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佔斯維綸城堡之後,秦東留下一個步兵營守衛城堡,命令第四騎兵師和第十六步騎師的騎兵部隊一起先出發向東前進,直撲東面的色雷斯行省首府埃迪爾內,而從斯維綸小鎮到埃迪爾內之間並沒有大城,只有幾個小鎮,這幾個小鎮的防禦措施基本上沒有,連騎兵部隊都防不住,因此第四師和第十六師的騎兵部隊一路如履平地,很輕而易舉地就攻佔了這幾個小鎮,於兩天后抵達了埃迪爾內的城下。
匈奴騎兵突然出現在埃迪爾內城下,真是嚇壞了色雷斯行省首府埃迪爾內城內的東帝國官員和市民們,前兩天他們就聽說從君士坦丁堡而來的匈奴騎兵已經攻克了東面的呂萊城,可沒想到東面的匈奴騎兵還沒過來,西邊的匈奴東征軍騎兵先殺過來了。
其實從斯維綸城堡逃過來的士兵早就帶回了斯維綸城堡陷落的消息,只不過行省總督科洛封鎖了消息,除了有線的幾個官員之外,其他小官和所有的市民都被蒙在鼓裡。
匈奴騎兵出現在埃迪爾內城下之後就開始圍困城池,東西北三個城門都被匈奴騎兵封死,只有南門還在東帝**隊控制之中,因為這道城門緊鄰馬裡查河北岸,東西兩側的城牆一直延伸到了河邊,匈奴騎兵無法翻過城牆來到南門,城內官員和市民們在匈奴騎兵圍城之後,立即攜家帶口從南門出逃,想乘坐河上的船隻逃向馬裡查河南岸的卡拉阿奇。
可河面上根本就沒有多少船隻可供城內市民出逃。一時間南門門外的河邊聚集了幾萬民眾等待著那些已經抵達對岸的船隻返回來將他們栽過去,這是真正的逃難,匈奴騎兵已經兵臨城下了。隨時都有可能會遭遇刀斧加身,如果不盡快逃到河對岸去,一旦城破,市民們可以想象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
每當有一艘船劃過來的時候,岸邊無數人瘋狂地湧向船隻,期望能夠上船逃離這裡,只可惜船隻的載重量有限。船主帶著一些水手極力地控制著上船的人數,並且要難民先交錢才能上船,每人十個金幣。這簡直是搶錢,十個金幣相當於一個壯勞力乾一年的苦力活所掙的錢了,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不給錢就不讓上船。
就在這時,從下遊方向駛來一艘大船。這艘船很大。可以載一兩百人,可這是一艘官船,船舷兩側有十幾支劃槳被奴隸們操縱著,這艘大官船慢慢靠向碼頭,難民們發現這艘大官船之後立刻瘋了,所有人都向大官船衝過去,吵鬧聲、小孩的哭叫聲混雜在一起,在奔跑中。不少人不後面的人推倒在地上,然後被後面的踩著踏過去。現在這種時候,人性的弱點已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暴露無疑。
然而在大官船靠岸之後,立刻從船上湧出來幾十個士兵,這些士兵在一個百夫長的帶領下控制著碼頭邊上一小塊地方,他們將難民們與大官船隔開,難民們看見官兵出現,而且這些官兵都亮出了武器,頓時都停了下來,但他們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可是士兵們用長矛擋住,禁止他們靠近官船。
“讓開,讓我們上船,我們要逃離這裡,我們要到北岸去!”有膽子大的難民大聲對士兵們叫喊著,可是士兵們沒有理睬這些。
擠壓之力越來越大,這裡才幾十個士兵,根本無法頂住這裡成千上萬人的壓力,士兵們的控制圈越來越小,再在這樣下去,官船有可能被難民們佔領,帶隊的百夫長一看心知不妙,當即抽出大劍衝過去一臉砍翻了幾個難民,其他的難民才被他的凶悍嚇得連連後退,士兵的壓力頓時驟減。
沒過多久,突然從難民們後方,也就是城門方向傳來聲音:“讓開,都讓開,再不讓開,本將軍就下令將你們這些可惡的下等人全部斬殺!”
後方傳來大量的難民驚叫聲,隨即難民們就自動分開了,中間留出一條通道,只見接近兩百人軍隊保護著幾輛馬車向碼頭方向而來,這些士兵的武器上都有鮮紅的血跡,顯然剛才殺了不少人才能夠分開難民到達這裡。
馬車在碼頭停下了,從幾輛馬車內下來一些老人、女人和小孩,這些人穿的服飾都很名貴,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家眷。
“這不是科洛總督的家眷嗎?等等,那不是科洛總督嗎?他想逃離埃迪爾內!”很多市民都認出來了,這就是科洛總督和他的家人,他們想乘坐官船逃離埃迪爾內。
科洛是色雷斯行省總督,他是利奧一世的親信,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後,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是一個很精明的人,看出來君士坦丁堡的陷落意味著色雷斯行省已經很危險了,當時他就想逃離色雷斯地區,不過為了表示自己對利奧一世的忠誠,他還是堅持到了現在才準備逃走。
所有的家人都下了馬車之後,科洛下令士兵們開路,保護他和他的家人上船,於是士兵們分別站在通道兩側,用長矛等武器擋住難民們湧過來,而科洛就和他的家人一起向碼頭邊的官船走去。
這時從難民人群中傳出來一個憤怒的聲音:“科洛,你這個該死的狗官,平時收刮我們也就算了,現在匈奴人兵臨城下了,你這個狗官又要率先逃走,上帝不會饒恕你的罪行的!”
