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黑霧,乃是這張道靈以他自已日常所吞食的那些毒蟻的軀體,所煉化的噬心毒霧,一般人只要被這些毒霧沾上,馬上就會皮開肉綻,渾身流膿全身腐爛而死。
只是他的這些小手段落在了修行近兩千年的白素貞眼裡,卻是不值得一提,只見這白素貞臉色不變,只是在那裡朝著撲過來的這一大團黑霧輕輕的吹了口氣,隨著她的動作,一團熾熱明亮的橙紅色的烈焰自虛空而生,火焰隻輕輕的接觸了這團黑霧一下,整團霧氣就馬上在空中化作了一個大火球,幾下子就被燃燒的一乾二淨了。
而這些火焰在燒盡了那些黑霧之後,火勢變得更旺,整團烈焰在空中猛的一分,火勢大盛,直接在那裡化作了五團一米多高的巨大火球,火球分成五個方位就準備把這蛤蟆精王道靈給圍在了當中一舉消滅,強大的火焰威力直駭的這王道靈在那裡一個原地一個打滾,滾出去老遠,這才躲過了這幾團熊熊烈焰的合擊,在那裡目露駭然之色,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
“三味真火,這是三味真火,天,怎麽可能,白素貞,你,你不是水屬性的嗎……”?
“怪了,這三味真火乃是以元神﹑元氣﹑元精函藏修煉而成,謂之三昧真火,關屬性什麽事情,你修行多年,這一身道行來之不易,難道說你就這麽願意舍棄了不成?王道靈,你投降吧,念你我都是妖修一脈,你只要以後不再針對我和我的夫君,我可以放過你……”!
望著面前這位長發披肩,白衣勝雪,膚如冰肌,貌美如花的女子,王道靈倔強的把頭一梗。硬著頭皮在那裡死撐著說道:“打不過你,貧道莫非還跑不過你嗎?想讓我收手,卻是想也休想,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和你的那個傻相公就別想好過一天,貧道早就說過了,你遲早是我的人,哈哈哈,咱們姻緣天定,合於一處,豈不強於那個凡間的小子,啊……”!
就在這王道靈在那裡正大放厥詞的時候,虛空之中猛的冒出一隻灰蒙蒙的遮天巨手,巨手隻輕輕一握就把這王道靈給懸空提了起來。在被大手捉住的同時,這王道靈隻覺得身上一麻,有那麽兩秒左右的時間對自已的身體失去了控制,就在他全身麻木不能動彈的同時,只見一杆一三米多長的紫黑色長槍從這王道靈的背後閃出。寒氣逼人的槍尖一閃就捅進了對方的後心,一下子就把這王道靈給扎了個對穿,粗長鋒銳的槍尖從王道靈的心窩處伸出來一尺多長,如同一把短劍似的槍尖上面還在往下不停的滴著腥臭無比的綠色血液。
大槍如同一條毒龍,凶猛無情的一擊剌穿了王道靈的心臟,這王道靈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已體內的妖力在飛快的潰散,漸漸的他感覺自已的思緒越飄越遠。整個身上越來越涼,最後隻來得及發出了一聲慘呼過後,整個人就被這杆長槍上面湧出的黑霧給彌漫遮住,最後以極快的速度被黑霧給吞噬的連渣都沒有剩下,就這麽整個消失在了白素貞和小青的面前。
不過,這王道靈雖然被宋一程偷襲乾掉。並且連屍體都被系統給吞吃了個乾乾淨淨,可是他還是留下了一點東西的,宋一程在第一時間就接住了從這團黑霧之中飄過來的那三道紫色的道家靈符,在那裡滿是感觸的默念道,這應該就是那王道靈請真神下界的那三道茅山靈符了吧。想到這裡,宋一程也不顧自已的身影已經顯露,毫無風度的就把這三道靈符給悄然的收到了自已的儲物空間之中。
“你是什麽人,偷襲算什麽手段,鬼鬼祟祟的在這裡藏頭露尾,連你的真面目也不敢露出來嗎……”?
宋一程這邊剛剛把靈符給收好,對面的小青就已經黑著臉在那裡朝著宋一程質問了起來。
“我,青兒,這蛤蟆精必須得除去,我,我是為了幫助你們啊……”!
“幫什麽幫啊,我和姐姐還用得著你幫嗎?你叫誰青兒呢?青兒也是你叫的嗎?說,你藏在暗處,偷偷摸摸的做此暗地裡傷人的勾當,倒底是何居心……”?
看到宋一程這副黑巾蒙面的神秘樣子,小青的心裡就覺得來氣,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無緣無故的出手幫助他們,莫非,他也和這頭臭蛤蟆有仇不成?
“這位道友,觀你也是修行中人,為何出手如此的狠毒,這王道靈雖說是異類得道,可是近千年苦修得來的道行也殊為不易,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那也是下了無盡的苦功,歷盡了不少的磨難方才修成人形,今道友貿然出手,一擊解決了他,是否有些有違於天和了些,我們姐妹在此謝過道友的幫忙,不過,還請道友在以後出手的時候,可以上體天心,手下多一份仁愛,少一些肅殺,如此不單可以少造些殺戮,也可以為道友自身積累一些功德……”!
