。
這兩個人愛得苦啊!明明對對方有意,臉上卻裝得啥事也沒有。
太子生來是做皇帝的料,城府極深,自不會主動說出心意,而昭陽,一個美麗高貴優雅迷人的郡主,又怎麽好意思將愛意說出口。
“沒事的!昭陽,我會幫你!有情人一定能成眷屬!”我輕拍著昭陽嬌弱的後背,安慰著,語氣堅定。
“嗯,謝謝你,柔兒,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麽辦?”昭陽眼裡噙淚,顫抖的小手緊緊抓著我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潘婷婷好像也明白了我們所說的事情,沉默的坐著,目光茫然,神情有些悲戚,她不是和六皇子很恩愛嗎?
恰在此時,皇后的貼身宮女喜兒過來說皇后在內寢單獨召見我。
皇后的內寢並不如我想象中的奢華無度,香豔迷人,而是布置得簡潔大方又處處透著高雅溫馨,房間裡熏著清新怡人的熏香。
見我進來,皇后便揮手讓所有宮女退下。
“柔兒,上來坐本宮身邊,和本宮拉拉家常。”皇后親切的指著身邊的軟榻。
“是,娘娘。”我行了個禮,便依言在皇后身邊坐下。
“還叫娘娘?過些日子啊,就要改口叫母后了。”
“娘娘,你取笑人家~~”
皇后也不說話,只是笑吟吟的把手爐遞到我懷裡,正想推辭。
“你還是抱著手爐吧,若把你凍著了,風揚不把我這坤寧宮拆了才怪。”
我隻好依言把暖和的手爐抱入懷中。
“六個皇子中,最有才華的是風揚,最狂放不羈的也是風揚,六個皇子中,最出色的就是風卓和風揚這兩個前皇后姐姐的孩子,風卓穩重自持,處事冷靜面面俱到,運籌帷幄,是極好的帝王之才,風揚生性疏狂,無拘無束,又不喜權利爭奪,身為風雲百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俊逸風雅,自是處處受女子追捧迷戀,柔兒你以後,可就辛苦了。”皇后說到這,不由自主的笑出聲。
我拉著個苦瓜臉。
“今日那禮部尚書的千金王悠菱便是一個例子,那些王公大臣待字閨中的小姐郡主誰不想嫁與風揚,哪怕做個小小的侍妾,她們也心甘情願。”
我的臉拉得更長了。
“不過,柔兒也不用擔心,若她們能入風揚的眼,風揚也不用到了現在還未納任何侍妾,風揚啊,和他父皇一個秉性,對感情,那是愛上了就變不了了。”想到皇帝夫君,皇后臉上露出幸福無比的笑容。
“所以呢,柔兒,得此夫君是你的幸,也是不幸,將來的風風雨雨,需要你們兩個人一起攜手走過,兩人同心,沒什麽是做不到的,有愛和信任,幸福自然會跟著來。”
我點著頭,心思卻在想著昭陽的事,如果當時我聽在耳裡,記在心裡,或許就不會弄到無法挽回的局面,也不會有後來那種種不堪和痛苦。
忽然耳邊清淨了,詫異的抬頭,卻發現皇后面帶愁容的想著心事,茶杯端在手裡。
“娘娘有什麽煩惱的心事嗎?”我輕聲詢問。
“沒有……有……沒有……”皇后面帶難色的支支唔唔。
我想皇后單獨召見我應該不是為了跟我說風的事這麽單純,皇后應該遇到什麽難題,找別人又開不了口,隻好找我了。
“是不是郡主的事情?”皇后詫異的看著我,半餉才點了點頭。
“郡主和太子殿下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拜托!整件事都是我一手策劃的,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
“本宮不知……該如何處理?”皇后滿面愁容。
“娘娘不知該不該把郡主嫁給太子?”我問得一針見血。
皇后詫異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是因為輩分的原因嗎?”
“那倒不是,若真要算起來,本宮和皇上還差一輩呢,本宮不甚在意那些虛禮。”
“那又是為何?”
“柔兒,你年紀尚輕,不知后宮爭鬥的可怕。”
“皇帝的女人是最尊貴的女人,也是最可悲的女人。”
皇后看我的眼神更是驚異,呆了半餉才說:“柔兒說的一點沒錯,身為皇帝的女人,是最尊貴的女人,也是最可悲的女人,自古以來,后宮爭寵,勾心鬥角,明爭暗鬥,表面風平浪靜,大家一片和諧,暗地裡卻翻江倒海,波濤洶湧,尤其是受寵的妃子,更是遭人嫉恨,在后宮爭奪,一個不慎,便會屍骨無存,禍及家人,慘狀比戰場上更觸目驚心,若不得寵,那也是度日如年,遭人鄙夷。”
“后宮三千佳麗,有多少是等到白了頭也見不了自己丈夫一面?又有誰是一輩子受寵愛?待到年華逝去,紅顏不再,皇帝的寵愛也會轉移到更年輕更美貌的妃子身上,即便是終身受寵,也難保不會有嫉恨的妃子陷害。”
“娘娘擔心太子始亂終棄,也擔心郡主受不住后宮傾軋?”