這個聲音就如一根導火索一般,迅速點燃了難民們心中的怒火,當即就有另外一個聲音傳出:“不能讓科洛跑了,大家一起殺了他,搶了官船一起逃走!”
這艘官船夠大,如果滿載確實能夠裝下幾百人,這個聲音給了很多難民逃生的希望,憤怒衝昏了頭腦,難民們很快失去了理智,不再害怕這些士兵手上的刀劍,人群頓時一起湧過去。
科洛嚇得臉色蒼白,挺著一個大肚子飛快地跑向官船,他和他的家人終於在士兵們被憤怒的難民淹沒的時候跑到了官船上面。
“快開船,開船,不能讓這些該死的賤民靠近!”科洛指著船上的士兵對岸上的難民們大吼大叫。
只差一線,難民們就能夠搶到官船了,但當他們趕到碼頭邊的時候,官船已經離開了岸邊三米多,一些跑在最前面的難民被擠到了水中,隨即就被洶湧的洪水給衝走了。
科洛先前也是害怕的不行,這些他眼中的賤民實在是太野蠻了,現在好了,上船之後就安全了,他不由大笑起來,還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該死的賤民,讓你們全都成為匈奴人的奴隸吧,哈哈哈……”。
“總督大人,不好了,西面來了匈奴人的船隊!”船上一個士兵指著船頭對面大叫起來,他打斷了科洛那放肆的大笑聲。
“呃,什麽?”科洛被打斷笑聲原本非常不高興,但聽完士兵的話之後立即向前方望去,果然有一支船隊從上遊漂下來。
科洛臉色一變,肥胖的臉龐上冒出了汗珠,立即發出殺豬般的叫喊聲:“快開船,快開船離開這裡,該死的,匈奴人怎麽會有這麽多船?”
馬裡查河在匈奴帝國境內的中上游水流很急,多灘石,基本上不能行船通航,因此匈奴帝國的牧民和農民們幾乎沒有船只在馬裡查河上,而從斯維綸小鎮一帶開始,位於東羅馬帝國境內的馬裡查河下遊的水流稍微平緩一些,卻是可以通航,因此下遊多有船隻,而秦東攻破斯維綸城堡之後,在城堡旁邊的馬裡查河上搜集了諸多漁民的船隻讓熟悉水性的步兵乘坐漁船順江而下,幫助騎兵部隊包圍埃迪爾內,現在這支船隊來得正是時候,恰好遇上正要逃跑的色雷斯行省總督科洛和他的家眷乘坐的官船。
迎面而來的匈奴船隊上的將領是一個團長,名叫烏拉恩,是一個匈奴人,匈奴人中會水性的不多,不過烏拉恩卻是一個。
烏拉恩並不知道官船上有色雷斯行省總督科洛及其家眷,但他一眼就認出那一艘東帝國官船,只有官員才有資格乘坐,而且那艘官船不小,它的主人的官職也肯定不小,於是本著抓大魚的想法,立即命令他的船隊加快速度追擊官船。
岸上的數萬難民看見從上遊漂下來一支大型船隊,而且船隊上懸掛著匈奴人的狼旗,頓時嚇得掉頭就跑,由於兩頭被城牆擋住了,他們只能往南城門跑,只能跑回城裡去,現場比之前更加混亂了,匈奴人的威懾力實在太大,他們凶殘早已深入了東帝國的人心。
匈奴船隊過來之後,上面的匈奴士兵並沒有上岸,他們只是封鎖了碼頭,而且還有好幾艘船正在追擊逃跑的官船。
相比科洛乘坐的大官船,匈奴人的小漁船的速度更快,而且他們從上遊而來,等於是順江而下,再加上船上的士兵不停地用劃槳劃船,很快就追上了大官船,幾艘漁船上的匈奴士兵們立即用弓箭向官船上射箭,船上的東帝國士兵們頓時被射得人仰馬翻。
沒過多久,官船上就豎起了一根長槍挑起一片白布,科洛實在經受不起驚嚇投降了,在匈奴人示意下,官船上的船夫們將鐵錨拋下河停船了,隨即幾艘漁船上的匈奴士兵們衝上船將科洛和他家眷綁了個結實,經過詢問身份之後,烏拉恩才知道這次自己走了狗屎運,竟然俘虜了色雷斯行省總督科洛,看來攻破埃迪爾內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