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海抬頭的那一瞬間不由自主瞪圓了眼睛,他看見誰了?!
風獨幽!雲英的夫君!
揉揉眼睛,李長海完全忘記了身處何地,上首還有哪些人在,只是伸手指著風獨幽難以成言:“你……你不是……”
“李三少,好久不見。。。”風獨幽也不由苦笑,想不到千裡之外的京城還能見到熟人,
“你們?認識?”風成玨來回打量兩人,一臉興味。風獨幽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神秘,而李長海是個連工部兵丁都不算的商人,兩人怎會有所交集。
“風公子怎麽會在此處?”李長海問出這句話之後立即就後悔了。他進靈堂是來見皇帝和誠王的,靈堂內除了方才發聲的淡金色錦袍男子外就只有風獨幽一人陪坐在旁邊,他的身份還需要多問麽?
“莫非你不知道他便是忠義公長子,如今的誠王?”風成玨畢竟是少年心性,見到李長海那模樣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聽到這笑聲,李長海才後知後覺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再次跪倒在了地上:“皇上恕罪,誠王恕罪。”
“起來吧,別跪來跪去的看著心煩。你來說說,我這堂兄可是出了名的孤僻冷漠,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風成玨摸了摸下巴,顯然對之前只能算是個啞巴的風獨幽能有交際很感興趣。
李長海對風獨幽倒真沒什麽畏懼之心,反倒是飛快掃了一眼靈堂。心生疑慮:“敢問風公子,怎麽不見誠王妃在此?”按照李長海對人性的理解,風獨幽之前的隱瞞以及現在的孤身出現都讓他往“拋棄糟糠”上推測,放在旁人身上可能他還覺得理所當然,但事情牽扯到雲英,不知怎的,他就忘了眼前風獨幽那高高在上的身份直接問了出來。
那帶著質問的忿忿語調讓旁觀的風成玨差點驚訝出聲。年輕皇帝,又有風湛那樣強勢的大臣輔佐,風成玨長這麽大都可算是順風順水,唯一能引發他興趣的就是風獨幽這位神秘的堂兄。五年前。他帶著能夠騰雲朝人糧食增產的玉米從邊城回京。之後更是陸續通過風湛的手送出了辣椒、油菜等利國利民的糧食作物。但讓風成玨和風湛鬱悶的是,神醫也找了、威嚴恐嚇、軟語相求這些都做了,風獨幽還是一副面癱不開口的無趣樣子。惹急了他還丟出一張白紙要求離京,弄得他和風湛後來都不敢對他說半句重話。還得費心討好。
今日前來一方面的確是盡孝心給風湛守孝。另一方面還是風成玨聽人說了風獨幽開口說話的事情來了興致。沒想到一時興起竟然見著李長海這一個庶民竟然敢嗆聲風獨幽?關鍵是他那常年面癱臉的堂兄面上似乎被質問住了!面上尷尬猶豫之色雖是一閃而沒,但還是被他 清楚捕捉,不由好奇地幫著李長海補充了一句:
“對了。小哥,朕去年許了寧太傅求的一份身份文牒,如今你既然已是騰雲誠王,不知誠王妃的族譜玉牒朕該什麽時候讓柳良生來登記造冊?小叔靈前怎的也不見堂嫂來盡份孝心?”
風成玨用上了“朕”字,風獨幽便不敢怠慢,本打算等風湛下葬之後去江南再將雲英接到身邊通過寧家取得屬於雲英的誥命,然李長海的出現逼得他不得不將此事提上日程,畢竟,李長海要傳消息到雲英耳朵裡不過就是十來日時間。可現在風成玨也參與了進來,還拿身份壓人,還不能按照真正的事實來回答。要是那樣,非得給雲英安上一個“不孝”的罪名來。
“不孝”二字說來可大可小。但要是放在皇家,怕一個不慎就要被那些言官指著脊梁骨臭罵,之前他自己倒是我行我素習慣了,如今想到雲英要被人在背後說道,風獨幽就開始猶豫了起來。
“獨幽,雲英不是正在老王妃身邊侍疾嗎?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寧北川耳力好,遠遠便聽得風成玨問話,生怕風獨幽臭脾氣發作老實回答一通,連忙出聲維護。
“噢?”風成玨見了寧北川進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給寧將軍看座。”
寧北川坐下來之後發現風獨幽的臉色不對勁,雖然也看到李長海,但卻絲毫沒放在心上,繼續對風成玨解釋道:“風湛過世,你嬸嬸那人又是個心小的,不知不覺就憂思成疾了。雖說死者為大,但活著的才更重要不是?所以啊,剛剛回王府獨幽就讓雲英去內院侍疾了。”
“是嗎?這倒是難為小哥和嫂子了。”風成玨點了點頭,指了李長海道:“寧將軍有所不知,原本朕都還沒想起小嫂子的,誰知道就有這麽巧,小嫂子的同鄉剛好來府上,這才提醒了朕,還該補上個‘誠王妃’的誥命。”
“啊……”寧北川一陣閃神,剛才他只是想雲英左右也長得普通,要是風成玨問起來大不了在後院隨便拉個丫鬟充數得了,卻沒料到還有個“同鄉”在此候著。現下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風獨幽此時也只有僵著臉回了句:“皇上有所不知,母妃這些日子日夜難寐,內子都需近身陪伴,所以……,這‘誠王妃’的誥命皇上大可以直接頒下。”
“這樣啊。”事情是情有可原,風成玨也不好多說。老王妃那人他是知道的,比一般的女人要難纏得多,對風獨幽的偏見也有些深,想必那位小嫂子在她身邊盡孝的日子也不好過,大手一揮:“也好,左右這些東西都是誠王府該得的榮譽,等後日事情過了之後朕連同誠王你代朕巡狩江南的旨意一起發。”
“皇上,我們說好的。”風獨幽從來就不稀罕什麽王位,他所求的不過就是之前和雲英在岐山別莊男耕女織的那種生活。
“說好什麽?朕隻答應了你去江南。可沒說以什麽身份去啊!至於你想要退位讓賢,那也要等歡弟或是樂弟再大些的吧。”風成玨神情轉向嚴肅一錘定音,乾脆不提此事,轉過話頭誇起了李長海:
“你這幅圖紙繪製得不錯,不知道這種筆法和繪製之法是否為你所始創?”
