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之後,彭華鼎將設備關電,等待幾秒鍾後再重新開機。
隨著設備的啟動,控制系統內部立即進行自檢運行,一排告警燈依次亮起,但很快就熄滅了。設備面板上顯示一切正常!
其他人還在激動地等待彭華鼎做出最後的判斷,維修人員就脫口問道:“好了?就這麽修好了?”
彭華鼎心裡自然知道所謂的修好是怎麽一回事,但為了讓許集賢放心,更讓旁邊的郭藝放心,他用很肯定的語氣對周圍的人微笑著說道:“完全修好了!現在可以進行造血幹細胞分離了!”
郭藝早已經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頭懷疑地問道:“真的修好了?這麽快?”問話的時候,她的目光驚懼地看著分離機,臉上還殘留著一些淚痕。
王璐也有點不信,但只是異樣地看了彭華鼎一眼,問道:“彭華鼎,你不會騙人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彭華鼎再次很肯定地對她們說道:“真修好了。”
許集賢大喜,慌忙不迭地抓著彭華鼎的手說道:“太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接著,他又快步走到郭藝那裡,很客氣地說道,“郭小姐,對不起,再辛苦你一下。你放心,我們的專家教授都在這裡,只要出現一點點異常,我們就先保護你。”
事實上,彭華鼎就是看到有專家教授在這裡坐鎮對郭藝進行保護,他才敢采取屏蔽掉那個傳感器告警的辦法,才敢用這種“鴕鳥將腦袋埋沙子裡”的辦法來處理故障。
郭藝驚疑不定地躺下來,看著彭華鼎說道:“彭華鼎,如果我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彭華鼎微笑道:“郭小姐,我保證沒事了,你放一百二十個心。”為了讓她放心,他吹牛道,“你要知道,我的技術可是杠杠的,在學校裡,好幾個教授都誇我學知識學得快呢。”
嘴裡吹著牛,但內心卻有點虛。他對這種舊設備可沒有多大信心,擔心它其他地方再出故障,表面鎮定的他在暗暗地祈禱:“但願它的其他部件是好的,千萬不要出現新的故障,求求你了,遠方還有一個病人在等你救命呢……”
或許是他的祈禱有用,或許是這套設備其他元器件確實沒問題,所以他擔心的事情沒有出現,造血幹細胞的分離機一直很平穩地運行著。
一個半小時後,負責采集的醫生高興地宣布分離結束,可以停機。
看到醫生將存放造血幹細胞的透明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放進冷藏桶裡,彭華鼎和許集賢副院長幾乎同時大口地呼了一口氣,又不約而同地奔向廁所——太緊張了!
上完廁所出來,許集賢還不斷地感謝彭華鼎,彭華鼎卻老實告訴他自己只是把告警掩蓋了,談不上真正修好,要真正解決問題還要更換那個壞掉的傳感器。
同時,他還說了這次是因為有不少專家教授在旁邊監控郭藝的情況,所以他就大膽妄為了一次,他提醒許集賢盡快找辦法將這個壞的傳感器更換掉,把告警程序改回來,否則將來很可能會出大問題。
聽了彭華鼎的“坦白”,許集賢不但沒有看輕他的能力,反而讚賞他的睿智,同時也很慶幸和感激彭華鼎用這種辦法解決了問題。當然,他也答應盡快找經銷商或者想其他辦法更換傳感器。
想到失敗後自己可能遇到的慘景,許集賢百感交集,他很真誠地說道:“彭老弟,真是太謝謝你了。雖然我知道你和王璐是朋友,什麽都不缺,但我還是說一句,如果你有什麽為難的事,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
彭華鼎本來想說沒什麽麻煩他的,但話到嘴邊突然想起譚媛媛的事情。
他微笑著說道:“許院長,我還真有一事想請你幫忙。我有一個朋友今年大學畢業,學醫的,能不能到你們醫院上班?”
許集賢一愣,但隨即說道:“好,我去安排。保證讓你朋友進來。”
“太謝謝你了。”彭華鼎大喜,但也提醒道,“……,不過,她是從一所普通院校畢業的……”
既然答應了對方,許集賢很爽快地說道:“什麽重點什麽普通,大學裡學的都是皮毛,最能學東西的還是到了單位。沒關系,你讓他來就是。他叫什麽名字?有什麽要求?太好的崗位暫時恐怕沒有……”
彭華鼎說道:“她叫譚媛媛,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只要跟普通進來的學員一樣就行。”
許集賢有點吃驚地問道:“譚媛媛?女孩子?”
彭華鼎反問道:“女孩子不行?”
“行,行,我只是……”副院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你把她的電話號碼、姓名、身份證號碼發到我手機上就可以,我會讓人事部門找她聯系。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他剛才擔心這個女孩跟彭華鼎有特殊的關系,萬一王璐和她是情敵,自己幫忙或許會幫出麻煩來。不過想到彭華鼎剛才幫了自己這麽大的忙,而自己又事先答應了,所以還是決定真心實意幫他一下,不管王璐知道不知道。
彭華鼎自然不知道許集賢想了這麽多,就將自己和譚媛媛的電話號碼一起報給了他。
當彭華鼎和許集賢在交談的時候, 慈善機構的那個領導正在一個安靜的地方跟長安市的崔主任通電話,他把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還心有余悸地說道:“……,是啊,崔主任,這次真是好險!如果不是那個小夥子出手相助修好分離機,如果不是他逼著那個被嚇得要命的女孩子繼續進行手術,今天這事可就懸了……”
“他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人?”對方顯然也被慈善機構領導的這番話嚇出了一身冷汗,無論是設備不好還是郭藝拒絕做手術了,他的家人鐵定會死掉。所有人都知道骨髓移植最困難的是配型成功,其幾率只有不到二十萬分之一,為病人尋找一個合適捐獻造血幹細胞的人是比大海撈針輕松不了多少,完全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能在不到四十個小時的時間內再找到新的捐獻者,就是再有勢力再有錢財也不可能,已經做好骨髓移植手術的病人最終的結局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年輕人完全可以說是自己家人的救命恩人,崔主任不得不動心。
慈善機構的領導心裡有點嫉妒彭華鼎,知道彭華鼎從這一刻起進入了這位領導的視野,但他還是老實回答道:“他叫彭華鼎,是捐獻者郭藝的一個朋友,好像大學才畢業。”
對方聽了哦了一聲,說了一聲感謝的話就掛了電話。
慈善機構的領導明知道對方已經掛了電話聽不見,但還是客氣地說了一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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