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親的還是姐弟三人。雲英和曼兒在灶房裡幫忙收拾完後剛剛回到他們的房間就被從上房趕回的草根拖到了外面看不到的角落,從懷中掏出一個剝了殼還咬了一口的雞蛋。 又從腰帶處變魔術似的掏出個壓癟的窩窩頭獻寶的捧到兩姐妹面前:
“六姐、曼兒,給!”
“六姐吃,剛才二伯娘又讓六姐做好多活兒。”曼兒盯著雞蛋看了好幾眼,堅決的別開臉。
雲英對上遠根真摯誠懇閃著討好的清澈大眼睛,再瞧瞧曼兒明明很渴望還是堅決讓出吃食的表情;胸臆間頓感有什麽東西在燃燒,睽違的感動突如其來,灼熱的感覺讓她措手不及。這一刻,她在心裡發誓,不管怎樣,她定要竭盡所能讓眼前的弟弟妹妹過上好日子。
接過遠根手中的雞蛋咬了一口,天然無汙染的土雞蛋味道自然極是鮮美,上面還帶著一絲遠根身體的溫度。
“六姐,好吃吧?”遠根剛才為了應付喬百勝咬過一小口,隻感覺細嫩無比,滿口生香。
曼兒也看著雲英咀嚼的嘴巴喉頭蠕動了一下“六姐,好吃嗎?”
“好吃,曼兒嘗嘗。遠根也再嘗嘗。”雲英做主將剩下的雞蛋分給了他倆,三人又分著吃了那個窩窩頭,看看天色估計差不多快十一點了。
喬家可沒什麽一日三餐,想到羅氏的囑咐,雲英決定上山撿柴去,順道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加餐的東西,一點子窩窩頭要怎麽撐到晚上?而且她們姐弟三人的晚餐向來是吃不飽的。
正準備出門,感覺光線一暗,門口多了一個人。
“爹!”遠根走在前面,首先看清了逆光而來的人。
“爹。”不同於遠根的小激動,曼兒的叫聲就要疏遠、漠然得多。
都說小孩子不會掩飾情緒,從兩人截然不同稱呼便能看出喬木頭在孩子們心中的地位。
“爹。”雲英也跟著低低的喚了一聲,說句實話,這個“爹”她真心不想叫出口,眼前這身高一米六左右、身子骨瘦弱,年紀輕輕就佝僂著背的漢子在原主的記憶中幾乎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雲英對他的了解僅限於她穿越後這十來天他的表現。從他的表現中,雲英看不到一個父親該有的疼愛和擔當,他就像是個隱形人,也像個提線木偶,李氏和喬成銀說什麽他就做什麽,要是沒人說讓他幹嘛他就能抽著自製的煙葉卷在大門外三大院子共用的井沿上坐一天。也隻有他唯一的兒子遠根能夠得到他泛著苦澀的笑臉。
“雲英、雲曼、遠根,是你祖爺取的名兒,那好,那好。”喬木頭真的就像一尊木雕,不管遠根多幸福的告訴了他姐弟三人被老爺子給了新名字的喜事他也隻是維持了那副木然遲鈍的表情附和兩句再無其他。
“遠根,你在家和爹說話還是和我們上山拾柴火。”雲英看著這樣的父親隻覺得心裡憋氣;這樣的人怕是一輩子也沒法忤逆李氏半句吧?這遭重新娶進門的填房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怎麽會看上這喬家唯一的異象。
喬家人都有一副高大健壯的身體,五官雖然說不上好看但也絕對不醜,特別是喬家的男子漢們,站出去那絕對看上去就是做活兒的一把好手。偏生喬木頭先天不足,生出來就比尋常人瘦弱,從小到大也是小病不斷,也不知是如何熬到長大成親生子的。
“我……我和六姐上山拾柴火。”衡量之下,遠根還是覺著和六姐、妹妹在一起自在些。
遠根的這個選擇絕對正確,
姐弟三人背著背簍在羅氏那兒申請到一把鐮刀出門後喬木頭就被李氏叫到了堂屋。 喬成銀和喬石頭也在,李氏瞅著喬百勝在上房沒出來,便囑咐了三個孫女在房裡繼續繡花,自己則邁著小腳倚在了房門口,見著喬木頭的身影出現在堂屋門口便冷聲問道:
“你問顧八娘會帶多少銀子陪嫁沒?”
