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沒多久,小王爺就帶著一個人進了凝香院,姐弟倆沒怎麽把眼光放在他身上,而是不約而同的看著他旁邊的那位有些冷漠的仁兄。
說完,指了指自己的頭,然後輕笑一聲出門。看著姐姐輕風拂柳般的身姿飄出門後,趴在床上的春鵲陷入了沉思。姐姐說的沒錯,拳頭不能決定一切。這一路走來,若不是姐姐的計策,兩人是不會走到今天的吧。就算自己如今身手突飛猛進,也敵不過姐姐算計的一笑。也許,真正登峰造極的不是自己,而是姐姐。
“當時被打的都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哪裡顧得上什麽感想啊。老實說,這人太強悍了。”
“不知俠士如何稱呼?”
“我想體會一下登峰造極的感覺。以前總以為武林盟主就是最厲害的人物,現在我才發現,其實不是這樣。那個位置是很多高人不願意要的,武林盟主只要有心其實很多人都能勝任,但在武學上真正能夠做到登峰造極的人物卻沒幾個。”
“姐,其實你沒必要那麽辛苦的。”
“無名無派。他是因為奇遇才練就了這一身本事。”
這位像劍一般的人絲毫未東,倒是小王爺輕笑一聲,說道:
“這也好。”
“這是紈絝子弟的習性。再說了,你現在瓶頸已經突破,也偷學了一些招式,接下來就潛心練習吧。若真是手癢的很,就拿府裡的一些侍衛練手,我想小王爺不會說什麽的。”
“這沒什麽,我長得像父親,春鵲像娘親。”
“可是武學的巔峰上,你要面對的還是很多。朝堂和江湖,並不會因為你的登峰造極而遠離你。”
“你是關心則亂。”
“登峰造極?小王爺會不會太誇張了,他有那麽厲害嗎?”
聽了小王爺的話,春蠶有種無力感。這種無力感來源於周身那些毫無察覺並甘於寂寞的高手,這更顯得因為一點小成就,而沾沾自喜之人的渺小。望著院子裡那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決,春蠶第一次對登峰造極這個意境有了遐想。
因為前面有無前輩的前車之鑒,關於這次的高手,姐弟倆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這天,春鵲和往常一樣在院子裡晨練,而春蠶呢,站在窗前看著這一幕,弟弟終於突破瓶頸,以現在的進度,很快就可以獨自闖蕩了,一想到這裡,心裡就信心滿滿的。
“好。對了,今天我被打的落花流水,那以後小王爺是不是不會給我找陪練拉?”
“聽小王爺說,此人資質不錯,因為奇遇,無師自通的。這麽多年來,一次也沒有敗過。”
“他在王府十年,我從來沒見他敗過。”
“春蠶,這位是我父親的貼身侍衛,今天沒有外出公乾,所以借你一用。”
聽到突然cha進來的這句話,春蠶回過頭來,看見小王爺站在院門口。
剛拉好架式,春鵲就迫不及待的拔出劍向對方刺去。就在劍將要刺到對方喉嚨的時侯,快如閃電,春蠶隻覺得眼前一花,那位就憑空消失了,當再次看到他站在弟弟面前的時侯,真是有種在做夢的感覺。從弟弟錯愕的表情來看,對於這位的速度也是驚奇萬分。第一回過招,就讓春蠶看到了此人非同一般,於是試探的問旁邊的人:
“把春鵲打的滿地找牙那人的。不過,現今他不在府上。”
“小王爺,我是不是眼花了,這個人比之前的有無前輩還要厲害些。”
可能是小王爺受命的,也可能是那位無名俠客原本骨子裡就有暴力傾向,今天的春鵲明明表現的沒那麽囂張,卻被打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褪了衣衫,拿來小王爺臨走時贈送的跌打的膏藥,一點一點的給弟弟塗抹。每到一處,都可以聽到弟弟殺豬般的嚎叫。“怎麽樣?落差那麽大的情況下,有何不一樣的感想?”
聽了小王爺的話,春蠶沒再說什麽,對弟弟點了一下頭後,就拉著小王爺退到一邊去了。雖然那位無名氏看不出什麽情緒,但春蠶很明顯感覺到弟弟今天的異常興奮,難道這是習武之人的敏銳感?
“是啊,小王爺竟然用登峰造極來形容他。”
“姐,你輕點,好疼的。”
“相愛?這是春蠶選擇夫婿的首要標準嗎?”
