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舷上以跳河逼迫遠根娶她的女子正是當年在喬家生活了近一年的胡蝶小姑娘。
如今,人家也不算小姑娘了,身材健美高挑,前凸後翹,已經是個成熟美麗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
“彩蝶公主!”這是騰雲派去接望月國太子的禮官所叫出來的,他自然不可能認錯人,事實上,胡蝶本名應該叫塔莉莎,乃是望月國皇帝最疼愛的小女兒,排行為九,三年前被冊封為“彩蝶公主”。
“胡鬧!”眾多聲音中,這道責罵雖然不大,但卻是字字印在了人心中。遠根渾身一震,抬眼望去,不由自主喚了一聲:“胡管家?!”
“大膽、大膽!這位可是望月太子殿下,豎子休得無禮!你們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上來把人給我綁了拖下去!豈有此理,竟然任人闖到了官船之上。”騰雲朝的禮官氣急敗壞地接連吼了好幾聲,指揮著回神過來的官兵就要上前抓遠根兄妹。
“都住手!誰動我就立刻跳下去!”胡蝶大聲製止了官兵的躁動,轉向了緩緩從舷梯上步下來的望月太子,也就是以前蟄伏在喬家的胡三胡管家,“二哥,你說過的。只要在西北找到了遠根就不用我來京城和親的。”
“你也說了,在西北!現在已經到了京城,你能嫁給誰、該嫁給誰就不是你自己能夠做主的了。”胡三眉頭緊皺,顯然是沒料到這突然的變故,臨行之前,望月皇帝是點名指姓讓彩蝶公主嫁給騰雲皇帝以達到和親的最高目的。出於對妹妹的疼愛,兄妹倆在邊城說定,找到喬遠根的話就對外報稱彩蝶公主染病不幸身亡;誰料西北停留了那麽久也沒得到喬遠根的消息,現下蝴蝶都死了心卻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意外碰到了一處。
“我不管!你不是說讓我們學習騰雲的禮儀嗎?騰雲禮儀中有肌膚之親視為失節,難道還能冰清玉潔另嫁他人麽?”胡蝶雙眼閃亮。眼角余光卻是將遠根上上下下打量個遍,為自己的聰明睿智點了個讚,想不到遠根現在看著比以前還要順眼。
“方才那是無心之過,姑娘請慎言。”遠根卻是想起胡三兄妹的不告而別心有不忿,甩袖拽了曼兒道:“方大人請見諒,在下並非有意闖船驚擾貴人。此間錯處自會去聖上跟前討罰,就不耽擱諸位下船了。”
說罷,強行拽了曼兒就待轉身離開,胡蝶跳與不跳倒是不在他考慮范圍當中。
“喬遠根!你好樣的!”突然,他隻覺得胡蝶脆生生的聲音漸進。為了不連累曼兒摔倒,他慢了半步躲開,竟然被胡蝶從後面生生撲倒在地,耳邊是胡蝶壓低的聲音:“我就要嫁給你怎樣?”
接著,他隻覺得背後壓來兩團綿軟,頸脖間也有灼熱呼吸傳來,胡蝶竟然從後面直接親了上來,抱著他不撒手。兩人在甲板上纏作了一團。少年時,遠根對胡蝶本就存著一份朦朧的青澀好感,剛才生氣歸生氣。現在卻是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被胡蝶換著方位在大庭廣眾下親了個夠本。
“我的老天啊!”方大人已經被眼前的一幕也嚇得神魂出竅了。望月九公主此來說和親的話那絕對是奔著皇上來的,不是皇后那也指定能得個貴妃,現在她這個樣子,豈不是寧願嫁給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白臉也不願嫁給皇上。這讓皇上的臉面往哪擱?皇上登基十余載,真正把持朝政這三年來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他的強勢誰都不敢掠其鋒芒。望月如此行事,皇上萬一一怒之下兵戎相見。這可怎辦?
“九公主。”胡蝶的一乾女護衛終於是一擁而上,將胡蝶從遠根身上給“扒”下來,官兵們也反應過來將渾身狼狽的遠根和曼兒圍在了中間。
胡蝶也沒好到哪去,華貴的衣衫染了灰塵,繁複的發髻散亂,還有個簪子卻是掛在了遠根的衣服上,抹了抹殷紅的嘴唇,她笑得像是偷腥成功的貓:“喬遠根,不管你現在有沒有出息,我都嫁定你了!你是騰雲人,這也算和親了是吧?”
要是換一個時間地點被這麽逼親也就罷了,現在這狀況真的讓遠根哭笑不得,再多的聰明才智也成了漿糊,有心想離開又被人給圍在中間,當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胡蝶啊,雖然我很喜歡你當我的七嫂,但你也別這樣逼我七哥呀。”曼兒沒想到昔日好友再見已是物是人非,呐呐回了句之後轉身看向旁邊漸近的胡三:“胡管家,究竟怎麽回事啊?”
“大膽!大膽!”方大人今天變得只會說這兩個字,看他直翻白眼的樣子估計離暈倒也不遠了,胡三,也就是如今的望月太子總算是出口解救了他。
“無妨,這只是小妹頑皮,莫要為難了旁人。”這旁人指的當然是遠根兄妹。說話的同時,他已是給身邊的長隨暗暗使了眼色,私底下他自然會找遠根和曼兒慢慢敘舊,他還想問問雲英和風獨幽成親後過得如何?
當年,他兄長造反,逼得望月皇帝東躲西藏,他和胡蝶也因緣際會流落邊城,最後為雲英所救。後來得到消息,望月皇帝平叛成功,皇帝滿世界找他和胡蝶,他才帶著妹妹回到了望月得到了該有的地位。本以為在雲英家學到了繁育水稻、油菜的法子回到望月後能夠慢慢強大國家繼而對騰雲宣戰。
誰料望月才經過內亂,就算是發展也趕不上日新月異的騰雲,幾年下來,騰雲朝已經成為一個難以超越的存在。望月皇帝衡量一二,決定走持續和平路線,這才遣了他和胡蝶出使騰雲,他是和談的,胡蝶卻是要嫁給騰雲年輕皇帝和親的。
這個妹妹對他來說感情最深,沿路上也曾想過幫她脫離和親的命運嫁給她喜歡的人,可惜天不遂人願,到現在才遇到喬遠根。
“二哥,你難道真的就忍心讓我進皇宮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我喜歡遠根,我嫁給他不好嗎?”胡蝶看出了自家哥哥的堅持,心情頓時灰敗。望月人性子直爽,心裡有什麽就說什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喜歡誰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再說了,都已經這樣,她還顧念什麽面子。
或許是她的表情太哀戚,也或許是她的語氣太頹喪,想到明麗的胡蝶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遠根心裡竟然狠狠一抽,鬼使神差地朗聲便道:“是在下辱了公主殿下清白,願意給公主殿下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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