望著眼似秋水,一臉溫和笑意的白素貞,宋一程此時心中百感交集,上一世的那些記憶已經深深的刻印在了他的內心最深處,在那些記憶中,宋一程讀到了自已的上一世許仙一生之中對白素貞的深深愛意,和那份濃濃的歉然之情,此時的他,感覺自已就是那雷峰塔前苦守六十余年的年邁老僧,仿佛自已就是那膽小無比不敢直面自家娘子的無膽懦夫。回想起上一世的那些愛恨纏綿,那些恩怨情仇,那些拿不起放不下的深深悔恨,宋一程隻覺得自已的雙眼越來越濕潤,最後雙眼之中不由自主的滑落了大滴大滴的淚滴出來。
“喲,喲,喲,你剛剛殺伐果斷的樣子那裡去了,還男子漢大丈夫呢,本姑娘喊了你半天你理都不理,怎麽我姐姐只是輕輕的說了你一下,你就哭成這個樣子,不就說了你幾句嗎?你至於這麽傷心嗎你,算了,算了。這臭蛤蟆最是讓人討厭的了,你殺了就殺了,本姑娘已經原諒你了,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至於這麽哭哭啼啼的嗎……”?
看著宋一程在那裡無動於衷的立在那裡,即不答話,也沒什麽動作,只是在那裡默默的望著自已流淚,這一幕直讓白素貞給驚訝的不行,這人怎麽回事,看他看向自已的眼光中有熟悉,有愛戀,有心疼。有悔恨,有自責,兩個人就好象認識了許多年一樣,莫非,這人和自已認識不成?
“娘子。啊不,白姑娘,你為蛇妖,修行道法,體悟天道,在好青城山上何等的逍遙自在,就為了千年前的一段恩情。委身下嫁給如此不知大體沒有膽氣的一懦弱書生,恐怕以後還有得是苦難等著你來承受,以那許仙自私自利的性情與那份凡夫俗子的胸懷,敢問白姑娘,你選擇如此這般的報恩方式,難道就不怕此生所托非人嗎……”?
宋一程在那裡呆呆的望著白素貞看了好久好久。方才止住了眼中的淚水,一扭頭飛速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之後,轉過頭來,一臉鄭重的望著對面溫柔賢淑的絕美女子,一本正經的問出了他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至於對方讓他露出真實面目這個問題。他根本就不敢回應,沒辦法,誰讓這一世的容貌跟上一世的許仙長的是一模一樣呢,他要是在這裡把臉露出來的話,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才可以向對方解釋清楚這件事了。
“啊,我明白了,原來你也跟這王道靈一樣,都是對我姐姐心存不軌的家夥,我說呢,你怎麽一上來就把這王道靈給乾掉了,原來是為了除掉情敵啊,你是什麽人?現在可以說出來了吧?在本姑娘眼中,你還不如那蛤蟆精呢,最起碼,人家還敢光明正大的露出自已的身份,不象你,藏頭露尾的象什麽樣子……”?
看著宋一程那副打禪機一般的問話內容,小青在一邊早就憋不住了,一口氣放鞭炮一樣的朝著宋一程就再度開炮了,他現在對宋一程可以說是產生了極大的好奇,這家夥是什麽人啊?為什麽給自已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可偏偏聽他的聲音自已又確實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人。
“道友,沒有什麽值不值的,一切都是我的命數,只要我覺得無怨無恨那就可以了,道友如此貶低素貞的官人,是不是有些太小家子氣了?我家官人確實是個普通的凡人,一般人所有的那些缺點,他也全都具備,可是,我在他的身上卻感覺到了他內心深處的那份對人的仁受之心,與濟世救民的偉大胸懷,不管前面有什麽危險在等待著素貞,素貞只知道,我現在過的非常的開心快樂就可以了,成仙了道,永生不死在我看來,遠遠的沒有陪自已心愛的人平安的走過這一生要來得重要,值不值得沒什麽,重要的是願意不願意去做,只要我心裡無悔,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你,無悔嗎?付出了那麽多,最後仍舊被那個該死的小男了拋棄掉,最後水漫金山,壓於那雷峰塔下,你還是這一句無悔嗎?白姑娘,對不起,嗯,應該說謝謝你,我要走了,希望你心中的這份無悔可以一直堅持到最後,你放心,最後的結局我一定會想辦法改變,我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你受苦的, 這輩子,我發誓,誰要再想欺負你半點的話,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再說,謝謝你,無悔,你是此生無悔,而我,卻是愧不敢當啊,我走了,你,你多保重吧……”!
宋一程沒想到自已最終竟然得到了這麽一個答案,原來,在這白素貞的心中,為了自已的上一世,人家那怕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罪,心中卻一點怨恨都沒有,只有這一句無怨無悔,相比上一世的自已,唉,宋一程一時間隻覺得臉上燒的歷害,不敢面對自家的娘子,一個轉身就匆匆的離開了這裡往山下飛去。
“喂,你還沒有說出來你是誰呢,你這麽著急上火的要去幹什麽去啊……“?
望著急匆匆離去的宋一程,小青在那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出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我,我什麽也不乾,就是去蘇州城裡保安堂裡揍那個許仙一頓,你們放心,我保證不打死他……”!
遠處的山下,清晰的飄上來這麽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回答。從山上往下望去,一身黑色衣衫的宋一程已經飛快的去的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