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四日,魅便回來了,說是事情辦妥了,見我一臉擔心,魅輕描淡寫的說只是去解決一些江湖宿怨。
魅一回來,魑的笑容裡便多了失落,許是擔憂仇人的報復魅的傷勢吧。
晚飯時,我多做了兩個菜,給魅接風洗塵,魑很是沉默,笑容蕭索,悶頭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到半個小時便醉得趴倒在桌上。
我看了魅一眼,示意他把魑扶到房裡,魅面無表情,很不情願的樣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一人扶魑回房。
“想不到你這妖精看起來挺瘦的,竟然這麽重。”我把魑扔在床上,坐在床沿上大口喘氣。
幫他脫了鞋,蓋好杯子,便要離開,誰知魑緊抓著我的手不放。
“乖,睡覺啊。”我拍了拍他的手。
“別走——”魑囈語著,一用力,我便乖乖躺在他懷裡,魑醉眼朦朧的看著我,纖長的手指溫柔撫mo著我的臉頰,手心傳來的溫度灼燒著我的臉。
“魑,我是……”我是小諾啊!
話語全被吞沒,我的頭腦一片空白,魑欣長的身軀壓著我,瘋狂的吻著我,舌頭靈巧的撬開我的唇瓣,瘋狂的糾纏著我的丁香小舌。
蝦米狀況?非禮啊!
“魑,我不是……”我不是魅啊!好不容易得空,可話還沒說出口,嘴唇又被嚴密封住。
魑的手掌瘋狂的撫mo著我的身體,隔著布料,如火般的滾燙像是要燃燒我一樣,我透不過氣來,腦海一片空白,漸漸迷失在他瘋狂的吻裡,魑的火熱像是要將我熔化,我迷醉的回應著他。
“咚咚咚!咚咚咚!”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我驚醒,我使勁推著魑,卻奈何不了他半分。
“小諾,小諾!你怎麽了?”魅焦急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怎麽辦?怎麽辦?如果魅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他一定會殺了魑的!怎麽辦?魑也只是把我當成了魅而已。
“那個……”
“小諾,出什麽事了嗎?開門啊!”
“那個,魑喝醉了,我要照顧他,你先去休息吧,等照顧完他,我就回去。”
“哦!”腳步聲漸行漸遠,我長長松了口氣。
胸前怎麽凉凉的,定睛一看,神哪!我的衣服什麽時候被剝乾淨了?我欲哭無淚,想扒開魑在我裸露的肌膚上撫mo的手。
“魑,我是小諾,不是魅啊,你看清楚!”我低低說著,用力掙扎,卻動彈不得。
魑充耳不聞,薄唇封住我的唇瓣,我的抗議辯解全被吞下,肌膚傳來他掌心滾燙的溫度,燃燒著我,不到片刻,我便陷入他的火熱激情裡無法自拔,頭腦再也無法思考,只知道攀上他的後背,回應著他。
當他挺身進入的時候,我才明白。
原來……原來他和魅在一起時,被的人是魅啊,我一直以為……
激情過後,魑沉沉入睡,許久,我空白的大腦才恢復些許思考能力。
拿開魑擱在我胸前的手,我起身穿衣,心裡一片混亂,酒啊酒,果真害人不淺!
躡手躡腳回到房裡,魅已經躺在床上,燭火搖曳,見我進來,魅微微一笑,冷峻的臉色柔和許多。
“小諾,我已經把被窩睡暖和了。”
我慢慢換上睡衣,吹滅了燈,爬進被窩裡,躲進魅溫暖厚實的懷裡,心裡一片雜亂,說不清是惆悵還是內疚。
他,也只是把我錯當成另一個人而已。
“小諾,我……”懷裡的女子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魅笑了笑,不再言語,輕輕吻了吻她的發絲,便也睡去。
我緩緩張開眼睛,不是不知魅想要什麽,只是,剛有負於他的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深愛憐寵,便隻好裝睡。
等到明天,或許我能想到如何面對吧?