喬木頭木然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一絲別樣的表情,那是羞愧:“我沒見著八娘,舅兄隻叫我喝酒,忘了問。”
“喝喝喝,怎麽不喝死你算了,省得還要費銀子給你娶個填房。”老李氏眼神凌厲,聲音尖利,讓東西廂房的李氏和羅氏、甘氏、穆氏都攀窗,從小到大也是小病不斷,也不知是如何熬到長大成親生子的。
“我……我和六姐上山拾柴火。”衡量之下,遠根還是覺著和六姐、妹妹在一起自在些。
遠根的這個選擇絕對正確,姐弟三人背著背簍在羅氏那兒申請到一把鐮刀出門後喬木頭就被李氏叫到了堂屋。
喬成銀和喬石頭也在,李氏瞅著喬百勝在上房沒出來,便囑咐了三個孫女在房裡繼續繡花,自己則邁著小腳倚在了房門口,見著喬木頭的身影出現在堂屋門口便冷聲問道:
“你問顧八娘會帶多少銀子陪嫁沒?”
喬木頭木然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一絲別樣的表情,那是羞愧:“我沒見著八娘,舅兄隻叫我喝酒,忘了問。”
“喝喝喝,怎麽不喝死你算了,省得還要費銀子給你娶個填房。”老李氏眼神凌厲,聲音尖利,讓東西廂房的李氏和羅氏、甘氏、穆氏都攀在各家窗口上伸長了脖子靜聽下文。
叩叩叩――
即便喬百勝對家裡的事情一向都是愛理不理,心血來潮時才會連著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插上一腳。喬成銀還是用煙袋子在堂屋八仙桌上扣了扣,怕她聲音太大引得老太爺注意到時候遭殃的便不知道是誰了。
李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恨恨的瞪了一眼堂屋另一邊上房的房門,重新放低了聲音問道:“顧家真的接了你給的五兩銀子?”五兩銀子,那可是尋常人家省著點能用兩年啊!娶個什麽了不得的媳婦要花這許多銀子?
“嗯,接了。”喬木頭點了點頭,又沒多的話說了。
“那他們有沒有說日子定得太近?我可是給你說過的啊,隻要顧家敢再要多的,你得直接拿了聘禮回來。”要不是喬百勝偶然想起家裡缺了個孫媳婦問起喬成銀,李氏才不想花銀子給喬木頭說親。五兩銀子啊,想想都肉痛。
“沒有,顧家舅兄還說春耕前成親挺好的,八娘也能幫著做些家務。 ”喬木頭一般是問一句才會回一句,現下卻是主動補充了一句,可見他對這婚事還算頗多期待的。
李氏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也沒多想,點了點頭:“算他們顧家識相。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初八早上借你三嬸家的牛車趕在雞叫前出門,晚上能回吧?”
喬木頭算了算腳程,要是趕牛車的話應該能夠一天打來回,悶悶的回了一句能回。
“牛車的事情我待會兒去三弟家說聲,實在不行還得讓喬齊幫忙趕車,別把人家吃飯的家夥讓木頭給摔敗壞了。”喬成銀抽了一口煙,補了一句。
“娘,那家裡需要置辦幾桌酒席?”喬石頭想著畢竟是喜事,沒人敢在李氏面前開這個口,他這個做大哥的自然要幫上一把。
“酒席?想得倒是美。這娶一回親做一回酒席的哪裡有銀錢給他拋費?不過是娶個填房,弄那麽大陣仗作甚?沒銀子。”其實說穿了,李氏的重點就在於最後三個字。
“木頭家老五不是讓人牙子領走了嗎?八兩銀子買斷終身的吧。五兩做了聘禮,還剩下三兩,拿一兩銀子,就著家裡的雞蛋啥的搓弄搓弄,還是整治個三四桌出來,別的人就算了,讓大喬家三院子聚一聚就成。咱爹喜歡看著兒孫滿堂。”喬成銀這次倒是沒讚成李氏的說法,雖然是填房,可媒婆說了,人家顧八娘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到了如今的年歲,比喬木頭小了整整十歲,好歹喬家也該拿出點誠意給人家送親的兄弟姐妹看一看。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