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也知道現在情況不明朗,還不能輕舉妄動,盲目地對艾迪卡下手是不明智的,他裝作苦著臉道:“洛瑞德大人,您不可能長期呆在這裡,遲早是要回王庭的,不用看艾迪卡大人的臉色,但我就不同了,怎麽說我都歸艾迪卡大人管轄,他只要隨便使點手段,我就會吃不消啊,在他回來的時候去拜會一下,至少表示我還是尊重他的,還是服從他的命令的,他以後就不會故意找我的麻煩了,大人,你說是吧!”
秦東說這番話的用意在於試探洛瑞德對艾迪卡的怨念到底有多深,誰知洛瑞德聽了之後臉色不善道:“怎麽?你還要在他手下做個老老實實的萬夫長?如果他讓你率部去攻打王庭,你是不是也要服從他的命令?”
秦東“大驚失色”道:“大人這話從何說起?我生是大單於的人,死是大單於的鬼,怎麽可能服從這樣的命令,如果艾迪卡命令我這樣做,我第一個就殺了他!”
“哼哼,這就好,艾迪卡這個人畢竟是斯基爾人,他下面還有幾十萬族人,在關鍵時刻,他很可能只會為了自己的族人考慮,而對大單於的命令置之不理,說不定他還很可能有反叛之心,這次的事情就說明他對大單於至少算不上很忠心,如果他是忠心的,他怎麽會帶隊回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看著他,如果他有什麽輕舉妄動,你第一時間就要發兵殺了他!”
秦東臉色微變,“大人,事情沒您說得這麽嚴重吧?如果他真的要反,只怕憑我一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他手下可是有一萬騎兵,還有五萬步兵,這麽龐大數量的兵力只要每人往我的領地裡吐一口口水,就能把我們給淹死了!”
洛瑞德聽了秦東的話,語氣便得緩和了一些。“我當然不希望最後是這種結果,這也只是我的擔心,東南這邊能一直平安無事最好,大單於也不希望我們自己內部出問題,到時候不好收拾,特別是對艾迪卡這種手握重兵。又在外鎮守的大將,逼急了怕他們反叛,不看著他們又擔心他們在暗地裡搞鬼,實在是難辦得很,如果你發現他真的有反叛之心,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第一時間向大單於報告,如果實在來不及了,你也一定要想辦法刺殺他”。
“明白了,大人!”秦東現在明白了洛瑞德對艾迪卡的態度,這兩個人雖然關系好,但洛瑞德對大單於埃拉克的忠誠好像要比對艾迪卡的友誼堅固得多。
能不能利用這一點乾掉艾迪卡,然後接收他留下的軍隊和勢力呢?聽說艾迪卡只有一個女兒。如果能乾掉艾迪卡,再娶了他的女兒為妻,那麽在巴爾乾半島,就能獲得幾十萬人斯基爾人的支持,還能收獲一萬鐵騎和五萬步兵。
這個想法在秦東的腦海裡一經出現就再也揮之不去,不過他也知道現在要去先面見艾迪卡,等回去之後再想一個完全之策,既能把自己給摘出來,又能嫁禍給別人的殺死艾迪卡的辦法。
向洛瑞德告辭之後,秦東立馬去見了艾迪卡。艾迪卡的府邸在賽迪卡的另外一座大教堂,他既在那辦公,也住在那,家眷同他在一起。
聽到守衛報告說秦東求見,艾迪卡很是驚訝。他沒想到秦東回這麽快就得到他已經回到賽迪卡的消息,也沒想到秦東會這麽快就來見他。
兩人見面後,艾迪卡很是熱情,完全沒有把秦東當成下屬,仿佛秦東就像一個來他家裡做客的客人,而且還不是晚輩,是平輩的那種,這讓秦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艾迪卡越是這樣,秦東越是不敢大意,如果艾迪卡擺出一副上級的模樣,又或者對待他像長輩對待晚輩那樣,秦東還真不會把艾迪卡當回事,事實上艾迪卡用這樣的態度來與他交談,讓他覺得艾迪卡這個人有點高深莫測。
“秦萬夫長真是好本事、好手段啊,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侍衛跨越一大步,連續晉升成為了萬夫長,這件事情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祝賀你!”艾迪卡笑著說了一句。
“謝謝大人!”秦東連忙起身行了一個禮,盡管艾迪卡對他很客套,但他還是把姿態放得很低,俗話說禮多人不怪,至少秦東認為自己應該做到不能讓艾迪卡敵視自己,否則自己的日子將很不好過,本以為晉升了萬夫長,能夠在巴爾乾這一畝三分地上可以與莫多平起平坐,沒想到剛爽了沒幾天,艾迪卡這個一直呆在王庭的左大都尉竟然回來了,自己的頭頂上又多了一座大山,這事鬧得……