“我喜歡這樣充實的生活。”
“不早不晚,正好。”
“整天躺在床上我都快要發霉了。再說我這些都是皮外傷,骨頭和經脈都完好無損,沒什麽大礙的。”
見春蠶那麽認真的說出這句話,小王爺有些試探的問:
“姐,我現在有了新的目標。”
“可是,你變強的初衷是什麽呢?以前你口口聲聲是為了保護我,那現在呢,是為了維護武林還是朝堂?”
“作為王爺的貼身侍衛,沒有名字,只有代號。今天比試完畢,你們再難見到了,所以你們姐弟也不需小節。”
“那是?”
“嗯,難得自由之身,何必囚禁在一個鳥籠呢?”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屑於爭名奪位,那他為何為王府效命呢?既然是隱士不是該不問世事,修身養性的嗎?”
“也對了。這個世上不是拳頭決定一切的,大多的時侯還是需要這裡。”
“這是兩人相守的基本。”
“咦?文弱書生和母老虎,那你爹娘還真是奇怪的一對。”
“呵呵,現在我可以肯定,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姐,我只是因為今天的比試而有了這種想法的。雖然還不是很成熟,但我會慢慢理清的。”
“只有今天一天?”
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我只是怕你留下什麽後遺症。”
“那真是可惜了。”
“是想了,不過不是想你本人,還是想你那療效不錯的膏藥。”
在春鵲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趴了幾天之後,終於忍不住的下了床。雖然早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冷,但院子裡淡淡的綠色,總會讓人的心情忍不住的好起來。
“姐,你還準備去抄書?”
“若是這樣,你注定不能嫁入豪門了。”
“姐不是懂醫術嘛,我哪敢騙你。”
說完,就用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瞟了春鵲一眼。見小王爺那麽篤定弟弟會輸,春蠶不禁又看了他身旁的那人一眼。目不斜視,像一把劍筆挺的站在那裡,很有軍人的素養,看來他不是純粹的武林人士。打量完畢,春蠶走到他的面前,微微施了一禮,輕聲說道:
“你的話是沒錯。他因為欠了我父親一個人情,所以才為王府效力的。”
聽了姐姐的話,春鵲並沒有接過話茬,而是沉思了片刻後,喃喃的說道: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武林的排名並不代表其在武學上的真正實力。也有很多隱士不屑在武林爭名奪位的,這個人就是之一。”
“你放心,一天足夠把那臭小子打趴下了。”
“他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四十歲的年紀,身手卻如此了得,也不知道師出哪門哪派。”
“嗯,我會想清楚的。”
“我知道,這輩子除了姐姐你,我最執著的大概就是武學造詣了。所以,就算千難萬險,我也要去試。”
“春鵲,姐姐現在有些不太明白你的初衷了。”
“是啊,不但不會有陪練了,你還要做好經常被他嘲笑的準備。”
“他真惡劣。”
“哦,反正現在也睡不著。就把一些殘卷匯總一下,說不定能為你找些有建議性的東西。”
“你要知道,這條路比之前的盟主還要艱辛呢。”
“身上的傷還沒好呢,怎麽爬起來了?”
“小王爺有些日子沒見了呢。 ”
“因為我長大了,開始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了。”
“真沒情趣啊。不過那瓶膏藥不是我的。”
“老實說,你們兩明明是姐弟,不過外貌真是相差甚遠啊。”
“那就好。我看你這渾身是傷,這段日子也別想練武了,就乘這段日子好好思考這個問題吧。”
“我知道。但是我想變強,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裡。”
“你在算計什麽?”
說完,無視於春鵲快要青筋爆出的樣子,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在姐弟倆中間遊走片刻後,得出一個結論:
“你確定?”
“好了,今天你就勉為其難的趴著睡吧。”
“這是武學登峰造極的必經之路。”
“你現在才發現,真是有夠遲鈍的。”
“什麽?”
“他們很相愛。”
“陪父親外出了半個月,怎麽,春蠶想我了?”
“練武之人這點痛就受不了拉?”
“啊?這麽厲害啊。”
“有什麽可惜的,你那弟弟壯的像頭牛似的,那些皮外傷早就沒什麽事了。”
“奇遇?”
“拜托,什麽叫這點痛啊,明明全身都散架了。”
見小王爺一臉玩味的對自己說笑,春蠶很肯定的說:
“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今天我也有和你想同的想法。但是,這條路不好走,所以我要讓你很清晰的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希望一切是你的深思熟慮而不是因為一時興起的決定。”
“是嗎?倒不如說你喜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