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有所感應,寧越朝薑疏影離開的方向望去,卻只看到兩個女人模糊的背影。
“是她嗎?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吧。”寧越自嘲道
“看什麽看?大!”鄧子淇狠狠掐了寧越一下,居然當著自己這個大美女的面偷看別的女人,眼神還那麽猥瑣
“輕點兒,那是肉啊!”寧越哀嚎一聲
比賽已經進行到三進二了,可以說是到了最緊張的時刻。
現在的選秀已經不是剛出現的時候了,那時候哪怕十強選手都有可能混出來,到了現在,除了冠亞軍,其他選手很難出頭。
寧越還記得自己的話,他要給鄧子淇一個冠軍。
雖然嘴上不說什麽,但是寧越很感激小姑娘給自己的信任。
別看鄧子淇表面呆萌,可這不代表她是傻子,經歷了八年選秀和娛樂圈生涯,就算她再菜也是懂一些門道的。
像寧越這樣的什麽資歷都沒有的門外漢經紀人,一般人誰敢用?
可能是天性互補吧,小姑娘和寧越特別的投緣,這世上,有一個能夠無條件信任你的人,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
就算是為了這份信任,寧越也要為她拿到冠軍。
“我跟你說,這一場你必須要唱大歌,飆高音。走到現在這一步大家的粉絲群基本都穩定了,看的就是發揮,真正內行的東西有幾個觀眾懂?包括現場的觀眾也一樣,他們看你唱得嗨,唱得熱鬧,自然會跟著起哄。連帶著電視機前觀眾的情緒也被帶上來了。這時候不能玩花樣唱快歌,也不能磨磨唧唧地玩抒情,就是要喊,就是要飆高音。”寧越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鄧子淇
“可是我真的很想唱這首歌的。”鄧子淇一臉委屈
“為什麽一定要唱這首肉麻的情歌?你丫不會是思春了吧。”寧越一臉詫異
“沒有,我就是想唱。”鄧子淇眼神黯淡
寧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換做平時,鄧子淇早就跟他鬥起嘴來了,可今天,小姑娘表現得有些哀婉。
“怎麽了?鄧子淇,看著我,不許說謊!”
“我,我要離開了……”鄧子淇怯怯地回答道
“離開?”寧越有些莫名其妙,眼看就快奪冠了,離開去哪兒?
“恩,原本我家裡就不同意我當歌手,甚至不喜歡我拋頭露面,之前我只是混日子也就罷了,現在出了名,家裡就讓我回去,不許參賽了。而且我媽媽生病了,我在視頻裡看到她了,我,我很擔心,寧越,你生我氣了嗎?”
寧越沒有大發雷霆,只是若有所思。
他早就猜到鄧子淇的家世不簡單,一般的家庭哪能培養出她這種嬌憨的性子,也只有富貴人家才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如果只是家裡人不同意,寧越或許還會勸鄧子淇留下,可現在家人生病了,他就沒理由阻止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瞞你的,之前他們讓我回去我都直接拒絕了,可我媽媽她,唉,你不許生氣!”
嘴上說的蠻橫,鄧子淇卻可憐兮兮地雙手緊緊抓住寧越的胳膊,像是一隻搖尾乞憐的萌物。
她知道寧越為了能幫她拿冠軍付出了多少努力,就這麽一走了之無論如何都是對不起他的,更何況還有她深藏心底的那點小女兒情思。
“生氣?生毛氣啊,不就是個破冠軍嘛,含金量太低,下次還你一個更好的。”寧越滿不在乎地說
“真不生氣?”
“你很煩啊,話說你丫臨走前就想唱這麽一首歌送我?嘖嘖,這麽肉麻的歌詞,虧你想的出來。”
“你想死啊。”小丫頭惱羞成怒:“你覺得爛有本事你自己寫一首讓我唱啊。”
“你等著。”寧越一溜小跑離開了,過了不久就拿了一堆稿子過來
“呶,拿去唱!”
《泡沫》?這個歌名有點意思。鄧子淇看著稿子若有所思。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鄧子淇忍不住哼唱起來
盡管這是一首情歌,但鄧子淇卻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這八年的經歷,自己的音樂夢,不就像這泡沫一樣嗎?美麗而純粹,卻容易一戳即破。
“如果沒有遇到寧越,也許自己還是會回家,但是卻是灰溜溜地回去吧。”鄧子淇心想
這首歌的結構很完整,一看就是高手的手筆,旋律和歌詞也特別合鄧子淇口味,根本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
“不對啊,你不是不懂音樂嗎?上次你看曲譜都拿倒了的。”
“你管我,我可是天才,寫歌什麽的只是小事啦。”寧越大言不慚
鄧子淇出奇地沒有反駁,只是瞪著萌萌的大眼睛看著寧越,誰能想到就是眼前這個看似不靠譜的家夥, 一手把自己推到了現在離冠軍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步,這家夥就像是一個謎,在你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他的時候,他卻又能帶來新的神秘。
“但是,這樣的寧越,讓人很安心呢。”小姑娘美滋滋地心想
可惜美好的時光終歸是短暫的,不提節目組和觀眾們對於《泡沫》這首歌的驚豔以及對鄧子淇突然宣布退賽的嘩然,寧越和鄧子淇這兩個當事人忽略了全部看似重要的東西,唯一揮散不去的,只有離別的苦澀。
“記住了,你還欠我一個冠軍,回頭等我搭好了舞台,你丫就乖乖地滾回來給老子拿個冠軍,要是不來的話,哼哼,你知道下場的。”
“你很煩哎,跟個老媽子一樣,比我媽都囉嗦,還有,是你欠我一個冠軍,不是我欠你的!”
“我靠,你還要不要臉?是哪個不講義氣的家夥臨陣脫逃的?”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反正我就是要拿冠軍就對了,小越子,你是逃脫不了給我打工的命運的嘿嘿。啊啊啊,住手,不對,住口。居然咬我!這個時候按照言情劇的劇本不是該我一邊咬你一邊哭得稀裡嘩啦的嗎?你居然搶先動口,太狡猾了你,松口!松口啊混蛋!”
終究到了離別的時候,寧越很想裝作決然的轉身離去,腳步卻怎麽也邁不開。
鄧子淇恨恨地拿手揉了揉著胳膊上的咬痕,剛揉了兩下就停了下來,她不舍得那個印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