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碰見幾個村裡的家夥，都是年輕一輩，正在吃力地劃船。看見一艘大船開過來，幾個人連忙招手。

　　“航哥，順路載一下我們唄。”其中一個剃光頭的家夥大聲喊道。

　　這家夥叫唐德文，名字起得好，但讀書很少，小學沒讀完就退了學，經常打架，是村裡一個狠人，做的事情往往很瘋狂，村裡不少人都挺頭疼這家夥。

　　他十五歲的時候，因為他母親收到一張，事後拿著上門，要求換一張。可是，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鈔票都是當面清點，如有錯漏，事後概不負責。

　　商量無果，唐德文當場將人家狠狠揍了一頓，打得頭破血流。因為對方是一個海鮮販，有點錢，最後到派出所告發，讓唐德文被關了幾個月。

　　而後幾年，還是因為打架，被派出所捉了幾次，算是常客了。現在，派出所的人看見這小子就煩。每次都不能好好商量，動不動就動粗，在大家眼裡，反正就是很衝動的一個人。

　　“想坐順風船的，就快點遊過來，我將梯子放下去。”衛航大聲喊道。

　　對這個劣跡斑斑的家夥，衛航也沒有反感。這家夥本性不壞，但就是衝動，匹夫之勇，信奉拳頭的人。以前每次打架，似乎都是別人先惹他，或者錯在別人。盡管如此，但打傷了別人，有理也變成無理了。

　　“好咧！等等我。”唐德文也不管其他人反對，馬上跳進海，朝衛航的漁船遊過去。

　　後面小漁船的人頓時氣急敗壞:“老文，你怎能這樣，都輪到你劃船啦！媽的，你拍拍屁股就走人，拿我們當苦力。”

　　看見船上還有一個家夥眼神閃爍，有跳海的準備，正在劃船的兩人驚恐地尖叫:“大腳，你敢跳下去，我們也不管了，將漁船扔在這裡，反正這條漁船不是我們的。”

　　那叫大腳的年輕人才不甘心地收回目光，羨慕道:“要是我也有一條那麽大的船，那就好了。”

　　“拜托！現在是白天，別做夢啦！”

　　“就是，白日夢有意思嗎?”兩人翻了翻白眼。其實，他們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村裡面，那個人不羨慕衛航?

　　唐德文興奮地爬上漁船，好奇地東張西望。別看他在大人眼裡是個刺頭，但在小孩子面前居然還挺受歡迎的，船上不少小家夥跟跟他打招呼。

　　這也是有原因的，自己村的孩子被欺負，他曾經出頭打了兩架，讓孩子們很信服他。

　　“文大哥，你這腦袋是越來越光滑了。”衛蘭調侃道。她就是一個瘋丫頭，對唐德文的事跡非但沒有反感，還有點小崇拜。

　　唐德文略微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訕笑道:“沒辦法，我這頭髮留不長，每次派出所的家夥都要剪我頭髮，所以乾脆剃個光頭。”

　　這話說得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家夥底細的張勇等人一愣，暗道:為什麽派出所的人總要剪你頭髮?你是綿羊，頭髮值錢不成?

　　見幾個哥們不得要領，一副迷惑的模樣，唐德輝隻好委婉地說了些緣由。當著人家的面，總不好說得太直接:這家夥被派出所捉了很多次。

　　張勇等人聽後，也都有點冒冷汗，暗道這哥們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唐德文轉了一圈，最後看到水桶裡面的那條醜陋的海魚，立即驚奇地說道:“航哥，蛤蟆魚你也捉?沒有被它傷著吧?”

　　唐德輝替衛航解釋:“航哥說了，這叫石頭魚，外面可是很貴的。”

　　“石頭魚?的確跟塊石頭一樣，倒也沒有辱沒它這副尊容。很貴?有多貴”最後，唐德文才反應過來，驚奇地問道。

　　“其實，海底還有一種醜陋的魚類，不比這石頭魚漂亮多少，人家才是真正的蛤蟆魚，價格同樣不便宜。這石頭魚，起碼得上百塊一斤。”衛航開口道。

　　真正的蛤蟆魚也叫鮟鱇魚，中國人並不怎麽喜歡吃，價格不菲，全賴日本人的消費。蛤蟆魚在日本非常受歡迎，被尊為人間極品，一般的飯店還吃不上。

　　“啊！這麽貴?不行，我得回去捉了它們才行。”唐德文頓時一點乘船的興致都沒有了。

　　“呃！你剛才也遇到這種魚?”曹達對這家夥也有點好感，他們在部隊，同樣是拳頭說話的地方。

　　“剛才沒遇到，以前看見的。”

　　張勇等人古怪地看著這家夥，暗道你腦袋沒有鏽透吧?以前看見的，現在人家還會傻不拉幾地等著你去捉?是不是有點天真過分了?

　　“哎！哎！別跳呀！”衛航見唐德文就要跳海，連忙叫住他。

　　“你說在那裡吧?我讓霍師傅開船過去，再說，你這樣下去，有工具嗎?”

　　“哦！也對，那就麻煩航哥你送我過去。那個地方我知道有不少的，咱們一起下去捉。”唐德文這才冷靜下來。

　　“別驚訝！石頭魚活動的范圍不大， 經常是老呆在一個地方守株待兔的。”衛航對張勇他們說道。

　　“是呀！那魚很笨的，基本上不會跑。”唐德文也說道。

　　其實，這種魚跟毒箭蛙一樣，除了人類，基本上沒有天敵，很多動物都不願招惹它們。因此，它們詞典裡面也沒有逃跑這個詞語。

　　按照唐德文的指引，漁船向東行駛一公裡，在靠近一個小海島的地方停下來。唐德文等人帶上裝備，一個個下餃子一樣跳進海裡。

　　果不其然，衛航將周圍幾百米的地方感應一遍，還真發現十幾條石頭魚，不過都不是很大，兩斤左右。

　　大家小心翼翼地將石頭魚一條條圍捕，其中幾條還沒一斤重，在衛航的建議下放過它們。一網打盡不是衛航的作風，沒有限度的開采，遲早會讓物種多樣化遭到毀滅。

　　“好了，它們就交給我，賣了之後，我們平分。”衛航對唐德文說道。

　　唐德文自然沒有任何意見，也只有衛航出手，才能賣得高價，這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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