秦東坐下後問道:“大人,王庭此時正值多事之秋,大人怎麽會在這個事情帶兵回來呢?”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就像一刀刺中了埃迪卡的要害,回答得不好,秦東就可以以對大單於不忠為借口當場將埃迪卡誅殺,因為在名義上,不管是秦東、莫多、埃迪卡,又或者埃內克與埃爾納克等幾個王子都應該向大單於埃拉克效忠,不過秦東他們這些臣子與那幾個大單於的兄弟又不同,那幾個大單於的兄弟可以跟大單於爭寶座,秦東他們這些臣子卻不可以,他們必須服從大單於,現在大單於跟他的幾個兄弟鬧翻了,埃迪卡等人應該留在王庭輔佐大單於,而不是撂挑子。
埃迪卡臉上顯露出一副非常痛心疾首,又頗為可惜和無奈的表情,“秦萬夫長應該也知道,我等跟隨先單於阿提拉征戰幾十年,可以說是看著大單於和他幾個兄弟長大的,從心裡我都把他們當成我自己的孩子,現在他們鬧翻了,要刀兵相對,他們對於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讓我怎麽辦?再者說了,從身份地位上來講,我等身為下屬,他們任何一個的身份都比我要高,而且我年紀也大了,這種糟心的事情讓我實在是身心疲憊!”
秦東沒想到埃迪卡會打親情牌來應對他這個尖銳的問題,這讓他不得不在心裡再次將埃迪卡拔高一截。不過埃迪卡可以這麽說,但他秦東卻不可以,他必須明確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場,他是埃拉克的侍衛出身,注定了是埃拉克的人,這一點永遠也不可能改變,即使他想改換門庭也不行,所以他必須要適當的質問埃迪卡為大單於埃拉克抱打不平,以此來證明自己是堅決擁護大單於埃拉克的,如果不這樣做,那麽埃迪卡就會懷疑他秦東的政治立場了。
“大人此言差矣,在先單於龍禦歸天之時,大人和王庭的諸位大人都是一致讚同由大王子繼承大單於之位的,而今埃內克、鄧直昔克和埃爾納克等人卻出爾反爾反對大單於的統治,違背了當初他們以天神的名義發下的向現任大單於效忠的誓言。
想我們匈奴帝國經歷了上百年的時間、好幾代單於的努力才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帝國,才有了今天讓羅馬人、希臘人、高盧人、波斯人、亞美尼亞人都聞風喪膽的威名,而埃內克等人卻不顧大局,為了一己私利置國家利益於不顧,實在是罪該萬死,將他們定為叛賊都不為過,而大人您難道不是為了成全自己的私人感情而置大義與不顧嗎?難道您這樣做對得先單於阿提拉對您的賞識和提攜嗎?”
秦東這番話,可謂句句都是誅心之言,說得埃迪卡的臉色變化不斷,待秦東的話音落下之後,埃迪卡久久沒有言語,直待他回過神來見秦東還在緊緊地盯著自己, 埃迪卡才歎道:“秦萬夫長教訓得對,我確實有私心,我不想對自己人下手,盡管我是一個外族人,但從先單於時代開始,我們斯基爾人和匈奴人就是一家人了,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想對自己的同胞下手,大單於和他的幾個兄弟之間的爭鬥,這是內戰,匈奴帝國的人不打匈奴帝國的人,除了參加內戰之外,大單於的一切詔令我艾迪卡都會無條件服從,但是要讓我去打內戰,請恕我埃迪卡不能從命!”
秦東聽得不由一陣愕然,這怎麽搞得好像我要你打內戰一樣?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嘍囉好不好?現在又沒有外敵,什麽匈奴人不打匈奴人,你以為這是搞統一戰線啊?
“大人好像誤會我的意思了,今天我不是來責問大人的,也不是代表大單於來責問大單於的,而且沒有什麽內戰的說法,大人在先單於身邊多年,應該明白政治問題中有一個站隊的問題,大人的意思好像是不想站隊,我想您也應該明白不站隊的風險,雙方都有可能把您當敵人,不過大人可以放心,只要大人您是忠於匈奴帝國的,在這裡我不會是您的敵人,倒是您應該防備北方的鄰居,他們隨時可能過來您這裡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