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因為對毅老爺多了些戒心,我沒事的時候就一直守在家裡,上上網或是陪媽媽說話,我自己沒覺得怎麽樣,媽媽倒是不習慣了,她說,“雨澤啊,你是不是在外面闖什麽禍了?怎麽這幾天都不見你出去玩?”
我笑,“媽,你看你這樣的乖兒子,能惹什麽禍?”
“那就出去玩吧,孩子不都是喜歡玩嗎?你小點的時候,我埋怨你放學不回家,你倒振振有辭地對我說,”媽,你不知道麽?好男兒志在四方!“怎麽現在,不是好男兒了?”媽媽也笑。這個時候她正在為我編織一件毛衣,很細的那種線,很淡的那種顏色,我早說過了,媽,你不要編織了,現在那還有穿手編織的毛衣的啊,太老土了!可她就是不聽,沒事的時候就織,編織了幾件,我都一次沒穿過,可她就是這樣執著。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執著是好事還是壞事。
陽光,現在就那麽流瀉在屋子裡,籠在媽媽身上,她很美,是那種韻致的美,那種柔和的美,我呆呆地看著,心裡就怨恨毅老爺,他怎麽就不能好好地欣賞一下媽媽呢?脂粉擦多了,外在豔麗了,那就是美嗎?愚昧!我恨恨地想。
我的電話響了,是楊榮的。
“乾嗎?”我語氣不善。
“出來玩吧。”他永遠是那麽一副奴才像,不管是在女人面前還是男人面前。
媽媽用眼神對我說,去吧,玩去吧!
我答應了,然後就換了衣服出來了。
又是在私語酒吧,想想楊榮那塊料也想不出什麽新的花樣來,不就是泡吧,喝酒,說女人嗎。我不屑,但還是去了,閑著也無聊。
“帥哥,你又不是女人,老呆在家裡乾嗎?”楊榮看我坐下問。
“礙你什麽事!我樂意!”
他訕笑著。
酒吧裡人挺多的,大多都是三個兩個的湊在一起,或是細語或是慢飲,神態都是有點安閑的,當然,這安閑裡隱藏著的,那一雙雙到處巡視的眼睛裡,泄露了很多人在這俗世繁華裡的煩躁,他們是一個寂寞的靈魂,來到了這裡,妄想在一個幽暗的夜裡遇見一份渴望著的激情,那蓬勃而出的,就不單單是情緒了,還有久違的身體需求。
“看看,那個茉莉又來了。”張建喊了一聲。
果然那邊的桌子上坐著兩個人,女的是中文系的系花,而男的是那個胖子。兩個人正兩兩相對,在悄悄說著什麽,茉莉的臉上都是笑,那種略略消魂的笑,男人的手抓著她的,正不停地揉捏著,眼裡都要噴出火來了,之火!
“他媽的,你看看那小妖精,她是笑著,可我敢保證她是得不到滿足的,她那眼睛裡寫滿了失望,那樣一個肥男人怎麽會做呢?就一頭豬一樣,還不是折騰幾下就O了,他用錢買的是自己的快感,那會顧忌這小妖精的。”楊榮憤恨。
“你又知道?”張波白了他一眼。
“當然,我就是沒機會,若是那一天把那個小妖精搶了過來,和她上床了,她就知道我的厲害了,她再也不會離開我的,我可以讓她喊叫著痛快,讓她這一生都戒不了對我在床上的依戀。”
楊榮的話裡有吹噓的成分,他就那樣永遠的話多,一句正經的沒有,可有一點他說對了,做了老男人的情人的女人們,可以得到物質上的很多的東西,但在上,她是滿足不了的。我腦子裡一下就想起了那個女人在毅老爺身下的情景了,那麽短暫的給予,怎麽能填滿女人那溝壑一般深邃的呢?她自己撫摩自己的片段就那麽清晰在眼前,她是不滿意毅老爺的,可是她為什麽要與他在一起,那就一個原因,為了錢!那麽她快樂嗎?得到了她要的錢,未必!楊榮的一個“搶”字在我心裡掀起了巨浪,我思索著,心裡忽然有火花一閃,似乎我有了一個主意了,可是真的值得我這樣做嗎?以自己去拯救母親的幸福?
我猶豫了。
酒吧裡仍然是來來往往的,這就象是個染缸,進來的時候你是純潔的,可出去的時候,你的心裡就蔓延著許多關於的想法了,一個荒誕頹廢的環境總是讓人覺得很壓抑,同時又莫名地悸動著。