皇后點了點頭。
“郡主自幼由娘娘照顧,年紀輕輕便出入后宮,耳濡目染,又得娘娘的蕙質蘭心,相信后宮爭鬥,郡主還是能控制的,”
“再說了,皇上是古往今來最專情的皇帝,太子身為皇上的皇子,虎父無犬子,自不會太濫情,而且,太子年屆二十五,未曾納任何妾室,也未曾聽說流連煙花之地,可見他穩重自持,不受女色所惑,也可見他對郡主真心實意,死心塌地,”
皇后的表情已經有些松動,我相信在找我來之前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有些猶豫罷了。
“若一個男子真心愛一個女子,自會隻娶她一個,也舍不得她和其他女人勾心鬥角來爭寵,明裡笑臉,暗裡垂淚,強顏歡笑,強作大度。”
“我想太子之所以到如今還未曾納任何侍妾,不是沒有王公大臣要把女兒嫁入太子府,而是太子守身如玉,把妻子的位置隻留給他深愛的女子,他隻願學他父皇一生得一愛人相伴足矣。”
皇后一臉沉思。
“我相信太子是很愛郡主的,就如同郡主愛太子一樣深,娘娘心疼妹妹天經地義,只是郡主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能白頭到老的夫君,郡主年過二十,仍待字閨中,只怕也是在等機會能和太子結為連理,娘娘既然心疼郡主,何不成全了她?何必讓她日日看著那心愛的男子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強顏歡笑,卻在夜深人靜時暗自垂淚。”
皇后還是遲疑著。
還不松口?我快沒轍了!
“柔兒敢問娘娘一句,”
皇后抬眼看我。
“娘娘如今幸福嗎?”
皇后堅定的點了點頭。
“娘娘愛皇上嗎?相信皇上嗎?”
皇后依然堅定的點頭。
“那也請娘娘愛皇上的孩子,相信皇上的孩子吧!相信他能帶給郡主獨一無二讓所有人嫉妒的幸福,我也相信只有他能帶給郡主真心實意的幸福,只有他能讓郡主的笑容更美麗炫目!他們兩人會像娘娘和皇上一樣證明,皇帝也有專情的皇帝,皇帝的女人不只尊貴,而且幸福!”
皇后的臉上終於展露如花的笑靨。
“喜兒,喚郡主過來吧!”一直伺候在門外的喜兒應聲而去。
不多時,昭陽便婀娜多姿的來了。
“雲兒,來,坐姐姐身邊來。”郡主依然坐在皇后身邊,對著我嬌柔一笑,笑容掩飾不住滿心的落寞。
郡主本名宛雲,我一直還以為她叫昭陽,後來才知她的全名為意宛雲,昭陽只是她的封號,意為昭和華貴,堪比日月。
“柔兒,來,這給你!”皇后笑容滿面的拿出一個做工精細年代已經有些久遠的香木盒子,打開盒子,一個碧綠通透的玉鐲呈現在我的眼前。
皇后笑了笑,拿起玉鐲仔細的戴在我的皓腕上,把玉鐲放至眼前,鐲子如清潭一般清瑩剔透,仿佛可以看見潺潺流水在流淌,又隱約看到風雲變幻,流雲如霞,鐲子的內側隱約刻著兩個小字,仔細看,卻看不甚清楚。
見昭陽一臉羨慕的看著我手上的鐲子,我開玩笑的說:“昭陽,娘娘不是賞賜給你很多好東西,怎麽?還想連我這個玉鐲子也要去啊,你太貪了吧你?”
昭陽不說話,直呆呆的看著我手上的玉鐲,美目裡隱隱有淚光流轉。
“你還真看上我這個玉鐲了啊,既然這樣,我就送給你好了。”我把手伸了過去。
她驚喜的伸出手想撫mo玉鐲,卻只是在空中頓了頓,便縮了回去,笑容暗淡的說:“柔兒休要說笑了,這寶物豈能隨意相贈呢?”
“寶物?”我不相信的來回打量著玉鐲,實在看不出它寶在什麽地方,撇撇嘴說,“還不如風溫泉邊的那顆光華奪目的夜明珠呢。”
皇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昭陽的笑容更加黯然。
“這玉鐲世上只有三件呢, 已出嫁的大公主一個,現在柔兒你拿了一個,還有一個……”昭陽沒有再說下去,眼裡淚花朦朧。
不就一隻鐲子嗎?不過看昭陽這麽羨慕,那至少應該是價值連城的吧。
“昭陽,你別羨慕了,趕明兒我讓工匠照著圖樣給你做一隻更精美的便是,反正風有的是錢,再好的玉鐲都有……”我話還沒說完,昭陽的眼淚已經流出來了,我頓時慌了,我說錯什麽了?
“昭陽,你別哭了,你不喜歡盜版的,我把這隻給你就是。”我這一說,昭陽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傻丫頭,哭什麽呢?你羨慕柔兒幹什麽呢?姐姐和你相依為命這麽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你是開心還是悲傷,姐姐會不知你的心意嗎?”皇后又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香木盒子,感情皇后原來的職業是木匠啊?
“別哭了,你這個在這呢!”昭陽聞言,不敢相信的看著皇后手裡的香木盒子,呆了片刻,才驚喜萬分的從皇后手裡搶過盒子,就怕慢一步皇后就收回去了。
昭陽流著淚顫抖著手拿起那個和我的玉鐲一模一樣的玉鐲,許是太開心太激動了,顫抖了許久,硬是沒把玉鐲戴上,皇后笑了笑,握住昭陽的柔荑,輕輕一推,玉鐲便順順當當的戴在昭陽潔白柔軟的手腕上。
“謝謝姐姐!”昭陽抱住皇后又哭又笑,鼻涕眼淚一起流,不愧是風雲第一美人,連流鼻涕的樣子都這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