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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案和兩個國舅爺有關！”

　　“切……”

　　看著充滿不屑眼神的朱厚照，牟斌無地自容:“還和韃靼有關……”

　　“什麽！韃靼！”

　　這回朱厚照徹底震驚了！

　　如果牟斌所言屬實的話，這可能是他到目前為止得到的最有價值的線索。

　　不過，仔細一琢磨，朱厚照倒是有些想不通了，韃靼這麽做，難道是要和大明開戰的節奏嗎?

　　“你這結論從何而來?可靠嗎?”

　　牟斌道:“除了張府的殺手手臂上印有黑色牡丹之外，微臣無意中還在一些韃子的手臂上發現了這種圖案！”

　　“為什麽不早說?”

　　“茲事體大！又涉及到兩個國舅爺！所以……微臣罪該萬死！”

　　朱厚照冷哼了一聲，不過也能夠理解牟斌的這種做法。

　　畢竟兩個國舅爺身後可是他老娘在給他們倆撐腰，這麽多年來，有太多的人想絆倒他的兩個舅舅了，但是不是被罷官，就是被殺或流放！

　　李夢陽那種倒算是走了狗屎運保住了一條小命。

　　牟斌雖然一直和兩個國舅爺作對，但是要麽就是被貶官要麽就是被百官排斥。這也是為什麽牟斌在錦衣衛混了這麽多年，還沒有當上指揮使的原因。

　　也許，要不是朱厚照他老爹一直以來故意護著他的話，估計他早就被兩個國舅爺給挫骨揚灰了！

　　怎看之下，他的兩個舅舅倒像是成了大明帝國目前最大的蛀蟲！

　　如果他們倆再和韃靼勾連，此事可真是不敢想象。

　　“此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殿下和微臣！”

　　“很好！”

　　朱厚照微微一笑，今天倒是不枉他早起一場。

　　雖然由於查案的原因，他在這幾天不用上早課，不用請安，但是朱厚照是一個標準的起床困難戶。

　　能夠在宮門沒打開之前就到宮門附近守著，這種乾勁倒是完全出乎了他身邊一幫人的預料。

　　“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牟斌搖了搖頭。

　　“起身吧！”

　　牟斌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匆匆地望了一眼太子之後又匆匆地低下了頭。

　　這樣的動作，倒是讓朱厚照有點鄙視牟斌了。

　　曾經何時，他在他心目中是何等的剛正不阿，但是被他這麽整了一次之後，竟然慫成了這般模樣，真是讓他頗為失望。

　　不過，牟斌的一番言語再次讓朱厚照刮目相看。

　　“殿下，微臣今天既然敢將這些事說出來，就沒打算活著！”

　　“本宮知道！”

　　“所以懇請殿下讓微臣也參與其中！”

　　朱厚照微微一笑。

　　他已經承諾會鼎力相助，助他破案了，他也答應了！

　　如今他繼續懇求參與其中，很顯然，他不想在查案的外緣行走，而是要徹底打入朱厚照的核心圈之中。

　　“牟大人是想絆倒兩個國舅爺嗎?”

　　朱厚照這話說得夠簡單直白，或者說還有點殘忍！

　　畢竟那可是他的兩個舅舅！

　　牟斌略微愣了一下，道:“為民除害，是我等做臣子的本分！如果這次再不成，微臣寧願以身殉職！”

　　朱厚照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然後齊聲道:“你現在就可以以身殉職了！”

　　“殿下！”

　　牟斌雙腿抖動，他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畢竟他從太子之前的所作所為以及剛才的言語之中，可以大致判斷出他對他的兩個舅舅也十分不滿！

　　難道他判斷錯了?

　　他可是直接壓上了他的一條老命啊！

　　房內瞬時安靜，而在此時，一股涼風從門縫中飄進來，雖然風力不大，但是牟斌卻感覺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本宮也就和你實話實說吧！兩個國舅爺的所作所為本宮也全都看在眼裡！但是眼下有母后給他們倆撐腰，誰也動不了他們！”

　　“難道……”

　　“什麽難道！別忘了他們倆可是本宮的舅舅！”

　　牟斌再次啞口無言。

　　良久，朱厚照又吐了一句話:“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只要跟著本宮混，還怕沒有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機會！”

　　牟斌一聽這話，頓時激動了！

　　他賭對了！他完全判斷對了！

　　小小太子雖然行事荒誕不經，但是卻是有著一顆正義之心。

　　“微臣受教了！”

　　牟斌微微躬身，嘴角的笑容已經絲毫不加掩飾，他和兩個國舅爺對著幹了這麽多年，宦海沉浮，起起落落，雖得皇帝的賞識，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的希望。

　　今天，他雖然感覺自己被陰了，但是他終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此生已經沒有太多的奢望，只要能夠絆倒張延齡和張鶴齡，他死亦足矣。