早上一睜眼,便看見一張在我眼前放大的臉龐,嚇了我一大跳,仔細一看,原來是魅。
“一大早的嚇人啊!”我不悅的吼。
“巳時三刻了,”魅委屈了癟癟嘴。
快十點了?我看了看窗外,果然陽光璀璨。
“怎麽不早點叫醒我?”我掀被下床。
“看你睡得那麽香就沒叫你了。”魅拿起我脫下的睡衣,幫我系著肚兜的帶子,“小諾,這幾日我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睡得不好啊?”
我沒有吭聲。
“小諾,我答應你,以後我不再離開你,每天給你暖床,給你溫暖的懷抱,不再讓你輾轉難眠。”
“嗯!”
穿好衣裙,漱了口,洗了臉,便坐到鏡前梳理長發。
魅親了親我的臉頰,拿過木梳梳著烏黑柔順的長發,直直的看著鏡中的我,眼神裡滿是溫柔深情,我內疚的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小諾,”魑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在我面前笑得嫵媚動人,“小諾今天想要什麽妝容呢?”
“今天……不化妝了,就這樣,清清爽爽,多好!”
“那……小諾想要盤什麽樣式的發髻呢?”魑接過魅手裡的木梳,梳理著我的長發。
“不用了,我自己梳就好。”不顧魑眼裡的詫異,我拿過他手裡的木梳,簡單的梳了個馬尾,用發帶綁著。
“那……我幫小諾畫眉吧……”
“不用了!”響亮的聲音,堅定的拒絕,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魅面無表情的掃了魑一眼,開口道,“小諾不喜歡就不畫了吧!”
“哦!”魑的眼裡滿是失落。
低頭,深吸一口氣,抬頭,臉上露出燦爛如花的笑容,拍了拍魑的肩膀,“傻瓜,每天都畫不就沒有新鮮感了嗎?”
“小諾,我……”
“快中午了,你們餓了沒,我去給你們做飯,想吃什麽?”
我笑了笑,大步離開,魅緊跟在我後面。
小諾,對不起,雖然醉了,可那清楚記得那是我最美好的時刻,可,卻傷了你,對不起,我……只是情難自禁,絕美的臉上蒙上淡淡的惆悵。
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發生吧,他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何必耿耿於懷,我看了看稍微有些刺眼的陽光,就把昨夜的事情都埋在記憶深處吧。
我又不是聖人,那樣的誘惑我怎麽擋得了?就當是一次美麗的錯誤吧,想到這,我心裡不再疙疙瘩瘩,心情也愉快起來,嘴裡哼著小調,大踏步往廚房走去,長長的馬尾隨著腳步甩動著,在陽光下閃動著動人的光澤。
快到夏天了吧?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街上人來人往,我百無聊賴的在街上走著,魑和魅一左一右擁著我。
盡管街市繁華,商鋪鱗次櫛比,商品琳琅滿目,可我依然懶懶的,興致缺缺。
“小諾看上什麽盡管開口,別不好意思。”
“我是那種不好意思的人嗎?”我瞟了魑一眼,走進了這條街最後一家玉石軒。
“掌櫃的,把你們的鎮店之寶拿出來。”魑展顏一笑,掌櫃的立馬進入癡呆狀態,利索的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了出來。
魑挑剔的看著,拿起一個翠綠通透的翡翠玉佩,“小諾喜歡嗎?”
我仔細看了兩眼,“不錯啊。”
“那小諾喜歡嗎?送給小諾如何?”
我搖了搖頭,很誠實的回答,“不喜歡。”
魑的笑容馬上垮了下來。
我從懷裡掏出胸前掛著的玉牌,“你看與我戴的金鑲玉牌相比如何?”
魑仔細看了看,“遠遠不及。”
“明白了?”
