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雖然侯玉華帶人來到了渝都,但如陳老爺子所說,有李衛鴻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小刁見呂廷傑唉聲歎氣,忍不住勸道,“所以您不必擔心。”
“小刁,我不是擔心,而是覺得心裡有愧啊。一直以來,老爺子都待我不薄,甚至……即便這次他老人家在黔州遭遇刺殺,陳小姐在渝都被綁架,陳先生也同樣遭遇刺殺,老爺子也沒有怪罪我。”呂廷傑非常內疚的說道:“原本我以為可以趁此機會,能夠為老爺子清理門戶,將三聖幫連根拔起,幫老爺子出一口惡氣,卻沒有想到半途夭折。”
聽到呂廷傑的肺腑之言,小刁很識趣地選擇了沉默。
當初,陳俊安一統西南地下世界,成為整個華夏西南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盛極一時。
後來,陳俊安金盆洗手,開始經營國慶集團。可那些地下勢力不可能完全的漂白,所以,地下勢力依然是存在的。而且,因為沒有了陳俊安的鎮壓,西南地區的地下勢力再次分崩離析,恢復了當初的群雄逐鹿的亂象。
而三聖幫,正是最先從中分出去的勢力。所以,在陳俊安的那些老部下看來,三聖幫的人都是叛逆之徒,是亂臣賊子。
而呂廷傑,正是當初陳俊安確定的他的地下勢力的領頭人。而現在的渝都幫,也是當初陳俊安所建立的地下王國的“正統”力量。
因此,渝都幫和三聖幫,天生就處於對立的局勢。只是,因為三聖幫得到了有力的靠山的幫助,在最近十來年裡發展迅猛,勢力已經遠遠強於渝都幫了。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在他看來。因為陳俊安將呂廷傑當作子侄,呂廷傑心存感激。憋足勁要為陳俊安做些什麽,到頭來只能半途而廢,怎能不鬱悶?
“老板,你說侯玉華他們來渝都,會不會是衝著李先生來的?”當奔馳轎車從陳秋韻的別墅門前道路駛過後,小刁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
呂廷傑點頭道:“侯玉華帶人來,自然是想報復。而最近讓三聖幫吃虧最大的。就是李先生了。”
“老板,您要提醒李先生嗎?”小刁提議道。
“不。”呂廷傑很乾脆地否定了小刁這個提議,“上次,我表面上提醒李先生,暗地裡想利用李先生,結果被李先生看穿,想必他心裡是不舒服的。如今,我們再去提醒李先生,李先生領情還好,若是誤會我們的用意那就得不償失了——李先生是陳家的恩人。我們若是弄巧成拙得罪了李先生,那是變向地在疏遠李先生和陳家的關系!”
“可是……萬一侯玉華他們暗中謀害李先生怎麽辦?”小刁有些擔心。
“如果侯玉華那麽做了,那將成為他的噩夢!”呂廷傑冷笑道。
小刁不解的問道:“為什麽?”
“侯玉華是侯家的人。而侯家和李家的關系,你是知道的。現在,李衛鴻主政渝都,侯玉華要是敢在渝都為非作歹的話,李衛鴻絕對不會放過他!”呂廷傑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李衛鴻不出手,按照老爺子所說,李先生很有可能是先天境高手。屆時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呢!”
“呃……”
小刁驚得嘴巴微張,一方面震驚於李家的威懾力實在太過恐怖。另一方面也被李雲龍的實力驚到了。
驚訝之余,小刁想到當初自己說殺李雲龍不到三成幾率。不禁有些臉紅。
不要說李雲龍是先天境高手,就算只是後天大圓滿,他也不可能殺得了李雲龍!
一絲希望都沒有!