“回皇上,這炭筆繪法以及簡要製圖方式都是草民從誠王妃手中學到的,要說始創,草民愧不敢當。”可惜,風成玨和風獨幽辛辛苦苦都想要轉開的話題再次被李長海也扭了回來,寧北川和風獨幽頓時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果不其然。風成玨的興趣又來了。“這繪圖之法還是誠王妃所創?那朕是不是應該連著她一起嘉獎?”
“微臣等都是皇上子民,為皇上盡忠乃是本分,不敢奢望皇上嘉獎。”風獨幽不得不一字一句說道,感覺從昨晚上開口後大有收不住的勢頭了。早知如此。繼續做個“啞巴”多好。
“怎麽能這麽說。長此以往,誰還敢為朕和騰雲多多創新?有過就罰,有功就該重賞。這……還是叔父在世時的教導。”說到風湛,風成玨的臉上滿是懷念,讓寧北川和風獨幽嘴邊上的推拒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這樣吧,讓小嫂子出來同他一起受封吧。有誥命在身,小嫂子也不必事事親恭。”風成玨擦了擦眼角,整了整神色繼續給出了個讓寧北川和風獨幽崩潰的提議來。
李長海倒是得意地窺了眼風獨幽,有些看不起他的遮遮掩掩,雲英做了多少事他最清楚,除了這誤打誤撞的幾樁,別的事情他還打算趁著太監去後院請人的時候好好和皇帝說道說道,不然他還以為鄉下出身的雲英只是個普通的村姑呢。
“皇上,微臣剛剛從內院探望老王妃出來,不如給嚴公公做個領路人吧。”沒辦法,寧北川隻得硬著頭皮重新回一趟內院,親自幫風獨幽找出個“誠王妃”來,只是!?有個“同鄉”在此,這“誠王妃”還真是不好找!
在進內院通道口時,寧北川不得不硬著頭皮喚了辛震吩咐道:“去給嚴公公沏一壺好茶來,稍待片刻,本將軍這就去讓誠王妃出來。”
“誠王妃……”辛震大嘴一張就要說話,被寧北川一個殺人的利眼瞪得住了嘴,“嚴公公請坐,小的這就給您泡茶去。”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辛震還是決定聽寧北川的就好,只要他別把老王妃給帶出去,帶誰他都沒意見。
於是,一路上本來就稀少的丫鬟們被鎮西將軍奇怪的眼神給看得四處鳥獸散,一路直達邀月院。
“將軍,您怎的又回來了?”貴嫂子剛剛理順了王府的後院,也正在邀月院的門房裡坐著歇空,見著寧北川再次回轉不禁吃了一驚。
“這內院可有十五六歲的丫鬟長得比較高的?”沒辦法, 寧北川打算找個身形和雲英差不多的女子蒙著臉跟他出去,大不了就說雲英臉上生了疹子。
看寧北川比出來的高度,貴嫂子迅速在腦海裡回想了一遍,點了點頭:“還真有兩個,將軍是要她們作甚?”
“你去找兩身好點的衣裳給她們換上,梳個比較遮臉的發式,蒙著面紗帶出來讓我看看。”事已至此,寧北川真的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ps: 嗚嗚嗚……,愛璦已經哭不出來了。以前有過丟稿的記錄,導致愛璦沒了存稿的動力。然後……
然後昨天一號,愛璦的婆婆突然結石病發主院,因為有些嚴重,昨天基本是在醫院度過的,沒有帶電腦,所以沒更新。
本來打算今天補上的,誰知道低估了婆婆在家時的好處。下午請了半天假,又是收拾孩子的個人衛生,又是洗衣做飯,還得送公公婆婆的飯去醫院,以至於想補都沒法子補……%>_
但是,更新還是會一日一更繼續下去的,不會再出現斷更記錄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