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路家和吳系來說，《新還珠》和《宮鑰珠簾》這兩部劇收視數據的平穩性，比首播成績的好壞更重要。

　　 哪怕這兩部劇的收視率“只是”達到或者接近二十，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說到底這兩部劇只是個引子，是為接下來清州人的大規模入侵做準備的，它們的作用在於鼓舞士氣，讓更多的清州娛樂者看到利益，讓更多的唐州娛樂者願意當“清奸”。

　　 所以，對這兩部劇來說，穩定比爆發更重要。

　　 對於普通娛樂者而言，風險小、利潤高的買賣，肯定比風險大、利潤更大的買賣吸引人。

　　 如果說開播第一天的成績只是讓薑疏影等人心頭一松的話，但第二天的成績就讓他們徹底放松下來了。

　　 《新還珠》三四兩集的平均收視率為17.32的，比前一天稍微低一點，但這麽小的數據波動，幾乎等於沒有波動。

　　 《萬萬沒想到》倒是比前一天高一點，11.83。

　　 有意思的是，這兩部劇都只是變化了那麽一點，這麽平穩的數據波動倒是相當罕見。

　　 一般一兩個點的波動都是正常的，《新還珠》和《萬萬沒想到》收視率基礎都在十個點以上，一兩個點的浮動幅度很正常。

　　 路家和吳系的人歡呼雀躍，就差直接擺慶功宴了。

　　 薑疏影也不再繃著個臉了，之前她的壓力太大了，一直沒有好臉色。

　　 為了這次行動，她已經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得罪了那麽多人，別看吳瓊現在力挺她，要是行動失敗了，她肯定會是被打入冷宮的命運。下場比那些被她趕出劇組的人都不如。

　　 巨大壓力之後的心境放松，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薑疏影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寧越。

　　 歡慶之後的深夜，薑疏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終於還是沒忍住給寧越發了個信息。

　　 “恭喜你，萬萬沒想到的成績喜人，這是一部很不錯的作品，放在唐州有點糟蹋了。”

　　 寧越的私人號碼一直沒換過。

　　 收到信息時寧越也還沒睡，他正在分析《新還珠》和《萬萬沒想到》的走勢呢。

　　 看到薑疏影的信息，寧越先是一愣。隨即他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

　　 他並不知道薑疏影的心思，單從這條信息來看，似乎是有示好的意思，但那種高高在上的口氣依然是那麽讓人生厭。

　　 寧越隻回了兩個字，“呵呵”。

　　 電話那頭的薑疏影被搞得莫名其妙，“呵呵”是什麽意思?

　　 好吧，也許寧越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和尷尬吧，不知道說什麽好，才發了這兩個字。

　　 至少這態度也不算差。以兩人之間的關系來說，這已經算是個不錯的開端了。

　　 薑疏影心想，過了這麽多年，寧越的臉皮還是那麽薄啊。算了。暫時先這樣吧，等到事情塵埃落定，清州人正式佔領唐州市場的時候，寧越的那點小驕傲就會被擊得粉碎。只能乖乖匍匐在她的腳下了。

　　 至於現在，就不必再聯系了，省的寧越臉皮薄。搞得大家尷尬。

　　 如果薑疏影知道“呵呵”在地球上的另一種含義，估計她就不會那麽淡定了。

　　 其實寧越也沒那麽淡定，他只是對薑疏影淡定，因為在他眼裡，薑疏影只是個路人。

　　 但對兩部劇的成績，他卻不那麽確定。

　　 潘耀文那邊旁敲側擊地提醒他，既然兩部劇已經開播了，就應該有所行動了吧?總不能一直按兵不動。

　　 可寧越卻在猶豫。

　　 利用兩部劇的對比去影響觀眾們的情緒，從而改變兩部劇的收視率，這個事兒寧越也是第一次做。

　　 按理來說，現在事情的發展狀況還是符合寧越的預期的。

　　 本身這種方案就是利用潛在的影響力，不可能立竿見影的，屬於溫水煮青蛙。

　　 《新還珠》的數據慢慢跌，《萬萬沒想到》的數據慢慢漲，這本來就是寧越想達到的效果。

　　 可問題是，這波動幅度也太小了，讓人怎麽也放心不下來。

　　 寧越盯著數據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再等一等。

　　 當然，他的猶豫不會表現給老潘看，給老潘的回話裡，他的語氣是充滿自信的。

　　 就一個字，等。

　　 《新還珠》第三天的數據16.92，《萬萬沒想到》12.1。

　　 前者依然只是跌了一點，而後者依然只是漲了一點。

　　 不多不少，就那麽一點。

　　 薑疏影等人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距離首播的成績都沒跌破一個點。

　　 寧越接著等。

　　 第四天《新還珠》的數據是16.02，《萬萬沒想到》12.79。

　　 薑疏影眉頭一跳，寧越喜上心來。

　　 第五天《新還珠》的數據是15.44，《萬萬沒想到》13.68。

　　 看到數據的第一刻，寧越給潘耀文發了條信息:“大局已定！”

　　 如果說一兩天的變化只是偶然，那麽連續五天的變化就必然是隱藏著某種規律了。

　　 寧越當然知道是為什麽，這是他的對比計劃在起作用。

　　 從數據上看，《新還珠》的跌幅逐漸變大，《萬萬沒想到》的漲幅也是一樣。

　　 這充分說明寧越的計劃起效果了。

　　 《新還珠》本身就是又臭又長的一部劇，將近百集的篇幅，卻在講同一個言情故事，節奏拖遝是必然的。

　　 開始的時候還好，畢竟剛開播時觀眾們還沒什麽概念，看什麽都新鮮。

　　 可時間一長，劇情老是圍繞著同一個主題繞來繞去，就讓人很反感了。

　　 如果單單是《新還珠》收視不斷下跌，還不能說明寧越的計劃成功了。

　　 因為單單《新還珠》不斷下跌的話，還可能是一些原本就只是抱著好奇心來看這部劇的觀眾們離場了，離場之後跌勢自然就止住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不斷上漲就很說明問題了。

　　 《萬萬沒想到》已經播了三季了， 像這種風格如此突出的片子，粉絲群早就固定了，喜歡的會一直喜歡，不喜歡的也早就棄劇了。

　　 按理來說它的收視率是不可能一直上漲的。

　　 既然它一直在漲，那就說明寧越的計劃成功了，《萬萬沒想到》和《新還珠》是在互相影響對方。

　　 兩部劇靠在一塊兒，想看其中一部劇的觀眾肯定也會偶爾瞄幾眼另一部劇。

　　 單看《新還珠》已經覺得厭煩了，再看《萬萬沒想到》越看越覺得《新還珠》是又臭又長。

　　 於是《新還珠》的粉絲不斷流失到了《萬萬沒想到》那裡，這就是這五天來收視變化的來源。

　　 不出意外的話，《新還珠》會一直跌，《萬萬沒想到》會一直漲。

　　 而這種鈍刀子殺人的感覺，能把路家和吳系的人活活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