……
萬裡長江從渝都城穿城而過,車船流光,不停穿梭於茫茫燈海之中,依稀飛起汽笛、歡笑、笙歌之聲,給夜中城平添無限生機。更兼兩江波澄銀樹,浪卷金花,滿天繁星似人間燈火,遍地華燈若天河群星,上下渾然一體,五彩交相輝映,如夢如幻,如詩如歌,堪足撩人耳目,動人心旌。
夜幕中,長江上的一艘燈火通明的小型遊輪上。
四名男子坐在一張八仙桌四周,桌上擺著以大閘蟹、河豚為主的山珍海味,桌旁有四名身穿旗袍的準美女夾菜倒酒,服務極為周到。
這是侯家現在在渝都的代言人周宏為來到渝都的侯家大少爺擺的接風宴。
周宏是渝都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因為最近發生在渝都的一系列事情,侯家在渝都部下的棋子損失很大,周宏這個副廳級的渝都市公安局副局長,竟然成了侯家在渝都官場地位最高的一人。
在座的五人,其中一人自然是侯家大少爺侯玉華了,還有就是作為東道主的周宏。而另外的兩人,卻都是天誅殺手集團的天字號殺手。不過,他們都只是後天巔峰的實力,當然,作為天字號殺手,他們是有能力刺殺先天境的人物的。
“侯兄,我們來渝都可不是為了吃大閘蟹、玩渝都女人而來。”
接風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身為天誅殺手集團的後起之秀的代表人物的楊慶,看到侯玉華將油膩的手指伸入身旁女人的櫻桃小嘴,讓女人用香舌舔乾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侯玉華聞言,抽出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呈鉗子狀,一下捏住身旁女人的下巴。
侯玉華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女人一跳,不過有著豐富服侍經驗的她,只是睜大了眼睛,並未叫出聲。
“楊兄,就這種貨色也配我玩?你也太小看我的品味了吧?”侯玉華笑了,笑得弧度不大,露出了六顆森白的牙齒,牙齒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盡管四名身穿旗袍的女人是她們所屬會所的四朵金花,陪過不少權貴,可是聽到侯玉華極具侮辱性的話語,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因為她們很清楚,能讓警方大佬周宏甘願當狗討好的人,弄死她們,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就在四名女人心驚膽戰的同時,楊慶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楊爺覺得你們礙眼,還不快滾?”
侯玉華見狀,松開身旁女人的下巴,表情瞬間轉冷,語氣毋庸置疑。
沒有任何猶豫,四名身穿旗袍的女人第一時間欠身離開,那感覺就像是古代服侍主子的宮女退下一般。
與此同時,周宏第一時間起身致歉:“侯少,是我做得不好,回頭我一定給您物色幾個極品。”
“女人的事稍後再說。”
侯玉華出聲打斷周宏的話,爾後微笑著對楊慶說道:“楊兄,我們此行目的當然不是吃喝玩樂,而是為了查明地七和地十三他們神秘失蹤的真相而來。”
雖然知道地七和地十三他們是因為去刺殺李雲龍才莫名其妙的失蹤的,但侯玉華可不認為李雲龍有實力乾掉特別上忍實力的地七和高級中忍實力的地十三,還有那麽多的精英槍手。他認為,這其中肯定有其它人物插手,因為現在他已經了解到,李雲龍很可能是李衛鴻的兒子。
“不光是為了查明真相,還要送造成這一切的人去見閻王!”
楊慶松開眉頭,語氣低沉地說著,殺意陡然湧現,令他那頭飄逸的長發無風自動,看上去極為詭異、嚇人。
“真相查出來後,殺不殺就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了。”侯玉華的語氣稍顯詭異,“如果對方是龍組的人,我們只能認栽,把打碎的牙齒往肚子裡咽。如果對方是陳俊安那個老東西的秘密武器,那麽我們首先要調查清楚對方的實力,而且不能在渝都動手,否則會惹怒李衛鴻——那尊大神,可不是你我能夠得罪起的。”
楊慶沉默不語,他知道侯玉華說的是事實。侯玉華雖然是侯家的大少爺,但畢竟他是後輩,而李衛鴻,可是和侯玉華老子一個層次的人物。甚至,這個比侯玉華老子侯東陽還要年輕十幾歲的市長大人,比侯東陽還要可怕。
“而楊兄你應該明白,要查出真相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辦到的,我們需要時間。”侯玉華見楊慶默認了自己的話,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如果楊兄對美酒、美人、金錢和權勢這些世俗的東西沒興趣,大可以在今後一段時間修身養性,參悟武學。”
“你什麽意思?”楊慶臉色一變,似是認為侯玉華在羞辱他。
侯玉華指了指腦袋,慢吞吞的說道:“楊兄,你仔細想一想,查內幕靠的是天誅在世俗的情報人員,我父親和貴集團的劉庭羽先生為何派我們來?”
“為何?”楊慶問。
“磨練。”侯玉華一臉自信的說道,“用李衛鴻這尊大神磨練我們的耐性,磨掉我們的銳氣。”
楊慶再次沉默,不過眸子裡卻閃爍著精光,似乎在考慮侯玉華這話的可能性。
看到這一幕,周宏對侯玉華和楊慶有了更進一步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