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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執事有公務在身,脫不開身,還專程派兩人護送趙掌櫃一家老小,隨陳尋返回銅鑼巷住處。
回到住處,阿公他們還在與黑山、左棘等部的人商議聯合之事。
宗凌、南溪二人在院子裡修煉,看到陳尋出去一趟,一個多月未見到面的采兒竟然也跟了回來,興奮的跑過來問道:
“阿尋,葛爺府上的人,將你的客卿法衣送回來,說你隨後就回來,但等了半天不見你的人影。原來你專程跑回去,將采兒接過來呀?”
“采兒見過阿凌公子、南溪公子……”采兒羞紅臉,跑過來給宗凌、南溪行禮。
趙掌櫃姓趙名屠,名字威武霸氣,修為極為低微,也忙跑過來行禮,見宗凌、南溪二人年紀還要小一些,竟都有真陽境中期的修為,暗暗心驚,心想阿尋公子所屬的烏蟒部,實力不容小窺啊?
陳尋跟宗凌、南溪說過今天發生的事情,要他們留在院子潛心修煉,滄瀾城中並不見得比蟒牙嶺北山荒原更安全。
“采兒原來不是過來服侍阿尋的啊?”宗凌知道緣故,頗為可惜的說道。
趙屠知機識趣,打蛇隨竿上,跟陳尋懇求道:“采兒回家後也無去處,請阿尋公子收留。”
陳尋心想他以後自立門戶,就不能再隨便差使九族子弟,生活起居的煩瑣雜務,也需要人幫他打量。
趙屠看著修為低微,但在滄瀾城裡土生土長,又在留仙齋幹了二十年的夥計,精明能乾,又對修煉以及滄瀾城裡三教九流之事都一門清。
要不是今天機緣恰巧,他要去哪裡找這麽一個八面玲瓏的管事人?
“要是趙叔暫無去處,你們一家都留下來,幫我打理這院子吧。”陳尋說道。
“趙屠謝阿尋公子收留!”聽陳尋有意收留,趙屠當即拉著一家老兒,都給陳尋跪下來行禮。
滄瀾城裡,平民生存艱苦,唯有寄身大族,才有飛黃騰達的希望。
何況他們這次將留仙齋得罪乾淨,沒有陳尋的庇護,明日一家老小就有可能橫屍街頭。
“我這邊的院子狹小,住不下這麽多,你拿這些烏蟒丹,到附近買棟宅子先將老小安頓下來。”陳尋說著話,又將裝滿烏蟒丹的獸皮囊遞趙屠。
窮文富武、修煉敗族。
陳尋手裡窘迫,連一本低級法術書都買不起,但五十枚烏蟒丹在凡俗世界則是一筆巨富,趙屠用來安頓家小是綽綽有余。
陳尋又想了想,將客卿印從腰間接下來,遞給趙屠,
“這個你先拿著,方便行事,安頓好再還我……”
趙屠在滄瀾城裡只是小角色,拿了一袋烏蟒丹走路還怕落入賊眼,但有陳尋的客卿印護身,就完全不一樣?
滄瀾城要是誰瞎了眼,跑過來打劫宿武尉府客卿的門人,下場不會比嶽倫父子更好。
今日才相見,陳尋就信任的將客卿印交他代掌,趙屠心裡也是異常激動跟感激,但他見過陳尋小小年紀今日在留仙齋的辛辣手段,知道以後可以便宜用事,但也不敢動什麽歪念頭,心想阿尋公子如此寬綽,年紀輕輕就是宿武尉府的客卿,他日必飛黃騰達,說不定還能成為蘇家的長老級大人物。
趙屠想著,以後用心伺候著,以後采兒或許能有幸成為阿尋公子的侍妾,自然也會有飛黃騰達的機會,就怕這丫頭不開竅,不知道是不是讓婆娘偷偷的教教她……
*
阿公那邊的事情一時半會完不了,陳尋就回書齋入靜打坐,。
月至中天,就聽得趙屠在院子裡跟采兒小聲說話,陳尋推門走出去,問道:“這麽快就幫事情辦妥了?”
“有公子的客卿印,行事諸多方便。宅子就在巷子對面,多花一倍的價錢,主人家也樂得連夜搬出去。公子有什麽差使,隔著巷子喚一聲也方便。”趙屠略帶興奮的說道,要將客卿印跟多余的烏蟒丹還給陳尋。
陳尋將客卿印接過來,多余的烏蟒丹讓趙屠留在身邊:
“這些你先留在身邊,這院子裡以後都要靠你來打點。你家兩個小子,我看著根骨也不差,若有意修煉,開銷一並算在這院子裡,你不用替我太省了。”
除采兒之外,趙屠還有兩個幼子,資質、根骨都不差,但陳尋沒有那閑工夫親自負責教導。
滄瀾城裡大小宗派無數,雖然傳授不了多麽高深的玄功絕藝,只要能拜進門去,勤修苦煉,真陽境初中階的修為還有望能達到。
拜入這些宗派,破費極大,絕非平民之家所能承受。
只是,拜師學藝以及真陽境初期的修煉消耗,對陳尋來說又能算得了什麽?