　　“本宮隻認律法不認親！好好查此案，好好教導楊飛！東宮有你一席之位！”

　　說完，朱厚照轉身就往門外走，牟斌則是完全怵在了那裡，待他反應過來之時，朱厚照已經打開了房門。

　　自知失禮，又看到四幅唐伯虎的山水畫放在案幾上，牟斌趕緊抱著四幅畫追了上去。

　　“殿下，畫！”

　　朱厚照轉身衝著牟斌笑了笑道:“畫?你留著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是把那傳世畫作銷毀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另外，快到正午的時候，你到東宮一趟！”

　　“這……微臣遵命！微臣恭送殿下！”

　　牟斌跪在地上良久，待太子完全消失之後，他方才是在管家和楊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到底是太子設陷阱故意坑他，還是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他?

　　盯著懷中的畫作，牟斌腦海中十分混亂！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再次有了和兩個國舅爺搏上一搏的機會。雖然一時半會不一定能夠威脅到他們兩個，但是過去這麽多年他都熬過來了，還在乎多等幾年嗎?

　　朱厚照出了牟府之後，一身輕松。心情也是大好。

　　只是他所走的這條街道上有牟府和張府兩個大戶人家，所以行人非常少。

　　朱厚照有點搞不懂了，牟斌和他的兩個舅舅明明就是勢同水火，為什麽兩家離得還這麽近?這不是純粹找虐嗎?

　　劉瑾這段時間已經大致摸清了太子的脾性，所以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他笑著道:“殿下真的要把唐伯虎給抓到京城來?”

　　“抓！這個不是在本宮之前的安排之內嗎?何須多問?”

　　“只是現在唐伯虎名滿天下，這牡丹滴血案和他……”

　　朱厚照咳嗽了兩聲，牡丹滴血案和唐伯虎必然是沒有什麽關系，但是唐伯虎的畫作實在是太值錢了，這就和他有關系了！

　　對於這樣的才子，直接去請，他難免做作，所以朱厚照直接趁著這牡丹滴血案，給他隨便安插個罪名，直接押到京師來。

　　說白了，他在牡丹滴血案中只是個反串，其實和他真的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小心！”

　　就在朱厚照心裡盤算著如何將唐伯虎打造成超級才子，然後他翹著二郎腿收銀子的時候，帶刀侍衛陳天傑突然大叫一聲。

　　“我勒個去！你這是要嚇死本宮啊！”

　　“殺！”

　　“殿下小心！”

　　眼看著到了街巷的出口處，卻突然殺出來八個蒙面人，他們皆帶著明晃晃的大刀。

　　朱厚照頓時傻了！

　　尼瑪，在天子腳下，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刺殺他，大明的太子！

　　“殿下！您到奴婢的身後！”

　　蒙面人快速地逼近，朱厚照則是連忙往後退，劉瑾擋在他的前面，而陳天傑、吳昊、金鵬三人則是站在劉瑾的面前。

　　“殺！”

　　一蒙面人大吼一聲，八個人一起上前。

　　陳天傑反應快，直接一個閃身，手起刀落，砍下一個蒙面的胳膊。

　　吳昊則是直接竄到那些蒙面人的身後。

　　唰……唰……唰！

　　陳天傑和吳昊一前一後，兩面夾攻，手中寶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倒是極具威懾力！

　　但是那幾個蒙面人也不是蓋的，他們面對這樣的頂級高手，不但沒有絲毫的退縮，反而有越戰越勇之勢！

　　“殺了他兔崽子！”

　　也不知道是哪個蒙面人突然冒出來一句， 兩個蒙面人繞過陳天傑的攻擊，直接衝向朱厚照。

　　貼身保護在朱厚照面前的金鵬深呼了一口涼氣，大喝一聲，主動向兩人砍去！

　　哢嚓！

　　啊！

　　手起刀落，金鵬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將兩個蒙面人給結果掉。

　　見他身手如此厲害，朱厚照頓時輕松了很多。

　　他衝著金鵬豎起大拇指:“好樣的！去，幫助你那兩個好哥們！留個活口！本宮倒是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劉瑾見朱厚照這個時候竟然還這麽瀟灑，真是徹底無言。

　　他趕緊向金鵬使了一個臉色，金鵬道:“殿下，在下還是守護在您左右吧！”

　　“去！快點解決戰鬥！難道你想讓我們成為京城的焦點嗎?”

　　“焦點?”

　　金鵬嘀咕了一聲之後，旋即領命，提刀再次加入戰鬥！

　　朱厚照邊欣賞著他們的打鬥，邊笑道:“他奶奶的，就這麽點能耐還敢來刺殺本宮！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朱厚照話音剛落，劉瑾突然指了指上面:“殿……殿下……”

　　“今天天氣很好啊，陽光明媚，晴空萬裡……”

　　朱厚照抬頭隨意瞄了一眼，但是當他看到兩邊高牆上探出來的人頭以及弓箭之後，他徹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