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吳良在外人面前威風的緊,可在寧越面前,卻乖巧得像隻小貓咪一樣。
尤其在最近一段時間裡,寧越因為時間緊迫,經常獨斷專行,顯得越來越霸氣了,吳良可不敢造次。
“你怎麽進來了?不是該下一個面試者進來的嗎?”寧越皺起了眉頭
雖然吳良有些懼怕寧越,但提到正事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不忿的表情:“老板,為什麽把咱們這幫老兄弟的申請都駁回了?難道就沒一個能入您法眼的嗎?其中一些兄弟上次就是在劇組裡混的,怎麽也比這些新人有經驗吧?怎麽現在就不行了呢?您猜我剛才在外面看到了什麽?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別人說話大聲點都得嚇哭,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參加面試,而咱們這些老兄弟卻不行?”
吳良口中的老兄弟們當然是指撲街黨們,寧越在此次面試當中,將他們的申請全部駁回了。
也難怪吳良憤怒,說起來,當初是他拉著撲街黨們去支援寧越的,那時候絕對算是雪中送炭的,現在寧越卻把他們排斥在劇組核心之外,你讓他們情何以堪?
寧越這麽做當然是有他的理由的,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些撲街黨們身上的習氣太壞了,所以他有意無意地在排斥他們。
吳良是感受最深的,不僅是撲街黨這個群體被排斥,他本人也是一樣的。
在寧越的七人團隊裡,吳良的地位是最尷尬的。
黃毅、杜威、魏黎都是有各自的團隊的,就算是江山,雖然勢力最小,但也是完全掌控了自己的下屬的,就連顧思晴,在學生黨當中的地位也很高。
唯有吳良,撲街黨們只是把他當搖錢樹看,嘴上念叨著“兄弟”啊,“義氣”啊什麽的,但心裡卻沒怎麽把他放在眼裡。
人家都是眾志成城,就吳良手下是一盤散沙,他的地位不尷尬才怪,腰杆子硬不起來啊。
這些撲街黨們要好處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做事的時候光明正大的偷懶倒不至於,但偷奸耍滑,索要好處是難免的。
這是他們的生存法則,是幾十年養成的習慣,很難去改變。
當初《大唐雙龍傳》劇組遭遇危機時,最先退出劇組的就是這幫人,即使是沒有退的,也有不少是心氣浮動的,只是沒來得及退罷了,關於這點,寧越心知肚明。
所以寧越很難去信任這幫人,現在不像當初了,整個廣陵編劇公會的資源寧越都可以用了,主力軍是黃毅、杜威這幫人,輔助有魏黎和江山,而學生黨們是作為團隊未來來培養的,這樣的梯隊是很合理的。
其實寧越對撲街黨們並不差,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當初的情誼他當然記得。
所以寧越給他們安排了一些相對簡單的活兒,拿的還不比別人少,相比於之前隨時擔心著交不起會費的生活已經好太多了,按理來說他們也該知足了。
可現在這幫人心氣高了,覺得自己是老臣子了,應該獲得的更多。
包括吳良,其實未嘗沒有這個心理。
寧越是完全不準備妥協的,當一個團隊裡,資歷大過能力的時候,那這個團隊離衰敗也就不遠了。
寧越直截了當地對吳良說:“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也明確地告訴你,不行!”
吳良憋得臉都紅了,但寧越積威太重,他實在是不敢翻臉:“為什麽不行,咱們這些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所以我才給了你們穩定的工作和收入,不然你覺得以你們的能力配得上這份薪水嗎?”寧越非常不客氣地說
吳良氣苦:“老板,你是誤解我們了。我們不是不努力啊,能夠在那麽艱難的情況下堅持那麽久,說明我們是熱愛這份事業的,也是想要把它乾好的,難道我們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就毫無意義嗎?”
“對,就是毫無意義。堅持?那只是懶人的借口罷了。”
吳良終於忍不住了,憤怒地一拍桌子:“老板,我請你收回這句話!這是對我們最大的侮辱!”
寧越笑了:“終於有點脾氣了,老吳啊,我以為你的膽氣早就磨光了呢。”
寧越站起身來,親自幫吳良倒了杯茶,遞到吳良面前:“坐下,喝茶。”
吳良心裡掙扎了一下,還是很沒骨氣地依言坐下了。
“我知道你心裡不忿,你還記得我之前在接受泰陽報采訪時說的一句話嗎?”
“哪句?”
“這世上,懶的動手的人其實很少,懶的動腦的人卻很多。這麽多年掙扎著求生存,每天花上十幾個小時去努力工作,你們想當然地覺得自己夠努力了,沒成功只是運氣不好,或者世道不公罷了。但我卻要說,沒成功,就是因為你們懶。”
“這是個前所未有的娛樂大時代,全球有幾千萬人從事娛樂相關產業,他們不努力嗎?憑什麽你乾著別人都能乾的事情,卻又想著拿別人拿不到的薪酬?”
“我寧越自認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但是在我的團隊裡,任何人都不要想著躺在功勞簿上吃飯,想出頭,我給你機會,但我需要的是每天大腦在不斷運轉的人,不需要一幫體力勞動者!”
“我從來沒有在你們面前掩飾過自己的野心,我寧越,就是要做前所未有的事業,跟得上的人,我帶著,跟不上的,那就是被淘汰,不要想著讓我等你們腦筋開竅!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吳良的臉色越來越白,面對寧越的質疑,他一句都反駁不了。
這世上有多少人拿努力就會有回報來麻醉自己,堅持做同樣的事情,可不就是在偷懶嗎?
寧越說的一點也沒錯,他是注定要做大事業的人,沒有理由停下來等著別人開竅。
“回去吧,如果想通了,就回來報名,我不會給你們任何特殊待遇,也不會有任何的歧視。如果你們願意放棄現在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我會給你們改變的機會,如果不願意,也不要來我這兒抱怨,好了,就這樣吧。”
寧越終究還是顧念往昔的情分,決定再給撲街黨們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吳良木木地站起身來,向寧越深鞠一躬,什麽話也沒說,就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