頂多每月多耗用一兩枚烏蟒丹而已。
倘若如此能換趙屠忠心幫他打理雜務,換采兒忠心服侍他,叫他能心無旁鶩的修煉,付出這點絕對物有所值。
聽陳尋這麽說,趙屠感激得淚水漣漣,忙又與采兒跪下來謝恩。
“要沒有其他事,都去休息吧,也折騰一天了。”陳尋說道。
“還有一件事要稟告公子知道……”趙屠說道。
“什麽事情?”陳尋問道。
“嶽倫父子已經將留仙齋轉了出去,帶著妻兒老小、仆從數十人,連夜逃出城去了……”趙屠說道。
“……”陳尋微微一愣,沒想到嶽倫父子動作會這麽快,竟然連夜攜家逃亡,好似怕多留一刻就會橫屍滄瀾街頭一般。
陳尋沉默了許久,又問趙屠:“對了,你在滄瀾城,可聽過青陽子這名字?”
“公子是問滄瀾學宮的太上長老青陽師祖嗎?”趙屠問道,心裡疑惑,陳尋怎麽連青陽子的名頭都沒有聽說過?
“我到滄瀾城後,一心修煉,蘇氏及滄瀾城之事,所知實是有限——不然今天也不會在留仙齋折騰出這麽大動靜了。”陳尋不動聲色的說道。
“青陽子雖非蘇氏子弟,但也是宿武尉府出身,論輩份要算當今宿武尉府主的師叔。在學宮地位尊崇,早在百年前就突破還胎境,晉入天元!”趙屠說道。
陳尋背脊生出絲絲寒意,他前夜偷聽得左棘部的秘議,知道樓適夷拜入門下的這個青陽子,非同小可,但也沒有想到這人的來頭會這麽大,竟要算蘇青峰、蘇全的師祖級人物。
百年前就晉入天元境,這樣的絕世強者,在滄瀾即使不如蘇氏那位活了幾百年的老祖,但也不會差太多吧?
陳尋點點頭,表示知道此事,讓驚恐一天的趙屠、采兒先去休息,他走回書齋坐下,心裡卻怎麽都無法平靜下來。
嶽倫父子的倉皇出逃,將這世界的殘酷表現得淋漓盡致。
滄瀾城看似還講些規則,但弱肉強食的本質,並沒有丁點的改變。
嶽倫父子即使不逃,留仙齋經今日的事情後,必然也會一落千丈,以往與留仙齋有仇、有隙的勢力,絕對不會錯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嶽倫父子不連夜逃走,都不用陳尋或者今天那位趙執事出手,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會橫屍街頭。
陳尋心想,他此時身為宿武尉府的客卿,受到庇護,不怕鬼奚部敢公然對他如何,但以後呢?
難道自己真要在蘇棠、宿武尉府的庇護下,一輩子混吃等死?
或許鬼奚部已不屑再對他出手,只要樓適夷在青陽子門下修煉有成,親自跑來找他尋仇,他就絕難逃過一劫。
青陽子自恃身份,不便恃強凌弱,但樓適夷跑過來找他尋仇,蘇棠、蘇青峰也再沒有理由庇護。
青陽子地位尊崇,百年前就晉入天元境,不要說玄功秘訣了,掌握的修煉資源必也是天數。
樓適夷拜入他門下,修煉必然極速,也許有望二十歲之前,就破開肉障,晉入還胎境。
待樓適夷修煉有成跑來尋仇,他難道也要像嶽倫父子那般,像條落水狗般,倉皇逃離滄瀾嗎?
不行,絕對不行!
無論跑到哪裡,都改變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本質。
要是永遠都隻想著苟且偷生,也許今生再無一絲回地球的希望。
要不想樓適夷修煉有成跑來尋仇,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比樓適夷更強。
自己夠強,這才是在這方天域的立足之本,才能不用像落水狗那般苟且偷生。
*
“渠帥,嶽倫父子,今日叫那小子逼走出逃了?”樓礁接手下稟告,早就知道今日發生華陽坊留仙齋裡的事情,趕忙跑到樓離的客卿府來,詢問對策,“要不是讓人去找嶽倫父子,我想嶽倫父子既然都是喪命之犬了,大概也不介意在逃亡之前,找人殺了這小子!”
“不,”樓離眼神陰翳的搖了搖頭,“他那條狗命, 還得留給適夷去取。你有機會,只要牽製住他們,不要叫他們有機會發展太快!”
“為什麽?”樓礁不解的問道。
他們慫恿嶽倫找人出手,事後毀屍滅跡,事情絕追究不到他們頭上。
就算蘇棠出關後,會找他們的麻煩,但無實證,又能奈他們何?
樓離輕歎一口氣,說道:“這小子如此對待適夷,適夷修煉有成之後,找去尋仇,無人能夠阻擋。再一個,適夷修煉,不能留下心障……”
“心障!”樓礁問道。
“不錯,就是心障,”樓離說道,“青陽師祖也說了,適夷的心障得留著由適夷自己去破除;不破除心障,適夷這輩子都無望突破天元境!”
“原來是青陽師祖的意思啊,樓礁明白了。”樓礁知道青陽子是百年前就晉入天元境的人物,深謀遠慮絕非他能揣測,再說青陽子都寄望適夷能突破天元境,一時之氣還有什麽不能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