“明白了。”
“其實不是你的眼光不好,而是我這幾天都懶懶的,怎麽都提不起勁,看什麽都沒興趣,……”話還沒說完,魑的手指已經搭上了我的皓腕,聽了片刻,笑道,“還好,脈象沉穩有力,沒什麽事情。”
“我又沒病,可能是天氣漸漸暖和,犯了春困吧。”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丁香帶著丫鬟翠兒一臉春風的走了進來,看見我,愣了愣,柔柔的喚了聲,“蘇姑娘。”
“怎麽,有喜事啊?看你春風滿面的。”我打趣道。
丁香紅了臉,眉眼裡全是醉人的羞澀。
“我們小姐要嫁人了。”翠兒喜滋滋的回答。
“嫁人?朱枚才?不是吧?那頭豬你也要……”
“不是,是……”丁香臉更紅,猶如春日桃花,“是……是文公子。”
“文學儒?”我嚇了一跳,“他答應和你私奔了?想不到這小子關鍵時刻還有幾分男子氣概……”
“不是啦……”丁香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不是?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兩個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你老爹真有福氣,不僅得了個女婿還得了個外孫,我早說這招最管用,你偏不聽我的……”
“不是啦!”丁香臉更紅了,扭著身子,嬌羞不已。
“是王爺做的媒!老爺自然是喜滋滋的從了。”見小姐羞得說不出話了,護主的翠兒替小姐說了。
“王爺?哪個王爺?”
“還有哪個王爺?就是我們風雲王朝第一美男子桀王爺啊!王爺真不愧是第一美男子,俊得沒話說,要是他能看我一眼,對我笑一笑,我死也願意。”翠兒眼睛冒出無數桃花。
這話就像一顆小石子輕輕投進我的心湖,蕩起一圈又一圈漣漪,眼前仿佛看見那風華絕代,風姿脫俗的俊逸男子展顏一笑,燦若星辰,忽然明白這幾日為何如此空虛失落了,為隻為那俊美絕倫笑容溫柔邪魅的男子不見蹤影,往日,他總會時不時在我眼前晃蕩。
自從那日在明湖邊和他言語上起了衝突就沒再見過他,到今日,怕有五六日了吧,心裡,隱隱有著小小的思念。
“你要嫁給人了,這南城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傷心淚流哦。”
“蘇姑娘——”丁香拉長了聲音,臉羞得通紅。
“魑,我要這玉佩。”我拿起剛才魑看中的翠綠玉佩對魑笑道。
“小諾喜歡?”魑喜滋滋的付了銀子。
“這麽好的東西怎麽會不喜歡呢,這可是上等的翡翠。”魑聞言,更是笑得風情萬種嫵媚動人,誰知我下一句話就讓他從天堂跌入地獄,“丁香姑娘,相識一場,這塊玉佩就送給你作為新婚賀禮吧。”
“這麽貴重的禮,丁香怎麽好意思?”
“小小玩意而已,收下吧,嫁過去之後記得給自己存點私房錢,我看那文學儒好像沒什麽錢。”我湊近丁香耳邊輕聲說。
丁香嬌笑著道聲謝,將玉佩收入懷中。
“什麽時候完婚?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去喝酒,先說好啊,我要上等的女兒紅。”
“八月初九是嫁娶的好日子,爹爹和學儒商定那日完婚。”
“八月初九……”我掰著指頭算了算,“還有三個多月。”
“姑娘是丁香的恩人,到時姑娘可要來飲杯水酒啊。”
“那是自然,到時把最好的女兒紅全拿出來,我不僅要喝,還要帶兩壇子回家。”
“一定不會讓姑娘失望。”
“呵呵……”
世事無常,當時的我怎麽想得到那個秋天我會失信於她,她的婚禮如料想的熱鬧,只是卻多了許多傷心人。
離開玉石軒後,魑的臉一直臭臭的,我湊上前去,一臉諂笑,“魑,對不起啦,不該拿你的禮物借花獻佛,下次不敢了。”
魑還是擺著一張臭臉。
“好啦!害你白白出了五百兩銀子,對不起啦,大不了我還給你,”
魑的臉色更臭,我一咬牙,“加倍!”
魑的臉色陰得像要下雨。
“不會吧!魑,你不會想要三倍吧?要知道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大款,是殺手界的紅人,我只是一平凡小女子,我沒有多少銀子啊,”就算有,也是從魅那裡搜刮來的,我哭喪著臉,魑還是不理我,死就死啦!我緊咬牙關,抖抖索索掏出三張五百兩的銀票,一咬牙遞到魑面前,“三倍就三倍,給!”
“我不要!”魑氣憤的瞪了我一眼,嫵媚的桃花眼隱隱閃著淚光,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一跺腳,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這是怎麽了?都賠他三倍了,早知道我自己付銀子了,哼!”看著魑遠去的身影,我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